事實證明,王禹是多慮了。姚建在所謂的百忙之中辦事仍不失效率,三天不到的時間,就把許秀娟的家庭住址發到了王禹的手機上。
晚上,王禹和秦宜柔站在了許秀娟家的門口,按照宜柔的吩咐,王禹開始按門鈴。很快裡面有人答應:「誰啊?」「您好,我是××醫院的大夫,我找您有點事。」也許因為是同行,許秀娟把門打開了,很客氣的把他們讓了進去。進了屋,許秀娟笑了笑說:「對不起,我好像不認識你們,我一個退休的護士,好像也幫不了你們什麼忙吧?」王禹決定不再兜圈子,於是說:「您是幫不了我什麼忙,可是您可以幫寧蘭的忙,您明白我說的意思吧?」王禹清楚的看到,提到寧蘭的時候許秀娟的臉色變了,在王禹看來,那是一種愧疚加上無奈的複雜表情。半晌,許秀娟才說:「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找到的我,可是我真的幫不了你們什麼忙,請回吧!」王禹有些激動,聲音不覺得大了起來:「您知道寧蘭母子現在過得是什麼日子麼?寧蘭連給孩子看病的錢都沒有,要不是被我看到孩子就危險了,我只是她的一個同學,我幫得了她一時,幫不了她一世,我們只想幫她要回屬於她的東西,作為一個長者,您這麼做不覺得心裡有愧麼?」可能王禹的話說的有些重了,許秀娟的臉色更加難看,淡淡的說:「對不起,我想休息了!」王禹還想再說話,被宜柔宜柔眼色制止了。
從許秀娟家裡出來,王禹還有些憤憤不平,側臉看秦宜柔,臉上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王禹這時才意識到,在許秀娟家裡,宜柔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不禁有些不滿,當下沒好氣的問:「看你靈牙俐齒的,怎麼也不幫幫我?」宜柔笑了笑說:「我說了也沒有用,何況我如果亮出了律師身份她更加不會合作,再說了,如果僅憑我們兩個人這麼簡單一說,人家就肯出庭作證,那這人也太反覆無常了,你能相信這樣的證人麼?」聽了宜柔的話,王禹也不禁點了點頭。秦宜柔接著說:「她肯定是收了龐文慧的好處,但是她的良心上是過不去的,你也看出來她的心靈在受著煎熬,有了這些就足夠了,我們可以制定相應的策略。」王禹一怔,隨即愣愣的問:「難道……難道這次又是試探?」宜柔笑著點了點頭。「難道你是在拿我當槍使?」秦宜柔抿嘴一笑說:「我可沒有,好像是某人太著急做護花使者,自己太激動而已。」王禹終於無語了,和律師辯論,那不是像班門弄斧一樣,自討苦吃麼,看來娶個聰明老婆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過了半晌,王禹才小心的問:「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明天再去麼?」秦宜柔搖了搖頭說:「不,等兩天再去,許秀娟需要時間考慮,操之過急可能會適得其反,我想她今晚是睡不著覺了!」
第二天晚上王禹才進門,秦宜柔就似笑非笑的遞給他一個信封說:「百萬富翁,龐文慧有所行動了!」王禹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張是開戶清單,上面標著密碼,一看金額,王禹嚇了一跳:100萬!這個龐文慧還真是大手筆,難道錢在她那裡就不是錢麼?由此也可以看出,她侵佔了寧蘭多少錢!
王禹趕緊把秦宜柔拉到屋裡問:「怎麼辦?是不是應該給她送回去,這應該算是受賄吧?」秦宜柔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開庭時交給審判長好了,也算是一份證據。可我擔心的不是這個,你知道這個信封是怎麼來的麼?」王禹一愣,是啊,光注意錢了,還沒問是怎麼來的呢,趕緊問道:「對啊,怎麼來的?」秦宜柔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媽說今天下午,有個男人來家裡給的,說是你的同學,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也就收下了,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麼?」王禹搖了搖頭。宜柔接著說:「這裡面有兩層意思,利誘和威逼,給我們錢是希望我們別再插手這件事情,還有就是……」王禹突然明白過來,如果單純想賄賂大可以去單位找自己或宜柔,卻偏偏費周折交給母親,這就是明確的告訴自己,他們知道自己住這,知道自己還有個老母親,如果不聽勸阻,說不定會禍及母親。王禹不禁打了個冷戰,問道:「你是說咱們都會有危險?」宜柔笑了笑說:「也不能這麼說,只不過咱們以後都要小心一點,我已經告訴媽,以後有陌生人來不要開門,你不用擔心。」過了一會,王禹還是不放心的問:「你說這些人真的會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麼?」宜柔搖了搖頭說:「現在應該還不至於,以後就不好說了,我們小心點就是了!」王禹怔怔地問:「寶貝,你說咱們管這件事是不是管錯了?我是不是不應該把你拉進來?」宜柔笑著說:「別亂想了,我是律師,律師有律師的職業操守,再說寧蘭還是你同學,我哪有那麼容易被嚇倒?這件事咱們管定了!」王禹苦笑一聲,無奈卻又感激的點了點頭。
寧蘭被趕出龐家以後,一直租住在一個小的平房。出院後王禹給了寧蘭一些錢,權作生活費,她們母子依然住在這裡。這天下午,王禹和宜柔來到寧蘭的家裡,雖然寧蘭刻意的收拾過,可是家裡的寒酸還是讓王禹很不舒服。王禹一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龐文慧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就她算恨寧蘭,可龐小豪總是她親侄子吧,總要照顧一些吧,再說十萬八萬的對龐家來說根本就不算錢,為什麼不給寧蘭母子一些生活費呢?難道真要對寧蘭母子趕盡殺絕麼?
救命恩人的到來讓寧蘭很高興,可家裡的簡陋又讓寧蘭很侷促,寧蘭不好意思的讓著座,可是家裡的空間實在有限,無奈兩個人只好坐在床上。
秦宜柔歎了口氣說:「寧蘭姐,真是苦了你了,許秀娟已經找到了,但是想讓她出庭作證還是有一些困難。」
寧蘭淡淡的一笑說:「這個我早就料到了,龐文慧肯定給了她封口費。」
秦宜柔接著說:「看來寧蘭姐也是明白人,我就不兜圈子了,目前我們只能從她身上打開缺口,至於那個黃律師估計難度會更大,你們有什麼好的辦法麼?」
王禹和寧蘭齊齊搖頭。
秦宜柔一笑說道:「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要想叫一個人改變注意,無非就是三種方法:威逼、情動、利誘。我記得許秀娟只是個護士,可是她行使的卻是醫生的職責,這個應該是不允許的,我們可以利用一下;還有就是你們母子需要哭訴一下你們的遭遇,你們在龐家住過,應該和她挺熟的;至於利誘,我們現在就只能開空頭支票了。你們看怎麼樣?」
王禹點了點頭,經宜柔這麼一分析,好像還有幾分勝算。
寧蘭皺著眉頭問:「可是我們究竟要怎麼哭訴呢?」
宜柔笑著說:「越自然越好,越真實越好,千萬不要表演。對了,你們和她的關係怎麼樣?」
寧蘭說:「還好,許阿姨很喜歡小豪。」
秦宜柔點點頭說:「好,那我們就一起努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