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真的不敢相信已經有一個小生命正在這裡蘊育。更不敢相信的是,只那一次,便一舉中得頭獎。還沒有做好當媽媽的準備,卻要在十七歲的時候必須接受這個現實。這個孩子是為了救妹妹而出生的,是今世我欠的債。妹妹或許就是我前世欠的債。
我懷孕的消息讓白家上下都很興奮,不管出於什麼動機,即將要迎來的畢竟是白家的孫子。白叔叔對我也明顯的關心許多,全家上下都是小心翼翼的照顧我,我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母憑子貴。
唯有白修羿對此表現消極,有時想對我發脾氣,卻要隱忍下來。他的心情我能理解,莫名其妙的高中生就要做爸爸,任誰對這樣的結果都無法接受。
合同第三條:女方懷孕期間可以照常上學,直到六個月後回白家待產。
不管怎樣,我還是高中生,生下孩子後也還是要過自己的生活,學業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荒廢的。懷孕六個月前照常上學,是我努力爭取來的。希望那時肚子不要太大,不然可能要提前回家休息了。
接下來的日子,白悠羿好像總是避免跟我碰面,上下學已經不再載我了。而是直接另派車送我去學校,放學後也由司機接回家。惹得洋子一個勁的問我是不是吊到有錢人了,我只能說是最近住在一個有錢的親戚家裡。
我的所有檢查都是由醫生到家裡進行的,也避免了去醫院的尷尬。
晚上,下樓找水喝,卻發現客廳的沙發上有人躺在那裡吸煙。我悄悄的走了過去,「誰?」沙發上的人受到驚嚇一躍而起。
「我,下來喝水。」晃了晃手裡的水杯。
看到是我,他沒有再說話,隨手便把煙熄滅。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衣服上很髒有的地方還被撕破了。我小心的問,「你,打架了?」
他沒有理我,只是坐在那裡。看他不搭理我,我也識趣的準備上樓,「我,救了一個差點被車撞到的小孩。」
白修羿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我停住了腳步,轉回身看著他,「那個小孩沒事吧?」
「沒事,他好小,看樣子才兩三歲。」
「一定是他家大人沒有照顧好,怎麼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去馬路上呢?」我忍不住的數落道。
「照顧小孩子……責任很大的……」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突然間明白了這些日子他在逃避什麼。對還是高中生的他解釋「父親」的含義,他同樣也沒有做好準備。
「對不起。」我由衷的說,這一切,硬要白修羿來承擔,我總覺得應該跟他道歉。
「為什麼對不起?因為你懷孕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異常的明亮。
「你是無辜的。」說完後,我轉身走上樓。卻感覺身後的視線一直存在。
第二天體育課,有我和洋子最喜歡的排球練習,要知道我們在初中可是出了名的配合默契。準備好後,我來了個漂亮的跳發球,對方球員迅速的墊了回來,洋子馬上正面扣球。就這樣一來二去,兩隻練習隊打得異常激烈。在我進行翻滾墊球時,卻被一個突然衝到場上的人拎起了後衣領。
「你他媽的在幹什麼?」白修羿怒氣騰騰的臉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打排球。」我又老實的回答。
「跟我過來。」他把我拖到了場外。
所有的同學都停了下來,任排球在場上不停的彈跳,無不睜大了眼睛看著盛怒中的白修羿。我知道,今天新聞的女主角要換人了。
把我帶到角落裡避開眾人,白修羿壓低了聲音,「你知道你懷孕了嗎?」
「知道。」這點我比他深有體會。
「那你還做劇烈的運動?」他不相信會有我這樣的女人存在。
「這不算劇烈。」我平靜的闡述事實,比起下堂課的跳高,這個當然不算劇烈。
「你……你都在地上滾了,還不算劇烈?」
「那不叫滾那叫翻滾墊球。」我及時糾正他專業術語上面的錯誤。
「你?你想氣死我嗎?」看樣子,他好像真的氣得不清,臉已經開始扭曲了。
「不想。」我老實的回答,畢竟氣死他對我沒有一點的好處。
「有你這樣的孕婦嗎?」
「在抗戰時期,孕婦……」
「閉嘴!」
「哦。」
下午的傳聞很精彩,白修羿先是突然精神失控跟貌不驚人的我有了親密接觸,再接著情緒失控的叫囂怒罵。一時間,他的正面形象令人質疑,我,也不再默默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