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說如此,但總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好了,我不多說了!你照顧好夕兒,千萬別讓她太激動!否則動了胎氣,可不好!我先去查看查看再說!」藥王說完急步離去。
劉姑追到門口喊道:「你要多加小心!」……
劉姑重新回到房中,看著熟睡中的夕兒,自己恍然如做夢一般。小時候夕兒睡覺總喜歡纏著自己一同睡,而且她的睡姿也很調皮,每每睡到早上,定然是腳掛到自己的胸前甚至臉上,而小腦袋則會歪在另一邊……輕輕撫摸著夕兒的臉,感覺又回到了過去。想著想著,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突然,劉姑感覺門外有人,便喝道:「誰?!」
「師姐!是我!如薈!」聽到是如薈的聲音,便起身出來開門。
見如薈急急忙忙的樣子便問道:「你這時候怎麼還來哪!」
「不來不行!我都要被大少爺給折騰死了!藥師走後他便一直後悔,非要來讓我帶他看夕兒!」劉薈說著猛喝了一口茶,無奈道:「真是作孽!忙的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夕兒怎麼樣了?」
劉姑瞟了一眼如薈,沒好氣道:「藥師說她沒事,現在是睡著了!那小王八蛋現在知道後悔了?!讓他馬上把那喬家的親事給退了!否則我決饒不了他!」
「沒事就好!」如薈一副為難的樣子道:「只是這事也不能操之過急呀,怎麼說喬家也是大戶人家,這剛下聘禮又馬上說要退婚,為明擺丟人家臉面嘛!那你叫喬湘芸以後還怎麼嫁人哪!」
「怎麼?!你原來是當說客來了?!」劉姑可聽不進去,一想到夕兒受的委屈便生氣道:「你們還顧及那喬家臉面!顧及喬湘芸的將來!那夕兒呢?!她現在可是懷了那小王八蛋的種!你們讓我們的臉面往哪兒擱?!讓夕兒將來如何做人?!」
如薈被劉姑說的啞口無言,她心裡早就料到劉姑會有這反應,只因為肖氏一再請求下才只得一試。出了這檔子事,可把老太太急壞了!又恨又悔,無奈之下只得請如薈來求情。
如薈等劉姑稍稍平靜後,哀求道:「師姐!你所說的我何嘗會不知?我也很難過!老夫人向來對我不薄,又曾救過我性命,她求我向你們說個情,能夠寬限些時日,讓她想想辦法,如何跟喬家人說……師姐!」如薈說著眼眶都濕潤了,拉住她的手:「就算是我求你吧!你就給寬限些時日吧!」
劉姑一時無語,望著如薈懇求的目光,只好道:「那這事就等夕兒醒來再說!不過那小王八蛋不給夕兒一個交代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如薈一聽劉姑答應,連連道:「那是!放心,我保證!大少爺定會給夕兒一個公道的,他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劉姑不再理會如薈,直接又回房去了。
該辦的事情也已辦好,如薈覺得該走了,便道:「師姐,那我先回去了!我明早把春槐接回來照顧夕兒吧,她一直念著夕兒!」
劉姑點點頭道:「嗯!」
如薈走了,可劉姑心裡卻一直煩她幫外不幫親呢。若不是顧念是自己的師妹,才不會如此輕饒汪博海!
皇宮內文宗正急的團團轉!糧草之事因李哲群在半途無故被人暗殺,使得這案子審起來更為棘手!而近日自己親信的官員連續受到恐嚇,搞得整個朝廷慌慌不安。雖然已下令調查此事,但卻一直查無音信!
原還指望汪博海能夠幫自己一把,可他每日消沉的樣子,也奈何不得!幸好藥王一直在暗中保護自己。為了以防萬一,只能在宮內增加人手。
皇后見皇上一直唉聲歎氣,上前安慰道:「皇上,如今宮內已增派了士衛,不必過於擔心才是!」
文宗搖搖頭道:「賢德,朕這皇上當的可真是無能哪!到最關鍵的時候連個信賴的大臣都沒有!」
「皇上,莫急!臣妾聽說夕兒回來了!」
賢德皇后話音剛落,文宗眼前馬上一亮,興奮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臣妾哪敢欺騙皇上!只是……」皇后知道文宗對夕兒很在意,說著又止住了。
「只是什麼了?她出事了?!」文宗急道。
賢德皇后連忙搖頭道:「不是!聽說她看到汪大人去喬家送聘禮,把她都急暈了!」
「……她……那她現在何處?可好?」
見其一副緊張的樣子,賢德皇后連忙解釋道:「皇上,您放心,有藥王在,她應該沒事。臣妾也是剛剛聽說的。」
文宗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藥王會突然要離宮呢……」想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道,「朕想去看看夕兒!」
「皇上!不可!千萬不可!」賢德趕忙上前阻止道,「皇上難道忘記藥王關照您的話啦?現在只有這宮中才是最安全的,你只要一出這宮門,正中了那幕後黑手的道了!」
文宗滿臉烏雲,卻又無可奈何道:「朕這皇上如此被動,傳出去還不被世人恥笑!」
「皇上,你別太擔心了!妾身已派人暗中調查,已摸清東政王府內有幾處機關密道,只要我們的人馬一到,便立即行動!一舉將其抓獲!」其實賢德早已在暗中請父親幫忙,讓其張羅武藝高強之人,為已所用。
文宗有點激動,拉起賢德的手,感激道:「賢德,朕真要好好謝謝你!你為朕做了這麼多!」
賢德輕輕一笑,柔聲回道:「皇上是臣妾的夫君,何須言謝!只要皇上心中有賢德,我便足矣!」
文宗這時才想到自己已有段時日沒有去中宮了,便擁著賢德道:「朕近來太煩冷落你了。」
「皇上心裡記得就好……」賢德嬌嗲道。
文宗對身旁的太監道:「今晚朕去中宮就寢!」
「是!」太監向外大喝一聲,「皇上擺駕中宮!」
再看賢德臉上不由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自己得抓住機會,盡早懷上龍胎,否則心不安哪!
這世上的事就是說不清楚,正應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這邊無意播種卻發芽,那邊怎麼施肥都不見動靜,奇怪吧?呵呵……
往往表面的太平,卻蘊藏著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此時在東政王府內,東政王正瞇著眼斜躺在榻椅上享受著美女給他按摸呢!別看他那樣子色瞇瞇,但心裡卻想著別的事呢!
子木傍晚來報,夕兒回來了!子落接著也來報,皇宮內暗插的人已全部到位,但同時也發現這裡還有另一股勢力,不知是敵是友!
東政王有一種渴望,他想見一見夕兒。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對她有一種微妙,且並非男女之情,而更恰當於血脈之情!想到了玉兒,想到了他們的女兒,東政王突然坐起身。這可把那幾位美女嚇壞了,還以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連忙跪下求饒道:「王爺恕罪!」
「你們都下去吧!」聽東政王如此一說,幾人連忙作輯退去。
房間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昏暗的燭火忽閃忽閃著,用那微弱的光芒照亮著這黑暗的角落!同時也給那顆扭曲的心靈帶來一絲溫暖與安慰。他怕黑,每晚睡覺從不滅燭!為何如此?心不安,睡以何安?!
東政王手裡緊緊的拽著那塊玉,是一塊紅如日般的玉。這曾是他與玉兒在遊玩時發現的,玉兒非常喜歡。便買了二塊:一塊如月、一塊如日!心內再起波瀾,默默道:「玉兒,快了……我很快就會與你相聚了……」不由二行熱淚輕輕地劃下……
早晨,劉姑自己猛然驚醒了過來,發現身上卻蓋著毯子。
「夕兒!」往床上一看,她早已不在,劉姑急忙跑出房間。只見她正在外面練武,多日不見,沒想夕兒的武藝進步不小。那一招一式出手快且狠,可以看出她此刻正在發洩內心的憤怒!
突然「啪」一聲!一招達摩玉指竟然將那園裡的一棵大樹給霹成二斷!
夕兒一下子人也軟了下來,看來是筋疲力盡了。
劉姑看著心疼,上前安慰道:「夕兒!你別難過,師傅與你乾爹定會為你做主的!」
夕兒轉過身,強顏歡笑道:「師傅!夕兒沒事!你們放心吧!」一指那斷樹道:「我與那人就如這顆樹!從此恩斷義絕、決不相干!嗨!夕兒天生就是做大事的!怎麼能為這一點兒女私情而迷失方向呢!」
劉姑忽然感覺到夕兒變了,她不再是小姑娘了,她長大了!換成以前,要是受了委屈不是抱著自己哭,定是會找她乾爹替他出氣去。可現在的夕兒懂得忍耐、懂得藏事了,劉姑突然心中有點失落,自己應該為夕兒的成長而高興才是,但內心卻……
「師傅!」夕兒怎麼會看不出劉姑的心思呢,又跑過來拉起她的手撒嬌道,「夕兒餓了,你能為做點好吃的的東西嗎?」
噯,還別說!這招很靈,劉姑心中又亮了起來,馬上高興道:「好!那你先回房休息一會兒,師傅這就去給你做!」說完便興匆匆的跑去為夕兒準備早餐去了。
夕兒並未回到房,而是一直站在門外,任憑著冷冽的寒風吹刮著她的臉,吹亂她的髮絲,吹乾她額頭上的細珠!
「夕兒……」那聲音聽得夕兒心中猛一緊,頭也不回,冷漠道:「你還來作何?!」
汪博海其實很早就來了,他一直在門外徘徊,雖然如薈回來後再三告訴他夕兒沒事,但還是一夜輾轉難眠。大清早便來到了劉姑的住處,他卻一直不敢進去。他怕夕兒還沒有醒來,也怕劉姑找他麻煩,更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她。要不是劉姑出來準備買東西,或許他還在門外等著呢。
劉姑見了汪博海心中自然有氣,便被狠狠的訓了一頓,要不是看在如薈的份上,定然會送他一番苦頭吃。
「婆婆,求你讓我見見夕兒吧!求求你啦!」汪博海說著便跪到在地,在他的再三懇求下,劉姑的心也就軟下來了。見其心誠,也就告訴他夕兒的住處,放他進去。
「夕兒……我……得知你為我而病倒……放心不下,所以我……」汪博海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悔恨道,「我知道自己錯了!」
「汪大人!夕兒一小小的民女怎敢勞駕大人您操心哪!」
夕兒說著才轉過身,一臉冰霜,眼神中透出一股寒氣,冷冷的目光直落到汪博海臉上,他頓時不知所措道:「夕兒,請你原諒我!我……」
汪博海話還沒有說完,夕兒便將其打斷,冷笑道:「汪大人此話嚴重了!夕兒有何資格跟汪大人您談原諒?!」
汪博海似乎被夕兒的冷漠言行給冰封住了,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她這是怎麼了?難道被自己氣壞了?!
「夕兒,請你聽我解釋!我跟喬湘芸是……」
夕兒臉一沉,喝住道:「夠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那就請回吧!我隨便提醒你一句:從昨天起,從你親口說出那一句『你我從此不相干』起,你我早已是恩斷義絕!……昨日的夕兒已死!如果以後沒有什麼事情,請汪大人不要再來找我,免得別人說閒話!我承受不起!」
夕兒說完轉身便進了房,一下子把門關上。說得是很堅決,但心卻痛得如裂了一般!緊靠在門後流淚不止!
是啊!昨天的夕兒已死,那為何還要傷心?還要哭泣?或許是自憐吧,傷的太重,傷的太深了!
「啪啪啪!」
汪博海一邊拍打著門,一邊大聲道:「夕兒!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自己!我來告訴你:我心裡一直只有你一個人!我說的是真心話!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挽回自己所犯的錯誤!你一定要相信我……只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哪怕你罵我、打我都行!就請你不要如此……」
夕兒用手塞著耳朵,她不想聽!她不想再被傷害!許久後,才發現外面已安靜下來。
「夕兒!你開門吧!他走了!」劉姑在門外道。
夕兒連忙拭乾眼淚,打開門,輕喚了聲:「師傅……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他,您就別在讓他進來了!」
「好好好!這事等你心情平靜下來再說吧!」劉姑端起一碗雞蛋粥道:「來!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好東西!」
可沒有想到夕兒一聞到雞蛋粥的味道,馬上跑到一邊乾嘔起來。劉姑連忙問道:「夕兒,你這是怎麼了?」
夕兒擺擺手道:「師傅,你快把這碗粥拿走!我……嘔!嘔!……」
「好好好!我這就拿走!」劉姑無奈,連忙將桌上的粥端走。
夕兒心中猛的一驚,忽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汪博海!我恨你!」夕兒撕心裂肺狂喊一聲,一失神不由的攤坐在了地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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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兒!」
春槐跨進門便見夕兒獨自一人坐在地上發呆,看著心疼啊!連忙跑過去一把將她抱入懷中。在來的路上如薈便將夕兒事情全部告訴了春槐,她做娘的怎麼會不傷心難過呢。天天盼著能夕兒團聚,日日牽掛著女兒的安危,卻不想夕兒竟為兒女之情所傷!想到自己那久埋的傷痛,不由更悲傷起夕兒來。
春槐的淚水在也止不住,傷心的哭道:「夕兒呀,你怎麼這麼傻呀!……都是為娘不好!一切都是娘的錯呀!」
「娘!」夕兒沒有想到春槐會來!看到娘為自己這般傷心,她內心的委屈、悲痛、憤恨一股腦兒全部爆發了出來,緊緊抱住春槐痛哭起來:「娘!……」
在場的人無不為動容,劉姑偷偷的背過身去擦淚。
春草也哭著安慰道:「小姐、夕兒你們都別哭了……你們再這樣哭下去,大家都會跟著你們哭啊……」說著將倆人一同攙扶起來,「來!小姐你不是天天盼著能見到夕兒嗎?現在你們團圓了,應該高興啊!」
「是啊!快坐下說吧!」劉姑說著將一碗清粥送到夕兒手中道,「夕兒,來把這白粥吃了吧!你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現在你娘來了,一定要將身體養好,她才能放心。」
春槐拿出手巾為夕兒擦乾淚水道:「大家說的對!咱們團圓了,該高興啊!不哭了,娘也不哭了!……快把粥喝了!現在可不能只夠你自個兒啦,還有我的小外孫呢!他可不能被你餓壞了!」
夕兒聽後羞愧的低下了頭,淚水又湧上了眼眶。但她忍住了,為了不讓娘與師傅擔心,她抬起頭擠出一絲笑容道:「是!我喝!」
原來春槐並沒有離開京城,而是在如薈的一處小院住下了。這是春槐自己的意思,她不願意離夕兒太遠,希望想能夠知道她的消息,所以如薈無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那小院雖然地處偏僻,但卻很安全。如薈還特意請了一位老媽子前來照顧她們,但對夕兒是隻字未提,怕她不放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