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諦聽這賊獸卻從觀眾群中跑出,「君若不棄,奴家來談談心中所想。」
聽得此言,獨孤一諾不由一陣惡寒,「請講,請講!」
諦聽:「縱使萬語千言千言,也道不盡你那『笑裡藏刀』『口蜜腹劍』之情性,嗚呼哎哉!」
獨孤一諾滿懷失落情緒的話語發出「知音難覓,知吾者難覓也!」,然而心中之語可謂是咬牙切齒:該死的諦聽,你完了!
諦聽心神回應道:對不起,主人,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是被迫的。
獨孤一諾眉頭一皺:誰脅迫你了?
諦聽:還能有誰,自然是那白骨精相思雨了。
獨孤一諾扭頭望了相思雨一眼,發現她臉上果然流露出一絲奸計得逞之色,傳音給諦聽:你還是完了!
諦聽:為什麼,可不可以放過我啊?
獨孤一諾:主人,是不容許背叛的,縱然受了天大威脅也不容許。念在曾經還有一些衷心,我也不懲罰你。你走吧,從此你自由了,不要在跟著我了。
傳音完畢,獨孤一諾看了諦聽一眼後,離武鬥場而去,不再回頭。
諦聽在原處駐足良久,衝上去追上獨孤一諾,「主人,你不會真的趕我走吧?」
獨孤一諾:「我何曾有說話不當真之時?自上次我為紫魔獨孤吞噬,我回歸後,你我魂魄之間雖還有聯繫,可是契約早已沒有。今日,就正式賜你自由。」
諦聽頓時呆傻,流下熱淚,哀求道:「主人,縱使白骨精她威脅我,背叛你也只是嘴皮上說說的,我怎會背叛你呢!主人,求你不要趕我走,別不要我,主人!嗚……」
獨孤一諾面色絲毫沒變:「如你在地獄之中所感,有『奇跡』相助我,就已經夠了。何況,縱使言語,我也不容許背叛!」言語斬釘截鐵,不容絲毫辯駁,「去吧,回到你的老主人身邊去吧。原本,在魔獸之森,我們的主僕約定,便是你找到你的老主人,也即我的師父之後終結。」
之後,獨孤一諾不再多言,留下諦聽孤單地立於遠處,起身往天國之城內部走去。
相思雨在獨孤一諾身邊左晃右晃,眼睛一眨一眨,「哎,我說獨孤一諾,你不會真為了這事要把諦聽趕走吧?這傢伙是有些賊,但也蠻可愛的,對你絕對是忠心的。在我威逼利誘下對你稍微出言不遜,你就把它驅逐了,搞得太嚴重了吧?」
獨孤一諾:「背叛我,不能容許!不過,白骨精,你認為我僅僅是氣它背叛、忤逆而驅趕它麼?」
相思雨一咬牙,拳頭一捏,「不許叫我白骨精!你這種人,自然是出於它不順你的意了才驅趕它。」
獨孤一諾一陣抓狂,「我說你這人怎麼……實話說吧,在地獄之中,我便有一種預感,諦聽可能會有朝一日死在我眼前,我無法接受,更不想面對!」
相思雨一愣,但嘴上依然不依不饒:「虛偽,就是虛偽!」
獨孤一諾站在原地朝諦聽的方向遠遠望了一眼後,蕭索沒落地離去。
紅日西沉,月上梢頭。天國之城的夜生活,繁華異常,人流湧動,比之凡間任何大城市都不遜色,一派勝景。
隋煬帝見此,定會感歎「**天上轉,梵聲天上來。燈樹千光照,花焰七枝開。」
辛棄疾見此,定會感歎:「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火闌珊處。」
唐伯虎見此,定會感歎:「有燈無月不娛人,有月無燈不算春。春到人間人似玉,燈燒月下月如銀。滿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賽社神。不展芳尊開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相思雨拉著獨孤一諾晃來晃去,瞧瞧逛逛,甚是興奮,鬧騰不停。尤為可憎之處,便是對於那些冷清幽靜處「郎情妾意、卿卿我我」之人的紛擾,令獨孤一諾抓狂不已。
獨孤一諾:「相思雨,你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好意思打攪人家麼!你要搞就別拉著我來,我的媽呀!」
相思雨「嘿嘿」一笑,「不拉你去幹這些事也可以,我可是聽諦聽說了,你有八房嬌妻啊,八房!肯定是很有一手的吧?」
獨孤一諾臉頰微紅,「該死的諦聽,盡亂爆我的料!要是那八房真如你所說,因我有一手而娶到,那倒也罷。她們,根本就是沒那回事!」
相思雨追問:「沒哪回事啊?」
獨孤一諾:「就是那……那個你很想知道的東西,人類的愛情!」
相思雨抬頭望著當空明月,「在九天之上的混沌極域,我曾聽聞了不少淒美的愛情故事、淒美傳說,愛情,與偉大、無私、崇高、愚蠢、悲慘……等許多名詞混雜一處。可是,傳說故事之中根本道不明它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更無法讓人理解其中的真諦。」
獨孤一諾:「明白它的真諦,唯有親身體驗。不過,它帶給體驗者更多的,必然是痛苦。不懂,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世上最痛苦的,莫過於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呦,呦,呦,很傷感麼,一定是想你那個什麼『嫣然』了,仔細給我描繪你與她之間的那種情懷吧!」相思雨湊到獨孤一諾身前,眼睛一眨一眨。
獨孤一諾:「你這人真煩!不跟你說了麼,此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要親身體驗才知曉其中種種。」
相思雨思索良久,一咬牙,做了一個決定:「那我們相愛吧!」
獨孤一諾狠狠瞪了一眼相思雨:「有毛病!愛不是一種決定,不是一種選擇,那是一種感覺,發自內心的感覺。你把剛才這句話隨便挑一人說了,別人都會覺得你有毛病。」
「感覺,愛是一種感覺,那怎樣才會有,我們試試好不好啦?」相思雨拽著獨孤一諾使勁搖晃,「你讓我體驗那種感覺後,你說什麼都行!」
獨孤一諾斬釘截鐵得道:「不行!那樣的話,我還不妻離子散。」
「來到洪荒之地,你不已經是妻離子散了麼。何況,你那個嫣然存在,不也沒有多大礙麼?」相思雨不依不饒地叫嚷,「好,你不答應,好,我隨便招一人去,我就不姓找不到有人願意和我有點感覺。在武鬥場那,就有很多人用奇怪的眼神不住打量我,那些人必然願意。哼!」
言畢,相思雨狠狠踹了獨孤一諾一腳,憤憤離去。
「混沌一族,與我眾生同胞,乃宿世之仇地,讓她被人欺負得了,關我何時。對,關我何事,混沌神族的娘們全數被欺侮了才好。」獨孤一諾自言自語起來,但是腳步還是情不自禁地朝相思雨的方向走去。
「朋友,不好意思,你可以離開了!」獨孤一諾閃身擋在相思雨和一面相頗為不錯的俊美青年之間,這青年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掩的淫邪陰狠之意,遇到相思雨這等主動送上門的美貌女子,喜不自禁。獨孤一諾,自然看不下去。
「離開,你有何資格阻我與佳人交流?佳人主動約我,對你無意,你就省卻這份心,另覓芳草吧。」這位青年怎可能就此罷休離去呢,看著獨孤一諾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殺意。「若不嫌棄,鄙人天國學府悲斷夜,改日願意設法給你引薦介紹佳人。」言及「天國學府」四字之時,特地加重了語調。
其實,悲斷夜不報天國學府之名,獨孤一諾便已經明白對方的修為不一般。
獨孤一諾:「悲斷夜兄弟的好意,在下獨孤一諾心領了,引薦倒是不必了。我和這位佳人,就此告辭!」拉著相思雨的手,準備離去。
悲斷夜一個閃身,出現在獨孤一諾的身前,擋住了去路,「獨孤兄弟若是離開,悲斷夜不再阻難,不過這位佳人,莫要強行帶走!若是獨孤兄弟一味用強,你我可就要發生不愉快的事了。」
相思雨對悲斷夜問:「若是他要強行帶走我,你當如何?」
悲斷夜昂首挺胸,正義凜然得道:「姑娘放心,若是如此,悲斷夜只能對獨孤兄動用有失文雅之舉了。」
相思雨眼眶一紅,悲慟淒淒,「有你這句話,思雨便滿足了。你還是回去吧,這獨孤一諾的修為高強,我不想你因我而遭不測。」
悲斷夜聽得此言,「哼」地一聲,「有相思雨姑娘這句話,悲斷夜縱使上刀山下火海還不皺一下眉頭!獨孤兄,如此只能得罪了!」話一落時,玄功已經運轉,一條神鞭抽出,狠狠擊打而出,所擊空間,大幅震顫,天國之城若是沒有禁制,恐怕已經崩裂了空間。
獨孤一諾狠狠瞪了相思雨一眼:「紅顏禍水!」殘影連晃,躲開了悲斷夜手中神鞭的抽打,「不是說,天國之城不得打鬥麼?」
悲斷夜:「對於你這等淫賊、奸惡之徒,隨處可以打殺!」
若是遇有奸惡之徒而不得打殺,豈不哀哉。
悲斷夜此言,獨孤一諾並不懷疑其真偽,奸惡之徒,隨處可以殺之。但是,他獨孤一諾怎麼成了奸惡之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