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個人呆在家裡，是很害怕的，他寧願煎熬這種恐懼，也不想出去讓人說三道四，成為那些人的娛樂工具。
他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個鬼故事。
有一個人，也是在除夕之夜獨自悶家裡看電視，忽然他打了個冷戰，感覺一股陰冷的寒意從地上冒出來。
那個人一扭頭，沒發現什麼異常，當他回過身再看電視時，電視裡呈現出了他的樣子，和他背後那個模糊不清的紅色影子。
鞭炮聲停止的時候，牛勝軍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在喘氣。
呼吸很均勻，但是氣若游絲。
不仔細聽，是感覺不到的。
他的心都要蹦出來了。
門是關著的呀。
如果有人進來，應該可以聽見吱嘎的開門聲；如果這時侯，門「吱嘎」一聲開了，看不見來人那才叫恐怖。
「吱嘎」門真的開了。
他不敢扭頭看，卻又忍不住地慢慢勾頭向後瞅去。
傻子牛曉飛的臉貼在他面前，他悚然一驚，接著鬆了一口氣。
是的，來人正是牛曉飛，他一下站起來，抓住牛曉飛的衣領，質問：「是不是你殺死了丁秋娟，你別裝瘋賣傻了，我結婚那天，丁秋娟在我家南屋裡和你通過電話，我全聽到了，你們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牛曉飛穿著一身醬色新西裝，衝他傻笑。牛勝軍頭皮一炸。他就想起關於「傻子」的許多恐怖的事情。
記得他剛剛被嚇傻那會兒，他的嘴巴是最讓人害怕的，許多匪夷所思的語言都出自他之口。
有一次，牛曉飛的姐姐從娘家過來看他，還給他買了很多禮物，牛曉飛高興地接過禮物，然後對姐姐身後的空氣一本正經地責備道：「秋月，看你，姐姐來了連句話你也不說。
他姐姐嚇得一個趔趄。
牛曉飛冒火了，說：「秋月，你幹嗎推姐姐，想把她推倒嗎」
姐姐嚇得倉皇而逃。
牛曉飛在後面大叫：姐——，秋月說晚上去你家裡登門道歉。
還有一次，牛曉飛的父親教他大哥家的小二數數。
爺爺問小二：3加1等於幾？
小二想了好大一會，說：等於5。爺爺說：「比如說，在我們屋裡，我，你，還有你奶奶，再加上你這個傻二叔，一共是幾個人。
小二數來數去，說：等於4。小二忽然又改口說：等於5。爺爺生氣地說：到底等於幾，怎麼不像咱家的人，咱家的人都聰明，你知道嗎。
牛曉飛嘿嘿一笑，說：「爸，怪不得他，秋月一會兒站你頭上，一會貼到小二背上，你讓小二怎麼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