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淚漫過漂流瓶 《》(第一部分) chapter19 「原始人類」化身——
    一分鐘過去還是沒有反應。我湊前些,想靠門逢看清裡面的情況。沒想到聞到了一陣濃濃的檸檬香。我奇怪著剛剛還臭氣沖天的領物室怎麼會發出這麼濃的檸檬香。

    這時,門開了,我瞪大眼睛盯著眼前的男生。

    白色襯衣,卡其色褲子加一雙棕色休閒鞋。

    這個男生,很清秀。他的特色是那雙眼睛,很好看。但說不出到底是哪裡。

    「你又來了啊。」他撓撓頭。

    「又?你是——」不要告訴我——

    他笑笑:「認不出了?那個,大叔?」

    「大叔?你是大叔?大叔?真的是大叔?」我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上下打量著,「大哥,你在騙我吧?開玩笑的呢?你就是那個大叔?」原始人類?我幾個問號以證明我確實很懷疑。我實在無法接受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原始人類變身為——可以說是帥哥?

    「不像嗎?」

    「十萬個不像。——我來拿排球的,能找的到嗎?」我跟進去,看見個截然不同的領物室。物品擺放整齊,還有陣陣清香。對於這番改變,我的疑問萬分,不禁問,「幾個小時,怎麼就變了個樣了。我還以為我走錯了呢。」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已經很久沒人來過這裡了,所以我也沒整理過。沒想到今天早上你突然來了,怪不好意思的,就隨便弄了下。——排球是吧,要幾個?」

    「好像……還不是隨便弄了下呀,蠻好的。——恩,十個。」

    「十個?你一個人拿嗎?要不要我幫你?」

    「真的嗎?我正不知道怎麼把十個排球搬到體育館呢。真是謝謝你。」有人幫忙就不怕這十個排球了。多個人多份力量。

    他不知道從哪弄了個搬物架,固定好十個排球後,開始運往體育館。路上,我問他怎麼不說髒話了,他說他只會在心情極其煩躁的情況下才會忍不住罵人,平時是不會的。因為我來找他的時候,他剛睡著沒多久,所以困的很,才會罵的那麼凶。

    我還知道,他叫羅聖,十九歲,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長大後便自己出去生活了。輾轉換了很多個工作,偶然在廣告上看到C中招看物員,便試了試。誰知這份工作就是整天呆在這領物室,沒有其他事。他在這呆了很多個月了,逍遙的很,也便沒換。

    自然,在我帶他到了體育館後,引起了不少女生的注意。喧嘩。幾個玩得正開心的女生突然撇到了聖——他說我可以叫他聖的,他以前也有過幾個朋友,都這麼叫他,後來他們去了其他地方,聖就一個人了——突然撇到了聖,一個不小心,手中的排球一滑,墊到了對手的額頭——是在練習墊排球。被打到的女生驚叫一聲「喂你干……」最後一個「嘛」字在看到聖後停頓了。

    將排球運到了我們一班,女生們也將注意力轉在了聖的身上。可能……是「暫時未見男生重見突應症」,可以解釋為:短時間沒看見男生(排球體育場沒有男生,男生在籃球體育場),突然出現一個眉清目秀的男生,心情豁然開朗,再或者已有人萌生愛意。看見她們失了神的樣子,我加上這樣一個解釋是不為過,也不誇張的。

    蕭雨見到我,馬上跑來,拽著我說:「琪琪,你不是去拿排球嗎?怎麼順便『拿』回了個帥哥?說真的,這男生是誰呀?長得……哪撈回來的啊?」

    「怎麼,你看上了?他嗎……」我悄悄地說,「我撿的。怎麼樣,運氣不錯吧?」

    蕭雨拍了我一掌:「噢,淨是你撿著的呀?我拿著放大鏡滿大街都找不到啊。」

    聖突然湊過來問:「萬俟,你朋友啊。」他說「萬俟」這姓恐怕也沒幾個,叫萬俟就行了,應該沒第二個回應他的。

    我當然很高興地跟他介紹蕭雨。正說到蕭雨的愛好,林莓突然召集全班,說是時間不多了,趕緊練習墊排球,運動會後考試,不及格的人這學期的體育成績也將不及格。也就是說,這次的排球考試很重要。

    聖看我們在上課,便回去領物室看管物品了。

    林莓對於我拿回十個排球已經很不舒服了,在我們聽女體老師的吩咐,做墊排球的動作時,林莓對我雞蛋裡挑骨頭,不斷提出苛刻要求。

    「喂,你看看其他同學的動作,是你這樣做的嗎?手啊,伸直點!」

    我很無奈地翻翻白眼:「我已經盡力了……我的手已經是最直了。」

    「你看看你的手,這也算最直了?你又在敷衍我吧?」

    「啊……」她突然用力扳直我的手臂,我疼地叫出了聲。其他女生聽見響動,紛紛看了幾眼,但馬上就自己練習去了。我看蕭雨的眼神是想幫卻不敢幫。我不會怪她的。「你弄疼我了。」

    「不曉得你是哪家的大戶千金呢,呃?這麼輕輕一扳你就說疼了?」她叉著手直直地盯著我。

    「我說疼就是疼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疼是吧?我幫你揉揉?」她搖著我的手。

    我再次疼地喊出了聲。「喂……」

    突然,我聽到一句髒話。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聖。因為我認識的人只有他會說髒話。果然,後來就看到他的身影了。他抓起林莓的手,像我早自修時甩她一樣甩了她的手。緊接著,又是一通我不喜歡聽的話。

    當然,林莓不外如是。但我偶然瞟見身旁女生的樣子,她們絲毫沒有厭惡的表情,反而因為他對林莓的態度對他印象加深。

    「喂!你沒聽到她說是吧?還抓著她,你粘p蟲啊你!」

    林莓皺起眉:「喂,你是誰?幾班的?報上名吧,我今天不把你開除了我就不叫林莓。」

    聖像是有所想起似的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後說:「原來你就是那個欺凌弱小同學,整天把懲罰別人當做自己的快樂,看見比自己長的漂亮的——說實在的,你不能用漂亮來形容的啊——女生就嫉妒心大長,想盡辦法雞蛋裡挑骨頭的那個——老——巫——婆!我真是久仰大名啊,今天總算見到『尊容』了,形容得還真是貼切至極呢。」

    隱約有笑聲。

    「你……你……」林莓氣得七竅生煙,「你給我說,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我一定要開除你這個不尊重老師的壞學生!」

    「你也配當老師嗎?」他說出了大家連同我都不敢說的話。

    林莓又揚起手,可被聖抓了住。聖說:「既然你不會體諒別人的痛,那就讓你來試下吧。」說著,就剛剛她扳我手的樣子,模了個樣。看來他一直沒走。林莓當然是疼得「啊啊」叫了,拚命地喊救命。「喂你放開我啊!你們一個個站著趕什麼的啊!快點把他給弄開啊!」林莓喊她的,他們假裝著自己玩自己的排球,心思卻在不遠前的這場難得戲上。

    「你現在知道讓我放開你了?啊,你是哪個城堡裡害公主的巫婆呢,照理說,法力無邊,怎麼這麼輕輕一扳就疼了?」我知道,他這句話也是仿她剛才說的。我不時覺得,聖這個人幽默感蠻強的,一點也不像我第一次見到的「原始人類」。現在想想,要是跟大家說他是個「原始人類」,她們肯定會以為我瘋了。

    城堡裡害公主的巫婆,林莓是巫婆,那聖所說的公主不就是我?真是個既貼切又不貼切的比喻。說貼切是因為情節確實像,說不貼切是因為公主這個詞早就不屬於萬俟琪。

    想得過頭,居然腦中出現林莓給我拿蘋果的鏡頭。那豈不就要被毒死了?可惜她是巫婆,不是王后。又或者,是個扮王后的巫婆。

    儘管把自己打扮如王后後高貴,內心卻像巫婆般庸俗不堪。

    蕭雨拉拉我問:「現在什麼情況?」

    我搖搖頭。我怎麼會知道。第一天認識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個性。就像我為什麼會看到一前一後兩個完全不同的形象。

    想知道結果就只有仔細觀察他了。

    在林莓以退學的名義威脅聖第四遍的時候,聖似乎已經不厭煩了,甩開她的手:「你說膩了沒有?我耳朵都生繭了。一句話有必要說那麼多次嗎,我又不是聾子。林莓,我不怕跟你說,我根本就不是C中的學生,你想退我學?有個p給你退啊,無聊!我只不過是領物室的看物員,你無聊的話,就去打個小報告,把我趕出C中咯,反正悶了那麼多個月了,也是時候換個工作。」

    林莓氣得用手指著他發抖:「看物員是不是,你的魷魚我炒定了!萬俟琪,這又是你的什麼狐朋狗友對不對!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嘴唇都抖著,像受了多大的打擊似的,不停地喊著「氣死我了」走得不見影了。聖在她走前還放話:「林莓,你要是再敢給我欺負學生被我聽到,哪,我外面朋友很多的,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拍拍他說:「不用這樣恐嚇她吧,小小地教訓下就行啦。——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工作恐怕是沒了,她氣成這樣,不把你解雇了肯定是解不了氣的。」

    他聳聳肩:「我無所謂啊,看物員的工作可真夠無聊的。」

    他蠻會哄女生的,那些女生撲過去,他都不拒絕,逗得她們「咯咯咯咯」笑。我和蕭雨坐在一旁的休息凳上議論著他不正經的樣子。對面坐著禾子她們,看她們的樣子,對聖的印象不會很好,指手劃腳的。

    「今天幫你們教訓了下那個老巫婆,解不解氣啊?」

    「解氣啊!從來都沒這麼開心過呢!」她們將聖圍了個水洩不通。

    看來他真是個樂觀的人,工作丟了,別人擔心飯碗還來不及,他居然還能說能笑。

    直到下課,大家都不得不回自己班裡去了。

    自然,第二天,我就沒再見到聖了。其實我們早就知道,那節體育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他。

    後來再遇到他的時候,他問我為什麼沒有赴約,我才知道原來了原委。那天比較涼,我就穿了件外套,沒想到,他偷偷地塞了張紙條在我的外套兜兜裡,但後來把它借給了蕭雨,也便沒看到那紙條。

    「阿——嚏!」剛開了置物櫃,正準備拿東西,蕭雨打了個噴嚏。

    從裡面拿回家裡鑰匙,問:「蕭雨,你感冒了嗎?今天有點涼啊,怎麼不穿件外套?冷空氣下來了,現在十月份,可能有些日子不能穿短袖了。我外套借你。」

    「不用了,我沒事。」她推掉我的外套。

    我故意轉身,不看她,似生氣地說:「怎麼樣,不當我朋友了是吧,連我的外套都不肯穿。」

    她這才接了我的外套。又說家裡有事,今天不等我做值日了,匆匆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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