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蓋過去了,怎麼辦?」
「靜觀其變。」
···
「開始行動了。要不要想對策?」
「暫時不要。敵動我動,敵不動我不動。」
···
四月五號那晚,我做了一個夢。
我可以聽的出來夢中那個聲音就是上次找我下棋的那位老伯伯。只是這次他並沒有出現,而是一個全黑的夢境。黑到連自己的身子也感覺不到。
他說:小心。
我知道他要我小心什麼。一個人。一個還沒有現身的人。敵暗我明,我的處境自然危險。如果他是想要我的命,那倒好防,保鏢不離身就是。但問題就是,我並不知道他要從我身上拿走什麼。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我記得在一部電視劇中,一主人公對另一主人公說過一句話:你完了,你連自己的敵人都不知道是誰你注定要完蛋!
他的處境其實比我要好,因為他雖然不知道敵人是誰,但卻知道敵人的目的。
六號凌晨四點我就醒了,把所有有可能性的敵人列了一遍又一遍,再細細篩選,只剩下兩人:尹小蕾和徐璐。
可是,過了會兒又搖了搖頭。她們兩個雖然以前做過很多壞事,傷害了許多人,但一個人應該不會壞到壞事做盡的啊,那只是電視上才有的爛劇情。
我到底想懷疑誰啊,沒有人說敵人就一定藏在我身邊啊,就不能是街道上某個不認識的路人甲嗎!
我真是太神經質了,大黑夜的不睡覺,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是時間太多了還是怎樣?
剛想蓋上被子再繼續睡,床頭櫃上的卡通鬧鐘卻已反覆叫著「臭琪琪再不起床超級大魚就要吃了你啦」。啊,這個是臭p哥送的。沒想到壽命還挺長,老壞不了。
或許是我多慮了,昨天那些應該就是些平凡的人吧,六號的學校分外的寂靜。
靜的另一種說法,就是可怕。
我這人怎麼那麼矛盾呢,麻煩事多得跟星星一樣解決不完的時候巴不得有塊橡皮擦這麼一擦就沒了,讓我好好休息一下。但安靜的時候卻總是疑神疑鬼,真的沒什麼事也還是擔心有人要害我,或者自個兒疑惑:怎麼會這麼平靜呢。又不是「太平」洋。再或者就是手一撐腦袋發呆:好無聊啊,怎麼沒什麼事發生啊……
或許,我的人生就只能保持想要平凡卻總是平凡地越加離奇波折的狀態吧。
誰叫我既怕麻煩但又總是有好奇心並喜歡刺激呢。
估計是人格分裂了,這邊這樣,那邊另一樣。
所以呢,當我的眼睛瞄見左後角的某個位置時,左邊想:嘿嘿。而右邊卻想:唉……
聽不懂?給你翻譯一下,左邊說:嘿嘿,衝上去,真真正正地把他的初吻給奪了!那右邊自然是說:唉……誰知道他的初吻還在不在啊……別說禾子了,像他這種總是會跟隨老爸出席宴會的人,身邊有數不清的女生,說不定哪時早被哪個色女給奪了,哪還輪得到你呀?
這麼想著,嘴裡又不自覺地喊了出來。雖然說是無力,卻是全班都能聽得到的音量。「你們兩個吵死了……就不能安靜會兒嗎,我煩都煩死了,還老是吵個不停。我親不親他是我的自由,你們那麼操心幹嘛……」
「咚……」幾秒之後又一聲,「咚……」
這是老師捏在手中的粉筆掉落,滾了會兒後又從講台上掉下。
我反應過來捂著嘴巴時揮著空氣時,大家已經驚奇無比地看著我的前方了。他們以為自己掉落在了靈異世界,而我的面前浮著幾隻隱身的小精靈。
坐在旁邊的爍奇看得最清楚,問:「琪琪……你在跟誰說話啊?」
大家一副「喔……原來大家都沒看到啊」的樣子,消失了「看不見皇帝新裝便是蠢蛋」的顧慮。
「我……我……」我總不能說我腦中有倆小人,他倆在爭著我該不該去親莫霄吧?說出來我不是被全班同學加老師給笑死了!以後還有什麼臉面敢鎮定自若地站在莫霄面前,面不改色地跟他說話啊?「我……我說我好像快過生日了,想請莫霄去,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會想要去的對不對……然後有很多『人』給我提意見,我煩了,就說『請不請他是我的自由』……啊對,就是這樣。」
真是感覺額頭的冷汗都要往下掉了。腦袋不動,眼珠子四周轉了轉看大家的反應,總應該是被我糊弄過去了吧?
「喔……是這樣啊!」老師第一個說話,不知道是真知道還是給我下台階,「那萬俟小姐什麼時候開Party呀?」
「P……Party呀?呃這個……」我的媽呀,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來著?我捅了捅爍奇耳語,「喂……爍奇……記不記得我什麼從我媽媽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啊?」
「啊?」爍奇理解了一段時間,「喔……記得啊,4月10號。這個星期天就是。——老師,琪琪她說,這個星期天在萬俟宮殿開生日Party,她希望請全班同學包括老師去她家Happy一下。不用帶禮物,也不用自帶費用,只用人去了就好。穿戴好在家裡等就是,會有專車來回接送的。玩得太遲的話,過夜也沒問題,不用怕房間不夠。」
「琪琪她說」這後面的所有內容我可從沒說過,爍奇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呀,不用我開口就知道我想說什麼了。
像在A市一樣,說了最後一句話,除了陰晴不定的莫霄外,應該不會有人拒絕了吧?如果大家的好奇心跟我一樣的話,至少會希望去一次豪宅的看個究竟的。
去哪玩不是玩,不費錢的不是更好麼?
「真的啊?那老師可把我們班所有老師都拉上了啊。」
「啊!這麼好的待遇啊!不是比五星級飯店還好啦?」
「我也去我也去!」
「我也很想去啊,免費耶。」
全班都在嘰嘰喳喳議論紛紛,只有在我意料之內的莫霄依舊像個局外人,眼神飄離不定不知道在看哪的想著自己的事情。
我站起身,哆哆嗦嗦著聲音,用輕的自己都懷疑聽不見的聲音說:「那個……莫霄……你……去不去啊……」
半天也沒理我。
我頭一栽:啊……毀了……
「去。」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剛剛那句話是他說的?還是……還是我的幻覺啊?聽錯了?「你……你剛剛是不是說話了?」
他說去對不對?我真的沒聽錯?
「莫霄你可不可以再說一遍啊!」我從沒想過事情會這麼順利。
「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