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目光裡有些探視的味道。
姜果然是老的辣。我心裡暗歎。
「瑾兒是有一件不明白的事想請教爹爹。」
「說吧。」
「女兒想知道，當時的選妃是否是內定的？」我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父親沒有回答，只是拿起茶杯喝茶。
「請爹爹告訴女兒。」
「唉……」他頗有些無奈地看著我：「瑾兒，這事是內定也罷，不是內定也好，如今你已經是皇妃，知道了與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可我想知道。」我堅定地說道。
父親將茶杯放下，淡聲道：「自古皇家與朝中重臣聯姻是天經地義的事，縱然貴如皇者，也需群臣的輔助。這也是治國的一個手段。」
我點點頭，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此次參加選妃的女子都是朝中重臣，可為何我與落琳都被選中？」
父親的答案不過是在敷衍我罷了，若真如他所說，那麼我與落琳只需一個當選就夠了，即可與司府結成盟締，又可以多和一位大臣聯姻不是更好麼？
「這不過是你們的才貌出眾罷了。」
我搖搖頭，站起身，目光緊緊地盯著他道：「可女兒聽說是因為您的原因？」
他向來平靜的臉上竟閃過一絲慌亂，他拂手站起，寬大的袍帶過一旁茶几上的茶杯。
『轟』的一聲，茶杯掉落在地。
整個杯身被摔的粉碎，淡褐色的液體自裡面流了出來，有幾滴灒到我白色的裙擺上，留下點點痕跡。
「你是聽誰說的。」他的語氣異常的沉悶，而這其中竟還有幾分緊張。
我忍不住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才會引得他如此的失態。
「是季湘媛說的。」
「……若是她……也難怪了……」
父親聽後面容一鬆，有些無力地癱坐到椅子上。
見他如此的神態、模樣，我的好奇心就更重了。為何父親聽是季湘媛所說反而鬆了一口氣？而看他的神情，這其中應該暗藏玄機，可為何連我與司落琳都不知道的事，季湘媛卻會知道？
這事情透著明顯的古怪。
「爹爹……這事不能告訴女兒嗎？」
他深歎一口氣，眼神暗沉地看著我：「罷了，罷了……就與你說……」
「喲——，這是怎麼了呢？」
一個嬌媚的聲音打斷了父親的話，我有些惱怒地看向來人。
「怎麼？瑾兒你是不高興啊？」她面帶笑容地走到我旁邊，指著那個碎杯子道：「原來是受了責罰啊，唉……老爺也真是的，瑾兒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的，你怎麼可以……」
「——住嘴！」 父親橫了她一眼，說道。
她的臉色頓時變的通紅，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才不甘心地坐到椅子上。
「二夫人的臉怎麼這麼紅？難道這天氣太熱了？」我故意地說道：「啊，對了，瑾兒聽說那些心眼小、嘴巴又有些缺德的人啊，是最怕熱了的。難道二夫人你……」
父親咳了一聲，我也就不再說下去，不過，那個二夫人的臉可就變的好看了 ，又白又紅，還帶著青呢！
這時，有下人來稟告，說是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二夫人馬上起身就走，好像這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我不禁有些好笑。
「晚膳後，來我書房。」 耳邊穿來父親壓低了的聲音。
我既喜又驚，看來父親是準備將事情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