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可以下床走路時,終於將行李提回了家,禾子和蕭泫也回了C市。第二天,開始去了萬俟高中上課。管家要送我去學校,不過在我的堅持下,同在C市一樣,騎車去了。但因不熟路線,拐錯了一個彎,等到校時,已經遲到了,不得已第一天就在遲到名單上簽了字。
等值班老師喊著「喂!不要冒簽萬俟小姐的名字啊!」的時候,我已經在教學樓內了,再往上兩層就是我的教室。
「叩叩叩——」門關著。應該已經在上課了。
「進來。」是女聲。
我推開了門,原來只是關著,並沒鎖。
全班的注意力都轉向了我,議論紛紛。老師問:「你找誰?」
「我不找誰。我是這個班的,前幾天有事沒來報道。」我說。
我想,爸爸說的是真的。今早他告訴我可以繼續戴著面紗去上課,沒人會自動面紗下面有什麼,因為他已經徹底封鎖了消息。現在連同老師在內的他們看到我的左臉之傷後還不知道我是誰,便說明消息確實還沒走漏。
像上次一樣,就算我藏得再好,也會有被拆穿的一天。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用假面。
老師一聽,表情立馬變了:「喔!你就是那個好幾天都不來上課的尹小蕾!」
尹……尹小蕾?同名還是……乘我發呆之際,老師走下講台把我給拉出了教室,一陣狂轟濫炸:「尹小蕾!作為一個學生,剛開學就翹了好幾天的課!你把不把學校放在眼裡!你把學校當成什麼了?心情好就來上課,心情不好就翹課泡吧蹦迪!現在的學生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你還敢瞪我了你!老師是教育者,批評你就要好好接受,你這樣算什麼意思啊!啊?△■☆●§◆‰α……」
這位強大的老師一開口便猶如,黃河長江氾濫,滔滔不絕,由不得我插一句話——哦不,一個字。邊罵還邊戳著我的額頭,居然還說我瞪她?我那可是佩服加驚訝的結合表情!
怪不得我被拉出去時,餘光瞄見了同學們欣喜的神情,原來他們早就知道她要念很久。
腳酸了,移下位置,她說我不想聽她的「教育」,準備逃跑;手僵了,甩了兩下,她說我要打她;脖子痛了歪一歪,不小心「卡」的了一聲,骨頭移了下小位,我還沒喊疼,她就說我威脅她;風一吹,我涼著了,打了個噴嚏,她說我吐她口水;站累了,打個哈欠,她說我要咬她。總之是做什麼她扭曲什麼,最後指著我的左臉說:「你還貼假疤!現在流行是不是!」
我就差直接倒地,眼一閉說:「老師,你就說我死了之後要變成鬼去害你吧……」
終於,她吞了吞口水,像是要停了的樣子。「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尹小蕾你給我好好反省!」
所謂的「好好反省」就是雙手攤平「殭屍跳」。A市什麼時候也增加了體罰項目了?就在她轉身進門的瞬間,我喊住了她:「等一等——!」
「你有異議?」
「我是萬俟琪!不是尹小蕾!」
「你以為我沒見過萬俟小姐?你跟她差遠了好不好!要跟她比?你先把那塊假疤給我扒下來!之後我再考慮你有沒有可比性!」看她的眼神好像真的跟我很熟似的。
我的「我真是萬俟琪,請過假的啊」被夾在了門縫裡。算了,反正她也沒那個美國時間出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幹嘛要殭屍跳?趴在欄杆上看看操場也無所謂了。反正我上不上課都一樣。
萬俟高中男生上體育課的露天籃球場就在我們走廊的正對面,哪裡圍著一群人,像是在比賽。正看得起勁,為紅方加油時,突然看到了白方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比原先叫得更加起勁了:「萬俟衫羽!你遜斃了!紅方加油!萬俟衫羽漏油!漏油!」
頓時,操場上為臭p哥加油喝彩的女生們頻頻回頭看著趴在三樓欄杆上笑瞇瞇的我,以及順帶無數個衛生眼球。幾秒後,脾氣差的那些個「大嬸」開始對著我的方向叫囂:「樓上的醜八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有種你給我下來!敢侮辱我們的衫羽少爺,你不要命了!」
剛還在奇怪,她們怎麼可以看到肉眼不能看清楚的我左臉的傷疤,仔細一看,原來其中一人拿著小型望遠鏡。
臭p哥扣完籃後,一個漂亮落地,拍了拍手,囂張地盯了我一眼。似在說:臭琪琪,你咒不到我的!
我不予置理,繼續喊得起勁:「萬俟衫羽!你真的是遜斃啦!漏油!漏一大桶油!」
「喂……你在喊什麼……」
「給萬俟衫羽下馬威啊!——啊?」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多了幾十人的我在轉頭的瞬間呆住了。這樣大的陣容,這麼高的殺氣……別告訴她們都是臭p哥的護衛隊?
吞口中……
想不到,臭p哥在學校還蠻吃香的。
覺察不對勁的我只好朝樓下的臭p哥做了個求救手勢。應該會看到的吧?看不到我就死了。得罪的是女人就注定完蛋了。
小心眼的她們哪容得下我說臭p哥的壞話,一人一邊架著我要到什麼地方去。
就在這時,一句冷得凍死全場人的話一拋而出:「不許動她。」
對,和臭p哥一模一樣的話,所以我不加思索地以為是他,高興地抬起頭。在看到我期盼的但又不敢相信的臉時,再次呆住了。
怎麼會是他?這不可能啊!
他說完就朝我們的教室走去,如同他以往的風格。
「啊,是剛來的那個莫霄啊!」
「是啊,好酷喔……」
魂都被勾走了,也就沒人搭理我了。
臭p哥隨後趕到,大吼一聲「誰敢動我妹」,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了。
反應過來的老師「啊」的一聲問:「她真是萬俟琪?」
「她不是難道你是啊!——聽好,好好照顧我妹,她要是有個任何閃失你就完了!」
老師還沒「哦」,我還沒「喂!別給我弄特權」,臭p哥就快速閃了。
接下來?當然是被老師恭恭敬敬地請進了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