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利「嘿嘿」一笑:「明白我心虛的原因了吧,這麼名貴的一顆珠子被我順手牽羊來了,我能不心虛麼!殊蘭月一看我,我就在尋思她是不是發現了,早早離開的好。」
獨孤一諾瞪大了眼睛:「原來是做賊心虛!感情七情之曲令你痛苦很大部分原因,源自於你擔心賊行敗露,我還真當她們勾起了你一些前世過往記憶。」
藍斯利:「勾起了前世過往一些記憶碎片的確不假,做賊心虛麼……嘿嘿,也是真!走,進六欲樓逛逛,桀桀,指不定有更好的東西呢!你們若是不希望我相思成疾,鬱鬱而終,就陪我去吧!」
暗殤冷「哼」了一聲,「頭一回聽說為了避免『相思成疾,鬱鬱而終』而拉著別人去行竊,而且是在風月青樓之所。」
但是責備歸責備,諷刺歸諷刺,獨孤一諾與暗殤還是順了藍斯利的意,進入了六欲樓。
六欲樓中縱六欲,浮生一夢魂難忘。
獨孤一諾三人一入六欲樓,一位迎面而來的確是一位擁有「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嫻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之容的閨秀級美人,說不出的讓人愛憐之感。
若不是她發出一聲略帶職業般色彩的招呼之聲,獨孤一諾他們真不敢相信,她是六欲樓中和七情閣殊蘭月同級別的存在,她便是六欲樓老鴇黛煙雨。
黛煙雨:「我可是聽說了,三位爺剛剛可是在七情閣承蒙七情仙子招待了,居然未曾流連忘返,如此迅速便離開,讓煙雨甚是驚訝。」
獨孤一諾:「七情仙子的確是世間極品,不過我這位藍斯利兄弟對七情之曲頗有特別之感應,有些不適,便來六欲樓了。黛煙雨姑娘,不會不歡迎吧?」
黛煙雨在獨孤一諾言及藍斯利在七情之曲有特別感應之後眉頭微皺,上下打量藍斯利一番後,微笑地問道:「冒昧的問一下,藍斯利在七情之曲下有何不適之特別感應?」
藍斯利此時根本就沒有留意獨孤一諾與黛煙雨的對話,眼冒金星,口水直流地大量六欲樓華貴堂皇的裝飾,這可是金銀、翡翠、瑪瑙、玉石造就的所在,以他的愛財之心,怎會不動容,有那閒心留意別人的對話。
獨孤一諾連咳了兩聲,藍斯利都沒有反應,暗殤狠狠踹了他一腳,他才反應過來。「暗殤你要死啊,在這等金玉滿堂之地,可是要杜絕暴力的,我剛才要是被你踹飛了,豈不毀壞很多珍品!」
獨孤一諾:「斯利,黛煙雨問你話呢。」
藍斯利:「問什麼話?」
黛煙雨:「冒昧的問一下,你在七情之曲下有何不適之特別感應?」
藍斯利聽得此言,賊賊一笑,湊近黛煙雨問道:「若是我回答了你,你可不可以讓我在六欲樓挑一樣財寶啊?你們這麼多,擺設著也沒什麼大用,這個交易好麼!」
黛煙雨抿嘴一笑:「那要看你回答的話讓我是否滿意才行!」
藍斯利一拍手,「就衝你這句話,我就感激涕零了,希望我的回答能令你滿意。七情之曲讓我產生的不適之特別感覺,就是讓我記憶中多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但是很朦朧,抓不住。難受死了!」
黛煙雨:「原來是這樣,你可以在六欲樓之中任挑一樣喜歡的財寶,不過……」
藍斯利眼睛一亮:「黛煙雨姑娘,你真是好人,好女人啊!說吧,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口。可別讓我拿其他寶物來換,我可沒有。當然,我老闆那貌似還有些好東西,若是划算就換!」
獨孤一諾瞪了藍斯利一眼:「我哪有什麼財物,別打我的主意!」
黛煙雨噗嗤一笑:「不必用財物來換,只是想請你等欣賞六欲佳人的古箏之音,七情閣讓你記憶之中有模糊的片段,六欲樓指不定有能耐讓你那些片段很清晰。」
獨孤一諾、暗殤、藍斯利相視一望,感情這六欲樓的黛煙雨是要和七情閣爭鋒比試呀,鬥了億萬年的兩風月青樓,對於這麼點小事也要較真,這會藍斯利可真是漁翁得利了。
藍斯利一拍胸脯:「沒問題,絕對沒有問題,六欲佳人可是獻藝,那是我等幾世修來的福分啊!黛煙雨姑娘領路,老闆、暗殤,別這麼拖拉,行動利索點,跟緊!人家願意給我們獻藝,我們總得慇勤點,這是對人家的尊重!」
獨孤一諾登時無語,藍斯利這哪是要尊重人家,只是希望早早挑選財物罷了,說的卻是如此冠冕堂皇,心中鄙視不已。
獨孤一諾:「斯利所言甚是啊,我們可是久仰六欲佳人的風采,今次這般盛情,我們確實應該慇勤些。」心中鄙視歸鄙視,嘴上,獨孤一諾自然是非常配合。
「見過黛煙雨大姐,見過三位公子爺!」
六位氣質不同的絕代佳麗並排席坐當前,躬身行禮,身子一動便讓獨孤一諾三人氣血翻滾。六欲與七情最大區別,便是七情所感主要為心中之情,六欲卻是身上之欲,六欲緣於六識,源自血脈的衝動,更具殺傷力。
茉月佳人、思詩佳人、郁香佳人、羅蘭佳人、乃馨佳人、翠雀佳人六位佳人撥弄古箏,扣動視、聽、香、味、觸、意六欲音韻神律蕩漾而出,對獨孤一諾三人產生強悍的衝擊。暗殤雷金比蒙的獸吼嗷嗷作響,獸身法相不時顯化,若不是此間佈置有強橫的禁制,必定搞得雞犬不寧,六欲樓中繁雜亂起。
不過,儘管六欲佳人古箏之音威能強橫,獨孤一諾卻幾乎沒有受影響。這自然不是因為獨孤一諾乃是無慾之人,而是緣於獨孤一諾修煉的聖天訣。聖天訣修煉產生的不死不滅體,有六識通靈之能,六識通靈,六欲得控。
然而,藍斯利不但不受影響,反而獲利的事實,令獨孤一諾百思不得其解。起初,也如在七情閣那般靛青色的神光爆射出體外,忽盛忽暗,顯得極不穩定。可是後來,靛青神光流轉之勢趨於穩定,還御動了藍斯利自身功訣的運轉。
六欲佳人古箏之曲演奏完畢,藍斯利靛青神光全數收斂,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睜開的雙眼之中深邃如海,滄桑之氣盡顯,給人一種如風似影般的感覺。
七情古琴,六欲古箏音韻之下,藍斯利的修為獲得了大突破!
獨孤一諾:「斯利,你的修為突破到天級四階了?」
藍斯利點頭,「是的,而且過往有很多記憶之中的片段,都顯得清晰起來了。前世過往的我,似乎與七情閣、六欲樓有些淵源。」
黛煙雨:「敢問,有何淵源?」
「我也還不知曉,也許有一天會清楚。」藍斯利搖頭道,旋即那貪財的神色暴露而出,眼冒金星地對黛煙雨說道:「現在,我可以在六欲樓任選一件財寶了吧?」
黛煙雨望著藍斯利的眼睛,與他對視良久,微微一笑,「去吧,自己去挑選!蝶兒,你賠藍斯利公子去!」
「是!」門外候著的一個青澀稚嫩的丫鬟應了一聲,跟著屁顛屁顛哼著歌謠出去的藍斯利離開。看著藍斯利那興奮的神情,黛煙雨情不自禁地噗哧一笑。
獨孤一諾:「黛煙雨姑娘,你為何對藍斯利這般客氣?」
黛煙雨:「他不是說了麼,他的前世過往與我們六欲樓或許有淵源麼。呵呵,不跟你們打啞謎了,其實主要原因是我們六欲樓的創始者,六欲道祖在隕落前曾經預言一位有緣人會來到六欲樓,緣人和道族她曾經深愛只有有著很大的淵源,希望我們給他禮遇。對於有緣人的特徵的描繪,跟藍斯利非常相符,出現時間也很是接近。」
獨孤一諾:「原來如此,藍斯利可真是攀上貴人了,和六欲道祖深愛之人有淵源。那麼,他能為你們六欲樓帶來什麼?」
黛煙雨搖頭,「這個,道祖流傳下來的記載中未曾提及。七情閣七情道祖沒有留下什麼言語麼?」
獨孤一諾:「至少,她們未曾對我們提起,甚至連藍斯利與你們兩家道祖鍾愛之男子有淵源之事,也未曾提起。而且,也遠沒有你們這般禮遇,讓他這財迷任選一樣財寶。」
黛煙雨:「財寶不過是身外之物,對於我們這等天國之城之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作用,即使藍斯利與我們沒有淵源,他若喜歡,我們成人之美又有何不可!」
獨孤一諾:「姑娘如此高義,一諾欽佩不已,在此代藍斯利致謝了。」
黛煙雨:「七情閣就沒有送他東西?」
獨孤一諾一時間不知是否合適,暗殤卻直接抖了出來:「這財迷,不用人家送,自己就順手牽羊了!」
聞得此言,黛煙雨以及六欲佳人都呵呵大笑不已。
黛煙雨:「那麼就算我不答應,他自己也會拿,看來我答應他算是明智之舉,要不然他指不定取走的就不止一件財物了。」
談笑間,在場眾人突然聽到哄鬧嘈雜之聲自外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