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人不相信娘娘會安於平淡是麼?」我艱澀地說出話來,一種沉重的壓抑感在我的心裡翻滾。
柳妃看向我,自嘲地笑了笑。
「在這深宮內院裡,有幾個人會相信一個得寵的妃子會甘於平淡,又有多少只眼睛在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母子兩。」她怔怔地看著窗外的那片垂柳,過了許久才歎道:「那一年我不過十七歲,初為人母的喜悅賞不曾仔細地去體會,卻要面臨喪子之痛。」
眼淚一滴一滴無聲地劃過她的面容,那種安靜的悲傷卻在整個屋子裡流淌起來。她輕拭眼角的淚水,抱歉地對我說道:「也不知道怎麼的,竟和你說起這事來了。」
「是呢,皇妃娘娘。」站在柳妃身旁的一個宮女說道:「這些事娘娘從未和別人說過,往日裡想起了也只是自個兒默默在那流淚。」
我見她年紀與柳妃不差上下,與柳妃也甚是親密。而且適才說這些話時,柳妃也不曾打發她出去。便料想這宮女大概是柳妃的心腹了。
「抹雲,你去看看雅陽怎麼還沒有回來!」柳妃想了想,又補充道:「尋著了,給她加件衣裳。」
「是,娘娘!」
待抹雲出去後,柳妃才笑著看著我:「瑾兒不要見怪,抹雲她一向心直口快的。」
「怎麼會呢?抹雲姑姑與娘娘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是啊,都二十多年了!」柳妃似乎有些感慨:「當年我還十二歲的時候,抹雲就跟著我了。算來也有二十六年了。當年若不是她一直伴在我身側,恐怕我也挺不過來。」
二十六年?那柳妃不是有三十八歲了?
我震驚地看著她,如此嬌艷的容貌,實在難以想像她已經如此高齡了,難道皇宮裡的女人都擅長保養麼?
「瑾兒好像很驚訝呢?」
她嬌笑著看著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瑾兒看娘娘實在不像是三十多的樣子。」
柳妃聽後『呵呵』地笑了起來,當真是顯示一代寵妃的風貌。想起那日在皇后的柔儀殿初次見面時並沒有發覺她長的如何漂亮,或許,當時的我太過於急躁了吧。
「雅陽怎麼還沒有來呢?」我與柳妃已閒聊甚久,卻依舊不見雅陽的身影。就連抹雲姑姑也不曾回來。
「沒事的,她一定在宮裡的那個角落呢!」
我點點頭,想起雅陽曾說過,柳妃不允許她私自到外邊去的。也就放下心來。
「其實雅陽很聽話的,雖然我知道這樣不讓她出去太為難她了,但我實在是怕……」
「這宮裡受害的總是些無辜的人。」我唏噓不已:「娘娘,也不必這麼自責的。」
「算來雅陽的事確實是我不小心才讓有心人士得了空。」
「怎麼回事?」璊漓只告訴我雅陽被人害這件事,但究竟是怎麼被害他卻沒有說過。
「我懷雅陽時正好碰上大熱天,我素來怕熱便愛躺在皇上御賜的玉椅上避暑,誰知道有人竟在這玉椅上抹毒,這日積月累的才害了懷裡的雅陽。」
事情竟是這樣!我不由的佩服起這些後宮女人的本事了。正想開口說什麼,卻瞧見一個宮女走了進來。
原來是璊漓派人讓我去承乾殿,想必是他已處理好事情讓我一同回去了。我向柳妃告辭後,便與那名宮女一同朝承乾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