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不糊塗 第1卷 剩女F 骨子裡的角色 第四章
    經理點了根煙,煙霧順著他的眼神一直飄到我過敏的鼻腔內。我不敢咳嗽,忍地簡直想吐。當你想奉承一個人又不懂得投契取巧時,會連抵制的情緒都不敢表露出來,哪怕他有狐臭,此時我都不敢捂著鼻子,只因為我期待他做我的老闆。

    「我們公司你也知道的,剛開業不久,一般都是靠提成的……」他說著又露出那口發黃發黑的煙牙,「試用期300,沒有提成,三個月後轉正,500加提成。」

    「那提成是怎麼算的呢?」

    「業務方面,客戶自己聯繫和洽談最終合作成功,提成是總方案費一個點,只負責洽談0.5個點,設計方面沒有提成。」

    「那找不到客戶呢?」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因為瞭解自己不善交際的弊病。

    「那就拿底薪,但是試用期三個月內沒有談成單子就不能轉正。」

    「好的,我回去考慮一下。」這句話伴著我離開的身影漸漸模糊。

    總是覺得這樣舉步為艱地重複著,重複著希望與失望地交替進出電梯,那個經理的噁心的眼神和污穢的牙齒讓我回想起便有噁心作嘔地衝動,任何一個面試過我的經理此時都在腦海裡都顯的厭惡,他們的臉被我的怒氣凹成了畸形。我想哭,卻忍住了,想到有攝像頭的緣故。人到頭來都在追究一個面子而已。

    走出大樓發現下著雨,我孤單地走在雨中,哪怕事先知道有雨,我也不會帶傘。

    我一個人,孤單地回去。雨落在肩膀上,鞋面上,直到發現上下睫毛間也被住進了雨珠,或許那是另一種水,因為有點鹹……

    路過咖啡廳,我感覺很口渴,朝著咖啡廳方向走去,而選擇在一輛賣綠豆湯的推車前停下,我止渴地慾望只值一塊錢而已,我在委屈自己。

    捧著廉價且爽口的綠豆湯再次路過咖啡廳,突然感覺玻璃窗敲打的聲音,似乎是在召喚我。

    回頭看到小蕾和丫丫在玻璃那頭衝著我招手。

    久別的同學相遇應該是驚喜,可在此刻,我卻笑不出來。

    「顏夕……真巧,我們看背影就知道是你」丫丫吸著果味冰淇淋對我說。

    畢業快一年了還是被一眼認出來,只能說明自己一點都沒有變化,沒有更漂亮沒有更添氣質,此時沒有變化是最差的變化。而坐在對面的她們,卻活活蛻變成了小貴婦,一身雪紡連衣裙,白金手鐲彩金耳環,特別是小蕾的施華洛世奇水晶腰鏈,漂亮到讓我想一把抓過來的衝動,多麼可恥又窮酸的自己。

    「你們現在都怎麼樣啦?是好久沒見了呢……」我回答。

    「我快結婚了……」小蕾搶說。

    「這麼快?」我驚愕。

    「她一回家就相親了,對方是公務員,房子車子都買好了……」丫丫羨慕地解釋。

    「有什麼好的,相親那麼老土的事……我都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就要結婚。」小蕾抱怨。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我問小蕾。

    「我媽拖關係幫我弄進了機關部門,算是事業編製的,一年四萬多……」她輕聲地說,「我覺得還是不夠用,買買衣服就沒了,還是丫丫好……」她的表情好像很委屈。

    「丫丫,難不成你考上公務員啦?」我問問丫丫。

    「沒,我哪考的上……我爸爸給我開了個小公司而已……」

    咖啡廳的空調開的很低,突然覺得有點冷颼颼的,我搓了搓手臂。

    「怎麼?你覺得冷?」小蕾關心的問我。

    「恩……有點。」

    「現在咖啡廳空調都開太低了……你可能不大習慣。」丫丫說。

    「嗯。」我淒然應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只覺得自己容不進她們的生活,彷彿是兩個世界的人,無論是工作還是感情,又也許是咖啡廳和小賣部。僅僅是因為空調的溫度就讓我有強烈的自卑感。可這一切的緣由並不是因為自己不努力。

    人的出生是一個可怕又奇妙的賭注,很多人拚搏一輩子的財富,另一個人從出生就擁有了。有些人尋覓一生的歸宿,另一個人卻唾手可得還抱怨著不滿。

    丫丫開車送我回到住處外的馬路邊,下車的時候,她遞給我一張她的名片。看著她車燈亮起,消失在燈火燦爛地馬路上,我回頭穿過黑暗沒有路燈的小巷才到住處,原來我們走的路竟是不同的。

    左安癱坐在沙發上,兩眼呆滯地喘著粗氣。

    「你怎麼了?爬山累成這樣?」我問她。

    「我再也不要去爬山了……」顯然左安是討厭體力活動的,「以後除了唱歌。划船類似這些靜態活動,除此都不要來約我。」

    「你喜歡做家務嗎?」我問左安。

    「怎麼突然想到這個?」左然轉頭看我。

    「我突然想到而已,一個女人一輩子做的家務,大概等於多少次爬山消耗的體力。」我說。

    「所以女人不該做家務。」左安緩慢地換下運動裝改穿睡衣。

    「怎麼可能?」我扔呆在原地。

    「找個有錢的男人,這個世界有鐘點工這樣服務的。」

    我忽然想到做鐘點工家政的也是女人,她們之所以上班下班都在做家務,只因為嫁了一個沒有有錢到讓她們不用做家務的男人嗎?

    「今天你工作找的怎麼樣?」左安忽然從家務話題中回過神。

    「不怎麼樣,現在的設計師都必須自己跑業務,還要化妝穿短裙的去應酬。」

    「我早就知道啦……所以不想去。」她一副看破世俗的樣子。

    「你有家人養著當然可以不去了,我不去吃什麼?」我淒然地說。

    「那你真的要去?」

    「不去。」我斬釘截鐵。

    「有骨氣。」左安大拇指翹起,給了我一個狠狠地讚賞。

    「他們給的工資根本就不夠付房租的,還有每天來回的公交車費和中午的飯錢都沒有補貼,這樣算起來,根本就是白幹,最後還要自己交勞動保險金,簡直是倒貼,當然不去。」我一口氣把整個來由都算透徹了。

    「如果給了工資夠你花的,你去嗎?」她問我。

    「如果是你,你會去嗎?」我反問左安。

    我躺到了左安身邊,靠著她的肩膀,這樣依偎著一個人的感覺很好。無論對方是誰。

    我們誰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如果窮途末路了,我會去嗎?這需要勇氣。

    「你真的不打算找工作了?」我問左安。

    她平躺在床上,任由我摟著她的手臂,電風扇左右搖擺發出咯吱的聲響……

    「我知道自己不是上班的料,不想受氣打工,我爸讓我回老家去,說給我安排進小學教美術。」

    「那很好啊。」我很羨慕。

    「可一回家就沒了自由……反正現在他們也會給我錢的,還有那些追我的男人們也會幫我付房租,過一天是一天吧……」

    金牛是需要自由的,因為有思想就有了慾望,從而想滿足自己的慾望,所以千方百計地去掙脫阻礙,認為這樣才是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走自己選的路。而我,有時候多想有個人為我安排好一切,我寧願做一個按部就班的傀儡,一條路要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踏出來,實在太累了。

    我甚至為左安惋惜,假設是自己,肯定二話不說的回老家,做一個安穩又受人景仰的小學教師,然後相親找個男人結婚,聽說做老師特別受歡迎。

    「對了,你剛說起房租,還有一個星期要交房租了哦……」左安提醒我。

    「哦……」我漠然地應著。

    「算了,我先幫你交了……等你找到工作再還我吧。」

    「恩……」過了三秒,我擠出一個「謝謝。」

    金牛總是嘴硬心軟,她的援手,讓我卓識感動了一晚上。魔羯會被親情。友情所感動,卻惟獨不會被愛情牽動情線,魔羯會為事業起伏而心神不安,卻永遠不會為一個男人牽腸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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