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姐,好久不見。」王粹鈞笑著走過去。
丁佩一看,這什麼人啊,長成這樣,演奸人都不用化妝了。她不由地退後一步說：「抱歉,我不認識你。」
「額,」王粹鈞才想起自己現在化過妝,聳聳肩說」,我是王粹鈞,臉上粘了些東西,你知道的。」
丁佩仔細一看,似乎臉型有些像,不過就連邵氏的化妝師都沒這個技術吧。
王粹鈞又說道：「丁小姐忘了？前年我們在粉嶺打過高爾夫。」
丁佩這才相信,驚訝地說：「你這腴．．．」又回頭看看林青霞，「你是林青霞小姐吧？」
丁佩是前兩三年從邵氏跳槽的十二金釵之一,林青霞看過她演的電影,見王粹鈞拉著自己追上來和她有說有笑的,倒沒有多想。若王粹鈞真和丁佩有什麼,就不會表現得這麼熱情了，他們應該是朋友吧。
「你好,丁小姐。」林青霞和她握手道。
丁佩說：「林小姐真是個大美人,我看過你演的《窗外》。聽說你主演的新電影在台灣大賣了,過陣子我可要去看看。
如今《酒干倘賣無》只在台灣上映,還沒登陸香港。
王粹鈞道：「找個茶餐廳坐坐吧。」
林青霞跟著王粹鈞一起,剛才在專賣店的插曲自然沒怎麼放在他們心上,持別是林青霞,她只覺得那個店員說自己的包是假貨時持別好玩,若不是亂翻她包裡的東西,估計她還一直樂著呢。
李京浩跟在三人身後,就在鄰桌坐下,丁佩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問。倒是林青霞和王粹鈞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樣子很親熱,估計是對地下情侶吧。
等上了一些茶點,王粹鈞隨意地問道：
「丁小姐最近在忙些什麼？」
丁佩笑道：「還能忙些什麼？隨便接一些電影來拍啊。可惜現在香港的電影市場不景氣,這兩三個月以來,邵氏和嘉禾的幾部小成本電影金部撲衙了,只有李翰祥大導演的《北地胭脂》有兩百萬的票房,算是為邵氏挽回了不少損失。」
兩百萬港幣的票房對於其他導演來說已經是真登陸香港,恐怕也就兩百萬的票房。
「聽說邵氏在籌劃一部《死亡遊戲》？」
王粹鈞旁敲側擊道,李小龍就是在和鄒文懷等人研究《死亡遊戲》劇本的時候死亡的。
丁佩臉上的表情很隨意,問道：「王先生也有興趣嗎？」
王粹鈞點頭道：「很期待,我可是李小龍的影迷。」
「布魯斯聽了會很高興的。」丁佩恭維道」,王先生可是在法國知名的導演。「李小龍現在背著老婆和丁佩謐戀愛,這事不少圈內人都知道,就連李小龍的老婆也略有耳聞。
而李小龍和丁佩兩人似乎還真擦出了愛情的火花,直到李小龍死後,兩人的婚外戀曝光出來,各種流言散播,丁佩一下子變威了大惡人,不僅媒體一片罵聲,甚至私下還收到了不少威脅信,搞得丁佩連續兩三年都在惶恐中度過,一度換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
見在丁佩這裡問不出所以然來,王粹鈞也不再提李小龍的事情,而是隨意的聊天。林青霞和丁佩都是女演員,倒是很誤得來,這個丁佩似手是看在王粹鈞面子上,對林青霞提出的一些關於演戲的問題好不藏私地回答。一些演戲的技巧和經驗,倒是讓林青霞這個人行不到三年的「新人」受益匪淺。
三人聊了快一個小時了,分別的時候王粹鈞才道：「丁小姐現在是自由之身,若是覺得香港電影市場不好混,可以來台灣找我。」
「一定。」丁佩喜道,邵氏十二金釵自離開邵氏以後,不同程度地遭到邵逸夫的封殺,若真能在台灣找到靠山,過去發展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王粹鈞又陪著林青霞買了幾件衣服和一些禮品,回到酒店「卸妝」後,到傍晚的時候才坐車來到李小龍家。
「王先生,林小姐請進。「琳達熱情地招呼,還和王粹鈞與林青霞來了個貼面禮。
到了客廳裡,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在桌子上玩著拼圖遊戲,想來就是李小龍的女兒李香凝。
李香凝看到兩個陌生的哥哥姐姐進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兩人。
「真可愛,琳達女士,這是您的女兒嗎？「林青霞喜愛地說。
「是的,她是達抱起女兒,逗弄道,」香凝,有客人來了,來打個招呼。」
李香；疑似乎伸著兩隻小胳膊,似手是想林青霞抱她。
琳達笑道：「林小姐,看來她很喜歡你。」
林青霞高興地接過小女孩,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讓李香凝呵呵直笑。
林青霞越來越喜歡,當下把脖子上的項鏈摘了下來,給小女孩裁上。李香凝卻不怎麼領情,似乎是覺得脖子上掛了個東西不舒服,伸著小手去抓扯。
王粹鈞打趣道：「乾脆你收她做乾女兒算了。」」好口阿。」林青霞喜道,不過卻轉頭看了看琳達。
琳達笑著說：「沒有問題,香凝在香港很孤單,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什麼親人。香凝,快喊契媽。」
李香凝左右看看,目光投回了桌上的拼圖,看來是想繼續回去玩拼圖了。
這時樓上跑下來一個七八歲的男孩,看到王粹鈞後,驚喜地說：「嗨,我認識你,我看過你的電影。」
琳達說：「這是我的兒子,李國豪。」
「你好,小帥哥。」王粹鈞伸手過去和他握手。
這個動作似乎讓李國豪很高興,覺得自己是個全〕文大人,做出一哥很成熟的樣子說：「你好,我想你可以把小字去掉。」
不過很快他就原形畢露,轉頭問琳達：
「爸爸還沒回來嗎？我想讓他看看我的木人樁。」
琳達慈愛地說：「就快回來了,我給他打過電話。」
李國豪看向王粹鈞道：」嗨,聽說你會功夫,我帶你參觀我的練習室。」
「榮幸之至。」王粹鈞向琳達點了點頭,便隨李國豪去了。
家裡好不容易來客人,李國豪像個國王一樣帶著王粹鈞參觀自己的領地。解說道：「這個大的木人樁是爸爸的,這個小的是我的。對了,你會雙節棍嗎？」
「不會。」王粹鈞看著這個活潑的小孩,想起他的結局,心下有些黯然。李國豪是非常崇拜父親的,在父親死後,變得孤僻、暴躁,甚至有時候蠻不講理。直到成人後才慢慢地穩重下來,與父親一樣踏入影壇,卻在拍攝電影的時候被一顆子彈射死。
「真遺憾。」李國豪拿起一對雙節棍說」,我打給你看。」
李國豪賣弄似的玩起雙節棍，耍得很麻溜,不過在王粹鈞看來沒什麼力道,很輕鬆地就能把雙節棍奪過來。
「啪啪啪。」等李國豪一套雙節棍耍完,王粹鈞拍手鼓勵道,「很精彩,你長大以後會足艮你父親一樣出色。」
「那是當然。」李國豪驕傲地放回了雙節棍,又賣弄地打拳給王粹鈞看,卻是一套詠春拳。
等李國豪打完收工,王粹鈞問：「你爸爸叫你詠春拳的時候,沒有教你配套的氣功嗎？」
「什麼是氣功國豪說。
王粹鈞心想,李小龍可能是怕孩子太小,練岔氣吧。
作為內家拳法,不管是詠舂拳還是王粹鈞所練習的燕青拳,都是有配套的心法氣功的。
這氣功不像武俠小說裡傳的那麼玄乎,也不能像氣功熱時說的可以治病救人,最多運氣幫人推拿針炎。
內家拳的氣功,也可以說是一套拳法的心法,配合著拳法鍛煉筋骨、調理內府和增加打鬥時的威力。比如詠春拳,其配套的氣功就是《腎氣歸元法》,李國豪剛才打出的詠春拳有模有樣,但收工時卻只有個架子,沒有呼吸法相佐,並不完整。
像武術大師霍元甲,其所練的迷蹤拳（改良後的燕青拳）就不完整,只有拳法而沒有心法,結果拳術也由內家拳變成了外家拳。霍元甲年輕時候拳法練到一定階段後,發現無法再提升,便四處找尋氣功輔助練習。合適的氣功倒是找到了,但霍元甲沒有名師指點,自己胡亂摸索,結果」香氣橫闕,遂傷肺部，「練出了肺病,臉色變得蜻黃,還得了個稱號叫「黃面虎」。
王粹鈞閒著無聊,便和李國豪措起手來。
只不過王粹鈞練的燕青拳是北派拳法,講究大開大合,而詠春拳則是南拳中的代表,兩種拳法風格迥異。王粹鈞足艮李國豪學小念頭對拆,只覺得是八尺大漢玩繡花針,前後出了好幾次錨,被小孩子鄙視了一番。
而李國豪則是過了一把當老師的癮,倒也不埋怨這個學生太笨。
「不好意思,王先生,讓你久等了。」就在王粹鈞和李國豪玩得不亦樂乎時,李小龍終於回來了。
回來發現什麼事情都堆在一起了。昨天去看剛出院的大奶奶,喝了個昏天黑地。明天還要去看外公,外公得了老年癡呆症,聽說回家的路都不認識了。
可能再過兩三天才能動身去新疆,過去之後還要簽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