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我們去的晚了,屋內早以坐滿了人。我和娘進去便挑了個位子坐了。
「喲,今兒個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瑾兒也來了。」說話的是一個瓜子臉的美人,跟據小鳶兒告訴我的,這人應該是二夫人。
「我一下身體不好,前兒個更是不小心落水傷了身。想著許久不見眾位家人,有些失禮。便央著娘帶我一塊兒來了。」我故意加重那個『不小心』,果然,聽到那個粉衣姑娘的抽氣聲。
我抬頭看向旁邊的小鳶兒,她順著我的目光,悄悄的伸出三個手指。原來是三小姐落琳。看來我的落水時與她有關了。
「呵呵,瑾兒說的真好。妹妹有這麼乖巧的女兒真的幸福呢。」二夫人掩嘴直笑。
「那裡,姐姐才是教子有方呢。」娘回以微笑。
「咳,咳。」大夫人咳了幾聲,看向我圓圓的臉蛋滿是關懷「瑾兒落水身子還些了嗎?」
我剛要回答,身後便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誰落水了?」
「老爺。」大夫人站了起來,「是瑾兒落水了。」
「哦?」他轉過頭看向我,方正的國字臉上看不出喜怒「那可要好好修養著。」
「是,爹爹。」我乖巧的想他行禮。
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我,然後揮揮手「大家都坐下吧。」
「皇上已經決定為皇子們選妃了,我們家合適的就只有落琳和落瑾了。」
「那老爺的意思呢?」大夫人問道。
「兩位都去吧。將由皇上親自決定。」
「可是,落瑾她……」大夫人又些遲疑道。「選妃時必定會考驗琴棋書畫,這恐怕不妥吧。」
「這……」爹爹看向我,目光中隱隱地有些遲疑與失望。
「就是,爹爹,落瑾她什麼都不會,去了只會丟相府的臉。」司落琳嘲弄地看著我。
「落琳。」一直沒說話的二哥司宇昊出聲克制。
我感激的看看向他。突然感覺有人握住我的手,轉頭看去,卻是娘正擔憂的看向我。怕是後悔帶我來了吧。
「爹爹,」我起身施了一禮「瑾兒雖不才,卻也不會丟了相府的臉。」
「瑾兒你不必……」
「爹爹」我打斷他的話道「若爹爹不信,可考一考女兒。」
「嗤——」卻是二夫人的笑聲。
爹爹白了一眼她,對我道「今日有雨,不如就以雨為題賦詩一首。」
我低下頭假裝思考。想我從小熟讀唐詩宋詞,這不過是手到擒來而已。
千里鶯啼綠映江,水村山郭酒旗風。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待我吟完,眾人都驚訝的看著我,想來是不願相信素來愚笨的我,今日卻有如此表現。
「好 , 好 」爹爹有些動容的走過來「想不到瑾兒的學問是大有長進啊。」
他牽起我的手,有向眾人揮手示意「好了,一塊過去用膳吧。」
看看這他高興的樣子,我暗歎這當然好了,那可是名家杜牧的詩啊。真是不好意思,我盜用一下。
一餐飯就在這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情況下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