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子哭笑不得,這德福不愧是宮裡的老總管,訓化起奴才來有板有眼,有模有樣的。可杞子也不知那根經不對居然說:「我是主子還是他是主子。」
芬兒道:「當然您是主子。」
「那我的話你不聽嗎?」
「奴婢不敢。」芬兒低下說說。
杞子搖搖頭下床,扶起芬兒說:「記住我的話,以後不要見人就跪。」
芬兒笑道:「奴婢遵懿旨。」
杞子無奈的啞口無言想:天啊,這都學來了。她不想再說什麼了,坐在了梳妝台面前。
不知是因為身邊添了芬兒和芳兒這兩個懂事的丫頭還是別的原因,杞子今日的心情特別的好,穿了出宮時紫蘭準備的小碎花裙子,頭上佩了條淡紫色的緞帶,整體顯得恬靜清雅,又不失莊重。
芳兒跑進來說:「姐姐,外面好熱鬧。」
芬兒瞪了她一眼說:「沒規矩,昨日總管教的東西都忘了?」
芳兒調皮的伸了伸舌頭,跪下說:「參見皇后娘娘,娘娘……。」
話還未講話,杞子就拉著她說:「行了行了,起來,剛才我才跟芬兒說了,以後不要見人就跪,知道了嗎?」
芳兒笑著點點頭說:「遵懿旨。」
不愧是姐妹,杞子輕輕的敲了敲她的頭說:「真是敗給你們姐妹倆了。」
德福進來了,說:「娘娘,皇上有旨,請娘娘去客堂。」
杞子臉色陰沉下來,猜不透玄毅又要搞什麼花樣,看著杞子走了出去,芬兒和芳兒還愣在那裡,德福道:「怎麼了,還不快跟上。」
「哦,哦,是。」
客堂裡,芬兒和芳兒見了玄毅沒有請安,德福怒道:「兩個婢子,怎麼見了皇上不請安的?」
芳兒看著杞子說:「娘娘說現在不是在宮裡,所以不用見人就跪。」
「你……。」德福揚起手說:「還敢頂嘴。」
芳兒嚇得躲到杞子後面,玄毅說:「算了,隨他們吧。」
「是,皇上。」德福放下手說。
玄毅起身走到杞子面前,杞子側過頭去,心裡矛盾極了,不知是不想看還是不敢看。玄毅說:「從現在起,我們是來自京城的生意人,德福是管家,藍將軍是護院。」又看著杞子說:「你——是丫環。」
「丫環?」兩個丫頭異口同聲說:「不是娘娘嗎?」
「皇上說話,奴才不能插嘴。」德福盯著芬兒和芳兒說道。
兩個丫頭怯怯的啞上了嘴巴。玄毅接著說:「因為之前有人問過你的身份了,朕說了你是我府中一名得寵的丫環,為免多生事端,你還是當丫環吧。」
丫環?杞子心裡競然認過一絲失落,她在期待什麼?杞子說:「真是太好了,這麼說我可以自由出入了嗎現在?」
玄毅點了點頭,托過她的腮,詭異的看著芬兒和芳兒說:「朕知道娘娘好心,除了會管棲鳳殿的一干奴才,面前的兩個娘娘也會關心的吧。」
杞子拍掉他的手,冷笑一聲說:「皇上可真是歷害,那裡都可以找到要脅我的籌碼。」
玄毅不接她的話,說:「最後大家記住,千萬別暴露了身份,否則不要怪朕不留情面。」
「遵旨。」
今天的幽園特別的熱鬧,和元宵節一樣的熱鬧,可不同的是來參加的人均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揚州首富李玉龍,蘇州名門田立洋,洛州首富凌世祺、洛州肖府肖雲生、洛州清吟樓花娘子寒如水等等齊聚幽園。
貢酒一定是出自洛州城的,所以城中的酒商們如今見面都是言語謹慎,生怕洩露了自己酒莊的密秘,不由得都爭個面紅耳赤。酒會是六天,所以分三次才決,前二天是第一輪淘汰,中兩天是第二輪淘汰,最後一天就能分出勝負,決定那種酒為貢酒了。
玄毅從住進幽園開始就一直在想園中的一大處空地是作何用的,如今看到陳老爺的擺設後,方知道原來是為品酒準備的。現在空地上放了一條長桌子,擺滿了十幾罈酒,酒上沒有標意是那戶酒莊的,只在壇肚上標了序號一,二,三……到六。洛州城有名的酒莊的酒都在桌上了,都迫不及待的要分個高下。
今晚是第一輪的淘汰賽,周圍坐滿了品酒的行家,主席位上坐著給宮中司酒庫的總管太監方朝陽,洛州州牧劉大人,這兩個人是最後品酒作決定的人。玄毅坐了一旁的涼亭中,身後站著杞子和芬兒,因為司酒庫的太監總管在宮裡只能待在司酒庫,所以沒有見過皇上和皇后,可德福經常出入這個宮那個府庫,所以照過面,以免他認出來就待到了綠蘿苑待命。而州牧劉大人,一直是和藍子輝接觸,雖表明皇上在洛州,卻也不曾見面,若此時藍子輝站在玄毅身邊,那麼身份必會暴露出來。
賽事開始了,參賽的有陸記酒莊的果子釀,陶記的一品香,宋江府的紅棗綠,白記酒坊的朱玉湯,雲軒樓的紡子酒,還有安琪酒肆的雲追月。
與玄毅同桌的饒太醫若有興趣的問道:「不知鄭公子以為間酒肆會勝出啊?」
玄毅抿了一口茶說:「這我可猜不出來。」
「不如這樣吧,老臣……啊,不,老朽叫人把參賽的酒都拿來一杯,您嘗嘗看。」饒太醫建議道。
玄毅點點頭,饒太醫一招手,上來一個僕人,在他耳邊絲語一番,那人便下去了。不一會兒就有三個僕人各端著兩個酒壺上來,當然酒壺上貼有標籤示意酒是那家的。
玄毅看了一眼杞子,杞子識趣的倒起酒來,酒還沒有倒完,杞子突然覺得有雙目光像箭一似樣要穿透她的身體,不由得心中一顫,碰倒一個杯子,驚得四處尋找,可到處都是人,那裡找得見。
看著杞子臉色有些蒼白,神色不定,玄毅緊張起身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