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開始了,看看這具身體,13歲了,也開始發育了,手可盈盈一握的胸,纖細的小蠻腰,凹凸有致,經過一年飲食的調養,和原來面黃肌瘦的樣子有了天壤之別,美人胚子的輪廓也開始顯露出來,我對著泛黃的銅鏡左照右照發現她真的美若天仙,雖不至於傾國傾城,可是比二姐的典雅優美更勝一籌。
有時候我發現三哥和六公子看著我的眼神漸漸呆愣,魔童的目光都變得越來越深,呵呵,是愧疚以前沒發現我也是美女,只把我當作鬼靈精怪的丫頭嗎?
哼哼,對我來說,無敵小魔女更有吸引力。
今天要和雲影全城大環遊,就此可以試試剛學的易容術效果怎麼樣。
一個人悶在房間了好半天,戳戳搗搗,出現在雲影面前的便成了一個美俊的公子。一襲暗紅色雀紋深衣,金線浮雲袖邊,眉目英挺,神采奕奕,面上卻有其他公子少有的溫潤之氣。
雲影的目光有些驚愕,似乎不太相信這個陌生的男子是自己服侍的小姐,連脖頸間的喉結都同天生的一般,神似極了。
不過,如果是男人,這個「男人」也太美了吧。
我柔媚地一笑,那老魔頭也在一旁促狹地低笑,可是眼眸深處有難以捉摸的神色我無法探究。
我得意地笑幾聲:「怎麼樣?還不錯吧。」
「從今以後,我便是安錦。」
聲音一出,低啞深沉,嚇得雲影差點昏厥過去。
她勉強撐著結結巴巴地問:「小姐,你,你的聲音怎麼了……」
我嫣然一笑,瞄了瞄在旁邊笑得開心地魔頭,「這就要問親親師傅了,多虧他從哪弄來給我的變聲丸,只要一日不吃解藥,聲音就不會變回來,這樣夠保險吧。誰也認不出了。哎,哎,雲影,你不要發呆了,千萬不要愛上我哦。」
「小姐——」
「叫什麼呢,不是小姐,是安公子,記住了。」
「是,安小——不是,安公子。」
「不錯不錯,走吧,出發。對了,別忘了把休息牌掛上。」我對三哥和桓溫唯一的要求就是只要掛上休息牌就代表我有事,他們就是有天大的事都不能吵我。
從裡面鎖上門,幫雲影挑了我最新設計的男裝換上,隨意地在上面畫了點裝,遇到熟人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了。
從後牆拎著雲影翻出去(師傅的功勞啊,古代輕功的好處),和雲影一路閒逛來到我的店裡。
以前他們都未見過我的真面目,只是告訴他們見我的令牌就如同見我。是我之前讓一家玉石加工店做的類似章的玉印,上面雕滿了詭異的黑蓮花,加上雕刻上我的名字時用了獨一無二的圖騰,相信沒有第二個人可以仿製。
店長是個年輕人,圓臉,長相清秀,一臉娃娃相,一日我出遊的時候偶然在地痞流氓手裡救過他一命,聽說他是個落榜的秀才,走投無路加上心中感激才留下來當我的賬房先生,幫我打理店裡生意,算是我的代言人。我做了專門的腰牌給他,根據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大吉獸的圖騰做的,其中朱雀的給了他。後來他也成為我的服裝和絲綢生意的左右手,算是我的家人和心腹之一。而且我發現他非常有生意頭腦,我粗略地教了他用現代的記賬方法和經商理念,沒想到不久他就運用嫻熟,做出自己的一套手段了。在這方面我自歎不如。
麥七。日後便是商界聞名全國的朱雀王。我的管家。
到了店裡我也不聲張,不經意間露出玉印給他看,他很明瞭的點頭,神色雖然激動但沒有過於表現出來,我對他笑笑,走到裡間的會客廳,很隨意地找地方坐下,他很快就把賬本拿過來,我大致看了看,其實他記得非常清秀,加上這些簡單的算術對於我來說太容易的,才半盞茶功夫我就點對好了。盈利還不錯,在這樣下去,我擴大規模指日可待。
「真是辛苦你了,小七。」
「老闆,這是小七份內的事,能為老闆出力是我的榮幸。再說,小七還沒有機會謝謝安老闆的救命之恩呢。」他低著頭,滿臉恭敬,語氣誠懇。腰桿直直地跪在地上。
「叫我安錦吧。不用這麼生疏。」出來做生意,總不能用小姐的真名,只好把現代的真名搬出來用用了。老實說,雖然我多次出來辦事時見他,可是一般都戴了有面紗的蓑帽,一直沒用真面目示人,可能他也為第一次見到老闆尊榮激動吧。看看,垂在兩邊的手都抖起來了。
「小七不敢。老闆既是我麥七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越矩。」他的語氣越發恭敬。
我扶頭無奈,古人就是迂腐,「那還是喊我公子吧,老闆有些彆扭。」
「是,小七明白。」
「對了,新鋪的事怎麼樣了。」
「鋪面、裝修、工人的事都辦妥了,我也按公子說的要求面向平民化這塊,相信會給很多平常人家不少便利。」
「嗯,不錯,也不能光顧著賺富人的錢,能讓百姓穿上好衣服也不錯。這是不是就叫與民同樂。」
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雲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公子,這話可亂說不得,這可是當今天子該說的話,你可別嚇唬我們。」
趴在地上的小七也憋笑憋得辛苦。
「是嗎?小七,你快起來吧。我讓你物色的大宅你去看了嗎?」
他依言站起來,走到一旁立著,回話:「我去看了幾所,都還不錯。我想公子哪日有空閒了,一起去看了再定奪。」
「好吧,過幾日我就來與你同去,今天不行,今天是本公子的生日,我們呆會要去怡春園看看,小七可想同去玩玩啊。」
「啊——怡春園,」他的臉「嘩」地漲紅了,不自然地拒絕:「公子,小七是讀書人,不宜與公子同去。在這小七祝公子事業有成,步步高陞了。」
看他那有趣樣,我不禁抿嘴一笑,故意道:「小七想到哪了,我們只是去那聽聽小曲,感受一下花魁風采,你如何去不得,」見他的臉快要紅得滴血了,我才放過他,「逗你玩玩啦,你不去我也不勉強,你忙吧,我走了。」
旁邊的雲影已經不客氣地笑出聲來了,這丫頭,在我的調教下,越來越猖狂,沒個樣了。
出門的時候,我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過些時日,把家鄉的老母接過來吧。」
麥七呆愣在原地。眼裡顫巍巍地含著淚水,哽咽道:「謝公子。」
麥七淚眼朦朧地望著自己選擇跟一輩子的主子。
深邃清冷的眼睛,一襲華貴的深衣襯得他尊貴無比,氣勢非凡。彷彿任何人冒犯他都是一種褻瀆。
記得自己在一條暗巷裡被搶劫的時候,因為包袱裡有自己離家的時候母親交給自己的家傳玉珮,所以拚死拽著包袱不放,任由他們的拳打腳踢在身上。一聲不吭。這時他像那飄逸的神子一般突然降臨,冷冷地瞥了那些地痞一眼,因為他帶著黑紗,頂著斗笠,再加上天色遲了,光線昏暗,眼角的血流下來迷住了自己的眼,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記得他用冰冷的聲音說了句:「這麼多人欺負一個柔弱書生,該死。」在麥七還沒有緩過神來,那些人就痛苦的呻吟著倒下了。
麥七隻覺得他高雅如菊,殘暴如劍,那些人被留了性命,可是都被斷了右胳膊。可是奇異的是向來討厭血腥的他並不討厭他的這一面,相反,他滿心崇敬。
最後,只聽他用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輕輕道:「滾。」明明聲音溫和動聽,可是麥七卻覺得周圍的空氣全都凝結成冰,冷得麥七打了個寒顫。
麥七從地上有些踉蹌地站起來,他卻一點都不嫌棄自己被揍了鼻青臉腫的醜樣,走過來,遞給麥七一張繡了黑色蓮花的純白色手絹。
他盯著麥七看了半晌兒,麥七隻記得自己緊張得凝神屏息,不敢絲毫動彈。只見他輕輕地笑了笑,聲音出奇的溫柔:「嚇倒了嗎?別怕,有我在,以後不會有任何人欺負你。明日你帶著這張條子來惠仁街的『錦君』店舖找我。我會讓你活得不一樣,總有一天站在那些傢伙頭上看他們如何求你。」他的語氣淡淡的,可是麥七卻覺得自己全身沸騰了,彷彿找到了自己信仰的神子。就是在那一刻,麥七覺得落榜不重要了,盤纏沒有了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往後的一輩子自己整個人都是他的了,無論發生什麼,自己跟的人便是他。
麥七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沒想到他突然停下腳步,淡笑地說了句:「我就喜歡你這倔強性子。永不服輸妥協才是男人。呵呵。」
他像風一般來,又像風一般走了。麥七不知道他是誰,只捏緊了手中的條子和雪白的帕子,暗暗期待明日到了那裡可以再次見到他。
第二日自己果然見到了他,雖然他依然戴著蓑紗,看不到他的真面容,可是心裡已經充滿感激。他交給自己一個令牌,麥七看了圖騰,知道是朱雀。
他遞給自己時,依然雲淡風輕地說:「你裝好了,這便是你日後的地位。」
麥七雖然不明白其中深意,可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和雲影出了店。
一路閒逛,對街上小販賣的東西也不像第一次喬裝出來那麼好奇了。讓雲影買了兩串冰糖葫蘆拿在手裡添著,迎來了不小的注目,一個大男人在街上和小孩一樣吃著一串冰糖葫蘆確實不太正常,可是也顧不上這麼多了。來這裡好玩的也被我玩得差不多了。
逛了一會兒肚子餓了,雖然雲影自從我做飯後萬般不願意上酒樓吃飯,可是在我看來酒樓裡的美食比我做的那些中餐西餐的高明多了。
強拉了她上建康城裡最好的酒樓——朋聚樓。
找了包間就想上去,誰知哪冒出個小子突然出現想搶我剛剛預約好的包間。只見他和酒樓老闆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什麼,那老闆臉色一變,轉過來對我歉然道:「這位公子,真是對不住了。那間包間一直是為那位爺預備的,剛才小的以為爺不來了,所以才——真是對不住了,這位爺。」
奴顏媚骨的小人。
我按他說的方向冷冷地望過去,就這樣帶著不屑直直看到我自以為那個紈褲子弟的瞳孔深處,可是才覺察到那雙眼睛的主人妖詭的瞳色後,我就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淺紫蠱惑,銀色詭異。這是雙什麼樣的眼睛啊,暗沉如薄暮私語,明晰似縈繞週身。一襲看似普通的深色長衫,腰間卻環繞著難得一見的繪了奇特圖騰的鑲金玉帶,俊美的臉上濃黑秀逸的長眉斜掃入隨意披散的長髮裡。一雙黑耀石般深色眼眸正霸氣而不失好奇地審視著我。氣勢高貴,而且週身帶著危險氣息。
我微微一愣,可是很快鎮定過來,淡漠道:「四海之內皆兄弟。我相信這位公子知道先來後到,不要彼此傷了和氣才好。」
剛剛攔住我們的那小子也冷著一張臉嚴厲地看著我們,威脅道:「我家公子何等身份,怎會輪到讓位給你這小子,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免得我動手。」
我不怒反笑,突然蕩出異常妖媚的笑容,冷冽地開口:「是嘛。若是我執意不讓呢。我不管這位爺是什麼人,俗話說,來者皆是客,不分貴賤吧。再說,朋聚,朋聚,有朋自遠方來,相聚一起。如若還分貴賤,這裡的生意還想不想做了。」
掌櫃見我態度堅決,滿臉難色,只好望向那個相貌冷峻的侍衛型人物,只見他憤憤地說「你這小子——」就要拔刀向我衝過來,我鄙夷一笑,不知好歹的傢伙。
正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誰知那人突然開口:「沈清,不得無理。」隨即對著我笑了笑,那是怎樣的笑啊,冰冷徹骨,眼眸裡根本沒有任何笑意,我不由全身一寒,這人氣勢攝人啊,不知什麼來頭。「剛剛這位公子說四海之內皆兄弟。如果兄台不嫌棄,不如同去喝一杯。」
我看著他,有些底氣不足地輕聲應:「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公子——」旁邊的雲影有些擔心地拉我的胳膊。我對她安撫一笑。轉過頭來依然倔強地望著那人暗沉的黑眸。我沒有注意那人的眼眸裡漸漸浮起一種叫興味的東東來。
幸好他那人還算嫻熟優雅,賞心悅目,比想像中的好相處,到了包間,他喝退了那個叫沈清的,無奈雲影也跟著退下了,幾杯桂花酒下肚,我倆已經熟絡起來,他身上的防備和冰冷也漸漸消失不見。正應了那句老話,不打不相識啊!
最後不知誰先提起的,說是冥冥之中注定我們很有緣份,不如就此結為兄弟。其實一開始這個錯誤的結拜多有玩笑的成分。那時的我們都沒有當真。
我豪邁地喝了一大口酒,笑道:「我叫安錦。今年15了。你呢?」因為不想讓他叫我小子,也因為天生的防備,我不想讓他知道我上年幼或者更多。每個人都有秘密,我想他對我也同樣保留吧。
他也抬碗敬了我一杯,聲音雖然冰冷,可是眼中已漸有笑意。「我是司馬琅邪。比你大上5歲,以後我是兄長,你是弟弟吧。」
「好啊。司馬大哥,不錯不錯。呵呵。」喝了半晌兒,我倆都有些微醉。
「賢弟,於酒為證,你我從今以後便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