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罰 第2卷 第四部分(15)藍色的漆皮剝落在路面上
    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王壽庭的侄子王梟,於是他就想在王梟身上做點文章,他讓自己的情婦趙小敏去色誘王梟,可是趙小敏嫌王梟形象猥瑣不願意,這時畢小舟出現了。以畢小舟保鏢的身份,如果讓他與自己合作,那要想收拾王壽庭可就方便多了。於是他們又設局把畢小舟拉下水,準備選擇適當時機由畢小舟做內應,裡應外合把王壽庭辦了。

    那次王嘉真被綁架,是李強的幾個手下以為是王壽庭在車裡,一路跟蹤他們來到陵園後,才發現車上只有畢小舟和王壽庭的女兒王嘉真兩個人,幾個人為了討好李強,擅自作主把王嘉真綁了去,然後他們跑到李強那裡去邀功。李強一聽說他們綁了王壽庭的女兒,心中猛地一跳,他記得姐姐去探監時好像說過她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如果是真的,那這個女孩就是自己的親外甥女啊!為此李強親自來到看守王嘉真的破庫房來,只一見面,他就認定這個女孩是他外甥女無疑,因為她長的太像姐姐了,兩個人的臉就像一個模子裡鑄出的一樣。從屋裡出來李強就哭了,那一瞬間,他甚至都想放棄了那個報復王壽庭的計劃,可那只是他一瞬間的一個想法,很快仇狠的火種就又在心中燃燒起來了。

    李強最初的想法是把王壽庭綁到一個地方,先審他一通,讓他把怎麼樣派人撞死老父親的事說清楚了,然後再送他去西天,死也讓他死個明白。另外李強想撞死他老父親一定不會是他親自幹的,他一定是僱人或者還有同夥,他要問出他們是誰,然後一個一個把他們全殺掉,這才算徹底報了殺父之仇。

    可是後來還沒等他的計劃實施,興業縣那邊就開始調查他涉黑的事了,他一看事情不妙,趕緊把金銀細軟一劃拉和幾個弟兄出去躲了一陣,並且已經和緬甸的蛇頭聯繫好了,只等報了殺父之仇,他們立刻就要遠遁異國他鄉逍遙去了。

    根據李強的要求,興業縣警方在看守所裡正式受理了他的報案,並向他表示一定要徹查他所懷疑的那起導致李儒才死亡的交通事故,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二十一年了,可是他們一定盡職盡責地把這件事查清楚,盡快給李強一個答覆。李強當即磕頭到地,淚流滿面地表示如果那樣,他就是死也瞑目了。

    通過審理,李強一夥並不認識柴五都,這與偵查結果一致,看來傷害柴五都者還是另有其人。

    李強一案到此塵埃落定,華山他們又把目光轉回到柴五都被傷害案上。

    從目前這個案件情況看,幾乎沒有工作可做了,這是刑警們搞案件最不願意出現的一種情況。通常案件只要有工作可做,就說明案件還有線索掌握在我們手中,哪怕這個線索查起來多麼花力氣,需要走多麼遠的路,需要多麼大的工作量,總歸我們手上有工作可做,換句話說,也就是還有破案的可能。最怕的就是一切線索都查完了,可是下步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查了,這個時候是案件最吃勁的時候,因為該查的都查完了,偵查員的信心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用一句影視片中常說的話說就是:案件陷入了僵局。

    此時必須由指揮員做出新的工作部署,開闢出新的偵查方向。

    華山經過長時間考慮,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繼續留在前江市,根據畢小舟得到的情況,去銀行查一下平安公司的有關情況,同時圍繞柴五都開展調查,尋找新的線索。一路前往興業縣,搞清當年那場車禍的一些基本情況,努力查清王壽庭與那場車禍究竟有無關係,直覺告訴他,那裡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他決定自己帶秦高明前往興業縣走一遭。

    一是他覺得那裡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二是他也想讓自己的頭腦緊張地工作起來,否則那天看到的陸曼玲的一幕就會跳出來折磨他,他想出去散散心。

    等這個案子查完了,自己得好好地和她談一談,並且一定要談出個結果來。他想。

    興業縣公安局對這個案子是夠重視的,案件已經由交警隊交到刑警隊去了,刑警隊已經抽調專人開展調查。

    華山他們趕到興業縣後,與興業警方接上頭,立即趕到刑警大隊。

    刑警大隊辦公室在興業縣公安局辦公大樓後面的平房裡,他們是上午十點左右到的,整個刑警大隊辦公室都沒有人,只有一個內勤在看家。他們報明身份,說明來意,內勤小王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請坐,請坐,你們這個案子我知道,是前幾天由交警轉過來的。小王滿張羅地給他們倒水,讓座。

    這個案子現在有什麼進展嗎?秦高明接過水杯問道。

    這個案子由我們趙探長負責,具體我說不太清楚,不過聽他們說,好像情況不太好,時間太長了,都二十一年了,那個時候我還沒上學哪!呵呵!小王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看得出來是一個快人快語的人。

    突然小王又說,哦,這是他們走之前放我這兒的案卷,正是你們要查的這個案子的。說著他把一個舊案卷遞了過來。

    案卷裝訂的挺規範,看得出來他們這兒的管理還是不錯的,二十一年前的交通肇事案卷保管得還是蠻好的。

    可是一打開案卷,一眼就看明白了,這本案卷顯然是剛訂上不久,因為雖然卷皮子略顯發舊,可是與裡面的紙張一比就顯得新鮮多了,裡面的紙都已經發黃了,根本不是同一時期的東西,是後裝訂到一起的。

    一定是接手這個案件後,才找出來裝訂上的,好在一些原始的東西還在。

    案卷很簿,裡面只有幾張現場照片和現場事故處理人員畫的示意圖,其餘什麼也沒有。

    秦高明看了看華山,那意思是說,看來沒有太大指望。

    華山把案卷接過來,一張一張地翻看著,他指著那張現場事故處理人員的簽名問小王,這兩個人現在還在上班嗎?

    小王湊到近前看了看,撓著頭皮說,這兩個人我不太清楚,我來得晚,我幫你問問吧。

    小王打了個電話,可能是給隊上的老同志,撂下電話對華山說,你找的那兩個人,一個已經退休了,另一個還在我們交警隊工作。

    華山說,那好,現在我們就去找他。

    他們來到交警大隊,很順利地就找到了那個叫李大奇的人,他有四十多歲的樣子,是車管股股長。

    華山向他問起這個案子,他說刑警小趙已經找過我了,那年我剛到交警,對這個案子有點印象,可是那時候人也少,對這類交通事故也就是記錄一下,好在我還真把案卷找到了,別的也想不起來什麼了。

    華山又向他問起另一名已經退休人員的情況,他說,對了,你們去問問趙隊吧,他一般每起案件都有記錄的。我在事故股干了近二十年,去年才到車管,處理的這一類案子太多了,腦子都木了,真記不住了,實在是對不起啊!

    等他們找到退休的趙志隊長家,已經是中午了。

    趙志今年六十二歲,是已經退休三年的前任交警隊長。他滿頭白髮,卻滿面紅光,精神狀態很好,特別是他記憶力非常強,對這個案子至今仍有記憶。

    他說,那個時候人少啊,忙不過來,那個教師被撞得慘啊!是迎面撞上的,人從自行車上摔出去好幾米,當時就死了。我們到現場時車已經跑了,只聽有人說是一台藍色的農用三輪車撞的,還有藍色的漆皮剝落在路面上。

    趙隊長,當時我們調查是什麼情況?秦高明問。

    老隊長一臉的慚愧,說,那時事故就我和小李子兩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家屬又沒有什麼異議,連屍體解剖都沒做,直接就讓家屬拉走了。

    家屬是誰來拉的屍體?華山問。

    老隊長想了想說,當時他兒子出事了,好像是死者的姑爺來的。

    他姑爺叫什麼您還記得嗎?

    他想了想說,這個我記不住了,只是印象中年齡不小了,好像是個生意人。

    您再好好想想,還有什麼情況給我們提供一些。華山誠懇地說。

    老隊長歎了一口氣說,倒是有一個情況,只是當時我……唉!也沒查,現在說也沒用了!……

    華山說,是什麼情況,您和我們說說,說不定還真有用哪!

    老隊長講,在李儒才死後不長時間,我上中學的女兒問我李老師是被什麼車撞死的,當時我也沒在意,可是過一段時間,女兒神秘地說是學校一個老師讓她問的,還不讓她告訴我。這件事讓我犯起了嘀咕,好幾次想找那個老師調查一下,可是一直沒有時間,後來時間一長了,想李老師反正也死了,家屬也不追了,這件事就撂下了。以後每每想起來,我都會感到自己作為一名警察沒有盡到職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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