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個月總算稍稍讓人喘口氣,天色雖然依舊陰沉,可是連日來南可人的身體終於有了些好轉。
倚在窗前卻毫無半點生氣,心中始終是牽掛著彥宇和梅香。都已經去了這麼久卻無半點音訊,閒雲也好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她的消息。
這幾日南宮燁雖然常來和她聊天,可是總不如當初大家都在那般的熱鬧,心中好像突然之間缺了一大塊一樣,時常讓她感覺喘不過氣來。幸好還有懷仁在身旁默默地給予她溫暖和力量,不然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夫人,門房送來一封信,指名要夫人親自拆看。」小廝恭敬地遞上一封密封好的信。
南可人腦海裡劃過一絲差異,她在這裡除了第一莊和南府並未有熟識的人,是誰會帶信給她?是錦娘嗎?接過信道:「謝謝,你先退下吧!」
拆開信一看,不由得面色一僵,是她!
明日未時一刻在青龍崖會面,我會將梅香的解藥交予你,你最好單獨前來,不然我便將解藥丟入青龍江之中!閒雲南可人將信紙緊緊地攥在手裡,閒雲,閒雲……
「可人,今天身體怎麼樣?」程懷仁走進屋中卻看南可人眼中又是淚光閃閃,急急問道:「還哭,身子哭壞怎麼成?嗯?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南可人忙將信紙緊緊地攥在手心,強打歡笑道:「沒什麼,是娘想我了給我寫的一封信,我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想哭。」見他要搶手中的紙團,南可人又道:「這可不能給你看,都是女人家的私房話,相公應該給我留點私人空間吧?」
程懷仁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相信你吧。可是萬一真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如有隱瞞,一定嚴懲不貸!」長臂一伸將南可人圈入懷中,靜靜地看著她睫毛上閃動的淚珠。
「懷仁,假如我不是南可人你還會愛我嗎?」猶豫地問出口,「我意思是假如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平凡的人,沒有家庭背景,沒有父母,甚至……甚至沒有真正的自己。你,你還會愛我嗎?」
將她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程懷仁輕點她的鼻尖道:「難道你的身體裡住著另外一個人嗎?」
南可人身體一僵,不自然的道:「瞎……瞎說,怎麼會呢,只是假設一下,你不願意回答就算了!」他如果知道自己鳩佔鵲巢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不管你是誰,只要你是現在跟我說話的你,我就一直愛你。」擁她入懷,心中有些疑惑,今日為何有種怪怪的感覺。「可人,假如我不是現在的這般相貌你還會愛我嗎?」
「不會!」看到程懷仁緊張的表情,南可人笑嘻嘻地道:「我是重色之人,假如你相貌不突出如何能引起我的注意呢?」
「你……難道你忘記從前對我說得那番話了嗎?從前我以醜陋的假面面對你,你還不會嫌棄,難道當時只是哄我的嗎?」口氣又些不悅,臉皮之差竟有如此待遇。
「呵呵,那當然不能相提並論啊,當初你是醜的出奇,才進入我的法眼之中的。」看程懷仁臉色似有不爽,親熱的抱著他的脖頸蹭來蹭去,「別生氣了,開玩笑的。再說了,你不是夜夜以色誘我不都成功了嘛!懷仁,我很喜歡藍藍這個稱呼,以後私下裡你就喚我藍藍好嗎?」
「藍藍,藍藍……」程懷仁眼睛帶著笑意,輕撫她的頭髮。
拉低他的脖頸,南可人將唇緊緊地貼合在他的薄唇之上,霎那間兩人如漆似膠再難分割……
身旁的程懷仁已發出均勻的呼吸,南可人從他環抱中抽出一隻手,細細地描畫著他的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一遍一遍彷彿怎麼都摸不夠。將耳朵貼在他胸膛上,聽見心臟有力的跳動著。一切都那麼溫馨,美好,可是偏偏有許多不安像血液一般遍佈全身。初見他時她驚為天人,原本以為他真的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可是就那麼慢慢慢慢地變成了她身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可以毫不猶豫地與他同生共死,也可以不假思索地陪他到地老天荒。可是,梅香也是她心中難以割捨的一部分,假如明天真能帶回解藥,那便是皆大歡喜;如果是個陷阱,那麼她也當一力承擔,畢竟禍是她闖下的。
緊抱程懷仁,頭不住的在他耳邊廝磨,輕聲的道:「懷仁,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假如今生我們不能在一起,那你一定要去把我找回來哦。或許有些自私,可是我真的真的捨不得你……」
程懷仁的睫毛微有閃動,似乎想換個舒服的睡姿,輕哼一聲將南可人緊緊攬入懷中。
「小哥,青龍崖在哪裡?」唉,約會最忌諱找不到約會的地點,偏偏她是其中一個。
「夫人要去青龍崖做什麼?」小廝詫異的問道。
「呵呵,沒什麼啊,就是出去隨便逛逛,聽人說青龍崖那邊的風景不錯。」說個小謊話應該不會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吧?
「哦,夫人不熟悉去路,還是我陪夫人去才是。」小廝熱情回應。莊主要他照顧好夫人,萬一夫人走丟了,他也難逃責任。
「這……好吧!」還要跟去嗎?萬一閒雲……猶豫了一會,南可人欣然答應。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終於到了一座看似鬱鬱蔥蔥的山腳下,小廝開心的說道:「夫人,前面再往上走便是青龍崖了,站在青龍崖上可以看到寬闊美麗的青龍江,只是這幾日天氣不太好,山路有些不好走,夫人如果要看景還是改日再爬山的好。今日小的只能陪夫人在這裡賞賞風景了!」
「哦,那就到這裡吧。」看似爽快,卻又道:「對了,還是你先回去吧,我隨便逛逛就回去!一定不爬山,這天色也不大好。」南可人故作漫不經心道。
「可是,莊主交代要小的照看好夫人……」小廝面有難色,南可人笑嘻嘻的說:「放心,我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先回去給我準備一些好吃的,待會我回去估計肚子會餓,我最怕肚子餓了,點心越多越好!」
小廝想了半天,只好點點頭從來路返回。低著頭往第一莊門口走,心中正想著夫人今日看起來為什麼如此神秘,卻不想撞在一個人身上。抬頭看清楚來人,登時腿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請恕罪!」
南宮燁皺眉看向他,對身邊的程懷仁道:「難道第一莊的僕人都這麼不懂規矩嗎?」
待程懷仁仔細看跪在地上的小廝,驚訝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是交代你好生照看夫人嗎?」
小廝惶恐的答道:「回莊主,夫人今日到青龍崖散心去了,不讓小的跟著,只吩咐她散心回來肚子會餓,讓小的回來多準備些糕點。」
「你讓她一個人去青龍崖?」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覺,強壓怒火問道。
「是……是夫人不讓小的跟著,小的還對夫人說最近天色不太好,山路比較難走,夫人答應只在山下走走馬上就回來。」小廝委屈的回道。
程懷仁頓時火冒三丈,「這般天氣又不知何時會下雨,你既知山路泥濘,還帶她去青龍崖做什麼?她讓你走你倒聽話……」
小廝委屈地垂下頭不再說話。
南宮燁眼睛一亮,招呼身邊道:「不好,可人可能遇上麻煩了。李安,傳朕口諭,御林軍速速趕往青龍崖,不得有誤!」
「是!」
程懷仁咬牙切齒道:「是那個賤人!」閒雲,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