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時光眨眼而過,但畢竟當年那場神跡見之者甚少。
當所有的一切,都已過去,變成了遙遠的回憶,會不會還有那麼一點的,那麼一點的若有所失的悵然。
當千年的時光悄然流淌,抹平了尖銳的稜角,會不會遺忘了世界,遺忘了信仰,甚至,連存在的理由都已經被遺忘了!
六千年前,我與她分離,她將我化為一粒種子,葬於后土大地之中。
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歲月流逝。
你讓我飽受滄桑,哪怕面對眾神的鄙夷,我依然在等待。
我的等待漫長,軀殼枯萎,在夢中我瘋狂地窺視你的輕盈之體,唾棄世俗所有的奴性。
六千年!我對這個世間疲憊了,我終於明白,當初你為何要將我賜予大地。給了我如此重要的使命。
骯髒的世間讓我徹底的疲憊了,我不願再去看那醜陋的人性。
我在夢中,聞到了花瓣的芳香。
看著大地荒蕪,人間地獄,我卻只能沉睡地心,我沒有完成你給我的使命!
一邊牽手苦難,一邊靜候希望。
樹歎:「三千年輪迴,三千年紅塵。」
我終於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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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間,道寒搖了搖頭,從木屋中拿起了他往日上山用的手斧與開山刃,又背起了他那家傳的羽靈弓與一壺白翎箭。
道寒是個獵人,每日上山獵獸砍柴,和他的妻子兩人生活在天雲山中,日子過的也算是滋潤。
一身精壯的肌肉已經被不知名獸皮製成的皮衣擋住,風吹日曬造成了他的皮膚微黑,最顯眼的還是他左臉上三道傷疤,三道傷疤趴在那裡,就像三個是猙獰的大蜈蚣一般。如劍一般的雙眉,加上他那如星辰一般,明亮雙目,給人一種脫凡塵之感。
他剛要推門走出屋子,卻疑惑的用雙目看了看腰間,啞然一笑,道寒拍了拍自己的腦子:「真是糊塗,這麼冷的天,出去打獵,怎麼能忘記帶刀子酒呢。」
「舒……」道寒剛要喊出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但是在這一瞬間,他迷惑了。
「舒兒?啊,舒兒,呵呵。」道寒疑惑的眼神漸漸恢復,搖了搖頭,看了看裡屋還在床上睡覺的愛妻,他臉上美美的一笑,但是那笑容帶著臉上三道疤痕,看上去卻是有些猙獰。
「舒兒也很累了,讓他睡會吧。」說完就看他走進裡屋,將暖爐上熱著的酒倒進了一個皮囊內,隨後他將皮囊掛在腰間,這才放心的走出去。
天雲山是個美麗的地方,在這裡無論冬夏均是野物滿山林,而這也是道寒與舒兒生存在這裡的根本。
天雲山的迷雲峰,高有千丈,山脈更是連綿不絕,依附山脈之上的是大片古樹,如果在夏季,就會看到一篇用生機譜寫的樂章。
而冬季的天雲山,則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這裡的一切都變成了雪白,成了白色的國度。就算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也會在這美麗而又震撼的景色前黯然無光。
雪花漫天,它們爬上了天雲山。它們融合再融合,它們安靜的伏在這片山脈之上。雪,一朵一朵深入山體,它們不是在消失,而是在突圍,雪只能消失在雪中。它們鑽進岩石,不是為了取暖,而是為了證實自己的強大。
天空中散落著雪花,雪的故鄉,雪一邊舞蹈,一邊飄落,誰能夠讓雪,重返高空?也許只有那天雲山迷雲峰上那傳說中的仙人,才可以有這樣的力量吧!
道寒迷醉的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恍然間,他好像想起了什麼,眼睛露出了迷茫之色,他露出了思緒的情緒:「為什麼會感到陌生?我和舒兒都在這裡生活了很久了,是的很久很久了。」
又是恍然間,道寒雙目露出清明之色,搖頭苦笑了一下:「今天怎麼了,不是差點忘記了酒袋就是對這自己看過千百遍的景象感到陌生,難道是沒睡醒?」說著他強行的將自己的視線轉移,雙腳踏著堅毅的步伐,向著白色的山林走去,但是在他前行的時候,他還是再次認真的看了一眼,看了一眼那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美景。
「也許,我也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