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上官舒雅小心的問道。
星宿抬起頭,破天荒的,冰冷的眼眸閃過一絲溫柔,他撿起身旁的一根樹枝,搗了搗篝火,火堆裡鮮紅的碎屑飛舞起來,升至空中。火紅映照在星宿俊美的臉上,如同天邊的晚霞。
「只是,只是有些鬱悶。」星宿輕輕的把手中的樹枝扔至熊熊燃燒的篝火中。
「可以說出來嗎?」
星宿出神的看著上官舒雅,心裡湧起溫暖,這個少女總能讓他浮躁的心平靜下來,打從第一次見到她,彷彿早就認識了般的親切。這種感覺,來自心口的某處,像極了親人。
半響,他輕歎了一聲道:「從小,我就在皇宮長大,那些人都叫我王子。可是,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裡好難受,好難受!那種感覺悶在心裡,堵在心口,讓我差點窒息。很多時候,從噩夢中突然驚醒的我,看到的是滿手的血腥,恐懼伴隨著我度過幾十年。所以我很少接近別人,我喜歡母親,她能體會我的感受,在她身邊我感到很溫暖!」
說著,星宿抬起頭仰望星空,他的眼裡充滿憂傷,讓人看了心痛。
「夢裡,總有一個懷孕的女人找我復仇,她滿臉血跡,頭髮蓬亂。」星宿埋下頭低聲道。
上官舒雅驚愕的盯著眼前的少年,這個外表冷漠如冰的王子,居然說這麼多心裡話。莫名的,她的臉上浮起溫暖的笑意,能聽星宿的真心話,真好!
「星宿,不要想太多,否則你怎會幸福?」上官舒雅伸出手在火上烘了烘,她反覆摩搓著冰冷的手。「幸福其實很簡單,沒有太多複雜的思想,沒有深沉的心計,就能快快樂樂的生活著!噩夢總有醒的那一刻,多數的時間還是在現實中度過!如果沉溺在噩夢中,忽略了過平靜的現實生活。這樣的你怎會幸福?」
星宿整個人一震,他抿著唇沉默不語。溫熱的火光照在星宿的身上,浸潤了他冰冷的心。
冷漠的眼眸漸漸有了溫度,冰雪開始融化。
上官舒雅看出了他的轉變,她的心激動難耐。突然,星宿有了溫度的眼眸陡然一暗,又恢復成往日的淡漠,他猛地站了起來,藍色的衣袂在夜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冰冷的眼眸警惕的掃視周圍,手中也幻化出銀白色的光劍。
「把火滅了,站到我身後來!」星宿邊看邊命令上官舒雅。
上光舒雅雖不明白到底怎麼了,但她還是拿起身旁的樹枝撥散篝火,然後站在星宿身後。
星宿手中的光劍陡然增亮,他雙手握劍。奮力的一劈。劍光在黃土上疾速向前,從土地裡濺起的鮮血染紅了黃土。
突然,星宿四周長出無數把利劍,利劍蜂擁的生長著,直逼向他和上官舒雅。他抱起身後的上官舒雅躍至空中,當他起躍的一霎那,那片本是黃土的土地上,陡然長出無數利劍。上官舒雅的心一緊,如果不是星宿反應靈敏,此刻他們將是被無數把劍刺穿的蜂窩。
星宿低頭一看,地上的利劍全陷進土裡。一會兒從土裡閃出幾個人影,人影越變越多,直至他們全現出真身為止。他們身穿灰色鎧甲,手握打造精緻的長刀。
「千軍萬馬陣!」星宿吃了一驚道。
上官舒雅迷茫的看著星宿,他說的「千軍萬馬陣」是五靈國最強大的軍隊,總共有十支隊伍,每支隊伍有一千人,他們驍勇善戰,以一敵百。而這支灰色鎧甲隊是十支隊伍中最強的一支。只要他們出動,幾乎是無堅不摧。平常的戰鬥,父王是不會動用這個軍隊的。但是,他卻用來追殺他。
「是父王讓你們來追殺我嗎?」星宿問道,「或者根本就是星奎?」
「我們只聽王上的派遣。」其中一個侍衛面無表情的答道。
「殺!」所有侍衛齊聲道,一部分侍衛身影閃動,瞬間消失。他們又突然出現在半空中,閃向星宿,手中的刀急速而去。星宿手中的光劍脫手,圍住週身不停的閃動,擋住襲擊而來的侍衛們的刀光。光劍閃動的頻率越來越慢,刀光鑽進空隙,擊中星宿的肩膀。頓時,紅血飛濺開來。越來越多的刀光鑽進,星宿身上的傷口愈來愈多。他收回光劍,抱住上官舒雅飄向地面。
他單膝跪在地上,身上的血滴落在黃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