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號美容醫館 第1卷 第四章 賞花白銀1
    這小院裡,已經可以看到門口那一叢淡黃色的小花迎風開得瑟瑟,朱茜與茗語對坐著,天色已暗,卻沒有點燈,這少爺是窮到沒有燈油了啊!

    好好一個少爺,居然過得比下人都不如,朱茜不禁懷念起下人小院裡那一間舒服的小屋,不由又開始可憐起柳漱石了,這娃兒真吃了不少苦,好,我給他吃點好的。

    桌子上擺滿了飯菜,全是朱茜從橫樑倒吊到廚房裡搜刮來的,柳漱石把肚子敞開了吃得很歡,倒是朱茜和茗語愁眉苦臉,看著柳漱石不知道拿他怎麼辦。

    事情經過已經說明白了,雖然這個柳府是四代名醫,可是,書香門地世襲之家最怕出的就是敗家仔,柳漱石什麼都會,詩書琴畫吃喝玩樂無所不精無所不通,只有一點,就是不會行醫,連甘草和青菜都分不出來。

    普通人不會行醫是應該的,可是,從小就長在這個府裡的柳家唯一繼承人不會,這就好比是瞎子生在了剌繡世家,聾子生在了音律世家一樣不可原諒,也是致命的。

    柳漱石的爹好像是因為這事一直就鬱鬱寡歡,用現代的話說就是癌症性格,就算是吃好穿好保養好,有這個癌症性格就必定早死,反正柳漱石的爹死之前對得力的管家說過,如果少爺不肯學醫,那麼就不能從家族裡支錢出來給他用。

    柳漱石從小養尊處優,除了花銀子就沒有想過銀子是怎麼來的這回事,開始的時候還只是變賣自己小別院的一切值錢東西,連被子都抱出去當過,雖然沒有銀子進賬,可是,用起來還是從前的派頭:再過一些日子,東西都變賣光了,小別院也從從前的美名「藏香」改叫成了「窮光」,柳漱石就開始打起了貼身丫環的主意,雖然說不讓他使家裡的銀子,可是,沒有說過不讓他使家裡的丫環。

    於是,每個月派一次貼身丫環過來就成了他大少爺的救命草,這邊丫環剛進小別院,那邊柳漱石就開始聯繫人家了。好在柳府的所有丫環都是懂些醫術的,是別的大戶人家的搶手紅人,價錢出得很高,而且待遇還很好。但是,哪個丫頭又願意從這個大府去別的小家當個領頭的醫者,就算是雞頭,可是,也沒有鳳尾來得光彩。

    所以,這個窮光小院成了大府裡任何人都不願意進來的地方,而每月賣一個丫環的銀兩也不夠他混生活,所以偶爾也會客串一下打劫丫環和小廝工資的事情,朱茜很顯然就是其中一名受害者。

    但這名受害者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十分同情著柳漱石,這不,正拍大腿罵道:「那狗奴才管家,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家本來是你的,現在好了,全都淪到他手上,我們幫你去搶回來。」

    柳漱石搖搖頭,表示行不通:「他的功夫很高,而且醫術也不錯,如果把他打倒了,我們家也就倒了,我根本不可能掙到錢來養家餬口,自己的幾個銀子都要靠搶,這麼大的家,我是沒法管的。」

    朱茜和茗語也感覺這話說得有理,讓一個只會花銀子又不會醫術的公子來掌管這個家,難度還不如去打劫。此時,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賞花會」,如果有了那一千兩銀子,估計就不用淪落到被賣來貼柳漱石這個月伙食的下場。

    三人對望著,眼神交流在一起,三雙眼睛裡都是閃閃的金色「錢」字。

    柳漱石已經和茗語火熱地打成一片了,這倆人正一起商量著怎麼在這次「賞花會」上奪魁拿錢,他們已經分好工,音律兩人合作,曲目是老鷹樂隊的《加州旅館》,理由是當時茗語學吉他的時候,就這個曲子的經典前奏練得最久,礙於現在的條件,把吉他換成了琵琶,正在拚命的練手。這個主意還是朱茜出的,幸好茗語在剛學樂器的時候,也玩過琵琶,所以,還能勉強地跟上。

    做畫由茗語上,已經決定用油畫,在唐朝和別人比中國畫,不是找死嗎?書法就由柳漱石上了。

    而詩詞之類展示才華的,就要朱茜和茗語開始複習現代的所有知識,但茗語不能枉擔了才女的名,所以,這事朱茜還是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份。

    朱茜每天都被柳漱石和茗語趕來趕去,她拚命夾在倆人之中,但是,還是阻止不了自己的白馬跑到好友的草場裡撒歡的腳步。完了!濫俗的言情小說情節果然沒有放過她,她看著倆人那真正的才子佳人樣,一句話可以概括——紅袖添香夜讀書。郎才女貌這個詞就是為那對人造出來的。

    深受打擊的朱茜,在被趕走了一百次後,終於灰溜溜地跑到牆角去畫圈圈,畫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理她,抬頭一看,那地兒影子成雙,更是胸口大痛,五百兩,五百兩白銀就把自己的愛情和友情都給賣斷了。

    朱茜正鬱悶到想要殺人的時候,那主動送上來被殺的就出現了,就在她邊上十米的距離,用一雙冷眼仔細地打量著她。

    帥哥是狗屎!悲憤的她在心裡破口大罵。可是,憑心而論,對面的那個帥哥一點也不狗屎。

    朱茜走上前去,對著他的下巴戳了戳,然後說:「你不是會飛嗎?怎麼不往後退。」

    帥哥的臉手如冰,卻有涼涼的說不出的舒服,讓人一想就想到了現代一個洗面奶的廣告,有一個超級小白臉對著鏡頭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臉,顯得臉很有彈性。

    這張臉果然很善變,一隻手準確地把朱茜的一雙手握在手裡,扭到了身體後。

    朱茜大怒:「韓然,你偷偷摸摸地跑到這裡來找我,每一次都要這樣把我扭到貼著你,你才滿足嗎?」

    韓然估計已經氣到內傷,剛從院子裡好不容易找到她,就遇到這個女人在他的臉上戳來戳去,而且還要惡人先告狀的拐彎說自己變態。

    但他沒有多說,只是摸出一塊玉丟到她的手裡,才放開她。

    朱茜拿著那塊玉左看右看,雖然她一生沒有什麼人送過高檔禮品,但也能看出在古代沒有什麼激光刻印的時候,能雕出這麼漂亮的玉珮,是花了不少錢的。

    朱茜捧著這塊玉,眼淚都要出來了,她實在沒有想到在唐代連討飯的都這麼有錢,隨手送人都是絕世寶物,而自己卻為了五百兩的白銀丟了生命中那麼重要的東西。

    她抬頭問天:「難道唐代人就是親娘生的,我們現代穿越者就是後媽養的,就這麼偏心嗎?」

    望著她頹然的樣子,韓然清了清嗓子,半天才說:「我爹叫我來娶你。」

    雷,天雷,地雷,人雷……反正就是雷到朱茜完全不能動彈,剛剛才失戀,馬上就有人跑來接手,而且還是求婚!但是,難道自己就已經淪落到只能當乞丐婆的份了?從此江湖裡就多了一對武功高強的丐公丐婆,坐在陰雨綿綿的小巷裡,前面擺著一隻破碗,兩人端起半碗粥,你一口,我一口,餓得都是面黃肌瘦的。後來,一個生病無錢醫治伸伸腿就死了,而另一個就抱著屍體走在茫茫原野中,步步都是血淚,夕陽把影子拖成了一條長長的黑線,而線邊全是黑點,那是餓極了的野狗群,等著吃兩個人的屍體……

    想到這裡,朱茜的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先不要問為什麼韓然會突然對自己求婚,只要一想到這種貧賤夫妻百日哀的苦日子,就算是韓然再帥功夫再高,也不會讓她屈從的。

    可是,韓然的表情好像看起來比她還要痛苦,再一細看,那張臉有被人打過的痕跡。韓然的功夫她見識過,居然還有人可以海扁他,看來那個人如果來找自己的麻煩,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韓然見她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可以變幻那麼多表情,有一點不耐煩了,再清清嗓子,雖然這話實在不想說,可是,也不想回家後死得更慘。

    「我爹說了,我的臉已經讓你摸了,所以,你一定要嫁給我。」他的表情居然帶著委屈,一想到他爹聽到別人說兒子的臉被女人摸過後的反應,韓然就打了一個冷顫。其實,他不知道,雖然他爹看起來像是很暴怒的樣子,其實是竊喜到心花怒放的,自己兒子終於有女人敢走近一百步了,終於有人可以無視兒子身上的殺氣了,終於有女人會這麼不愛財地走近乞丐兒子了!

    於是,韓然的爹韓大山就開始了逼婚計劃,韓然對朱茜那副大笑姑婆樣一直都不能接受,但因為被打得太狠,只好帶著家傳寶玉來娶媳婦,都快委屈到爆掉了。

    如果不是怕老爹下江湖追殺令,早就離家出走跑到長城之外了。

    朱茜終於完全相信了韓然不是現代那個帥哥了,現代的那個傢伙是不會有這種封建思想的。怪不得小時候常聽長輩說,不要看異性洗澡,不然會長針眼,自己摸一摸帥哥果然是遭到報應了,儘管爪子沒有壞掉,卻被這個看起來像是從長沙馬王堆漢墓裡提前出土的文物給纏上了,不過是摸一下他的臉,又沒有幹什麼,就要自己負責。如果現代社會也有這種好事就太好了,她一定會第一個跳起來,就是拼了也要把周傑倫的小臉用手給摸個仔細,再順便只要是娛樂圈的帥哥小臉都要摸個夠,只要不怕保鏢打。

    朱茜為了自己被乞丐看上而委屈連連,韓然為了自己要娶這種女人而糾結不已。

    倆人雖然都為自己委屈著,卻又痛恨著對方。

    韓然對朱茜說道:「玉你是收了,不過你只要打死都不同意嫁給我就好了。」

    朱茜一臉不爽,好像自己真是一塊垃圾,從東丟到西,現在丟到韓然這裡,就成了威脅了。

    她裝鎮定不在乎地答:「雖然和你認識得不久,但是你也就這一句話是正確的,打死我也不可能嫁給你,我的心上人比你強不知道多少。」

    韓然被朱茜這麼赤裸地拒絕著也是不舒服的,只好惡狠狠地盯著她。

    就在那牆角邊,一樹柳枝條如煙,有幾朵早開的桃花落在鞦韆邊,一對男女立在這殘紅裡,對視著,眼睛都不捨得眨。

    在旁人看來……旁白被打斷,只見朱茜轉過頭一字一句地對著鏡頭說:「再有不長眼的旁人出現在本文中,我就殺無赦了!」

    不管朱茜有多麼不爽,時間還是不緊不慢地過著,「賞花會」如期召開了,這種性質的聚會,換成現代化的說法,就是唐代文藝青年的作品交流沙龍,贊助商是九皇子。九皇子一直都是一個熱衷於文藝事業的好政府公務員,錢多活少而且還權大,不幹這事就只能呆著長毛,朱茜對這個九皇子沒有什麼好感,現代那些有錢人玩的可比這要豪華得多,贊助總還得有一兩場演唱會吧!

    正這麼想著,就看到柳漱石和茗語從房裡打扮得那個玉樹臨風的樣子,準備上馬車。

    朱茜在後面叫:「怎麼?我不用換衣服嗎?沒我的份嗎?」

    柳漱石掃了她一眼:「沒事,你不用換也很像男人。」

    好吧!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這筆仇,我記上了!朱茜在馬車下惡詛兩聲,還是很懂事地爬上了車,然後裝隱身人看著茗語與柳漱石做親密複習狀,不爽之下唱起了張學友的《心如刀割》。

    「不覺我說著說著,天就亮了,我的唇角嘗到一絲苦澀。」

    在整首都找不著調的曲子裡,馬車進了一個大門。

    因為心情不好,朱茜沒有仔細打量唐代的風俗人情,但是那些才子們也太顯眼了吧,恨不得學影視裡的西門吹雪,在自己的身上寫幾句「我的才華天下第一,大家快來看看」。

    果然是文藝界的奧斯卡盛典,凡是有頭有臉的人似乎都來了,朱茜的鬱悶已經一掃而空,看著這麼多名人,真想衝上去來幾個自我介紹,然後搞幾個簽名。

    雖然,唐代的簽名其實是沒有什麼大用,但是,因為在現代那麼些年,思想已經被現代人凡見明星就應該要簽名的模式給同化了。其實要一個簽名有何用,又不是支票裡的簽名可以換現金。

    朱茜提著裙角從馬車上華麗地跳下,表情充滿了鬥志,如果不找一個比柳漱石帥、文彩上比柳漱石好的男人,那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正準備進行這種獵男活動的時候,面前晃現了一張非常熟悉的臉,朱茜握了握拳,雖然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及他的一半,但是,想打他的心情還是那樣的迫切。

    茗語走了過來,奇怪地問:「朱茜,這不是那個現代穿越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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