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雁安殿的後巷,江絲雨在牆壁上練著輕功,現在,她能踩在牆上行走十幾步了,沒想到,幾天學武,還能學的這麼快。她又使勁一跳,躍上了宮牆之上,小心地走著,突然,她看到眼前一個人從宮牆上躍過,仔細一看,臉上戴著臉譜,遊俠。
他怎麼來了,是來找自己的嗎。江絲雨喜出望外,順著他去的方向,追了過去。那遊俠怕被宮中人發現,小心冀冀的穿梭在宮牆之間,對於已經這裡混的輕車熟路的江絲雨來說,很輕易的追上了他。
遊俠貼在宮牆邊,躡手躡腳地向前走著,江絲雨突然撲上去,要抱住他的腰,遊俠感覺身後有人偷襲,他向後踢一腳。
「啊」江絲雨臉上中了一腳,仰面倒在了地上。遊俠回頭一看,竟是江絲雨。「怎麼是你?你什麼時候跑到我後面來了。」
「你下腳也太狠了吧。」江絲雨痛苦地說,遊俠把她扶起來,用袖子擦擦她的臉。
「你怎麼才來啊?」江絲雨忍著疼說。
「你盼著我來啊,在宮中過著神仙日子不好嗎?」遊俠問。
「好個屁啊,我現在都想用什麼法子逃出去?」江絲雨說,她看一眼遊俠,她突然摟住他的脖子。
「喂,你幹什麼?」遊俠問,手卻不想推開她。
「帶我走好嗎?」
「帶你走?哪能那麼容易。」遊俠無奈地說。
「可我真的在這裡待不下去了,我真的好累啊,你帶我走,去哪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江絲雨說,聽她的話,遊俠歎了一口氣,這個歎息聲,那麼的熟悉,她猛的用力扯下遊俠臉上的臉譜。
「原來是你!」江絲雨大吃一驚,臉譜後面,竟是賢太子商楠竹。江絲雨坐在地上向後退,失望地說:「怎麼會是你?」
「那你希望是誰?」賢太子反問。
「反正不是你。」江絲雨眼睛紅了起來。
「看來,遊俠在你心裡很重要,可他好像卻不知道,我師弟是個很貪玩的人。」賢太子輕聲說。
「遊俠是你師弟?你是太子?你會武功?」
「對,我會武功,不過,這座宮裡,除了你,沒有人知道,就連我的母親都不知道。」
「遊俠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也想找他,所以才在晚上出宮找,沒想到,今天被你看見了,你能替我保密的,對吧?」賢太子商量著她。
「我會的,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師弟,就是那個遊俠,是誰?」江絲雨問。
「他也是我的表弟,錢國公的獨子,錢原。」
「錢國公?富甲天下的第一甲?他的獨子不是個要死的病秧子嗎?」
「那是有太多的人覬覦錢家的勢力和財富,我舅舅迫不得已用的計策,給外界的煙霧而已,畢竟,想和他攀關係的人太多了,如果他拒絕,得罪的都是當朝權貴,無奈之下,他只能說我表弟是病秧子,不能出門,也以省去了很多麻煩和事端。」
「錢原?」江絲雨重複著這個名字,賢太子管錢國公叫舅舅,那就是說,麗妃是遊俠的親姑姑,天啊,怎麼湊到一家來了。
「錢?對了,錢國公是賜姓錢,他們以前姓什麼?」
「很久以前姓谷梁。」
「谷梁!!!」她失聲喊
「噓……」賢太子手要捂她的嘴,被她的手打開。
「你那麼激動幹什麼?」他問
「谷梁原,錢原,遊俠,這小子還真是能騙啊。」江絲雨回憶起以前在楓榆城的一幕幕,尤其是谷梁原貪著小便宜後的賊笑,見錢眼開的神情及最可恨的膽小怕事躲桌子底下,他難道是北京電影學院的穿越過來的嗎,演的也太逼真了。
她氣的七竅生煙,賢太子看著她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問:「你這麼激動啊?難道,你喜歡他。」
江絲雨一臉瞪他一眼說:「喜歡他??哼,我要是看見他,我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
「為什麼?」
「家裡那麼有錢,竟然還在我面前演戲,訛我的錢,等我逮到他,他死定了。」江絲雨站起來狠狠地說。
「啊……」賢太子吃驚地看著她。
江絲雨不理他,原路走回去,賢太子輕聲問「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不用,還有,以後你也離我遠點。」江絲雨指他說,賢太子把頭扭一邊,不惹她。
她氣憤地邊走邊罵著,這個谷梁原,你真是找揍啊,你把本姑奶奶當猴耍,氣歸氣,可想到遊俠和谷梁原是同一個人,她心底還有一些慶幸,等找到他的,先揍一頓,把他綁了,向錢國公要筆銀子花花。氣上心頭,什麼樣的想法都在她的腦袋裡出現。
走到雁安殿的門口,她看到門外長廊邊,坐著一個人,正拿著酒壺喝著,靠,又誰這麼晚出來發神經,她走過去,竟然是商楠葉。
「喂,你這麼晚來這幹什麼?」她沒好氣地說,今天是什麼日子,這兩個太子怎麼都不正常了。
商楠葉看到是她,有些意外:「這麼晚不睡覺,怎麼出來了?」
「我睡不著,出來走走,你呢,別喝了。」江絲雨搶過他手中的酒壺,看看四周,如果有侍衛過來,好把他扶回去。
「絲雨。」商楠葉抓住她的手,把她摟在懷裡,低聲說:「對不起。」
「您四太子和我說對不起,看來你真是喝多了。」江絲雨白她一眼。
「絲雨,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商楠葉,你來這耍什麼酒瘋啊。」江絲雨使勁的掙脫開。
「我沒醉,我才喝兩口,你不信,看看壺裡就知道了。」他笑。
江絲雨搖搖壺,真的,很沉。
「我只是心裡憋悶,想找你說說話,可擔心你還生我的氣,不敢進去,就坐這了。」他還在笑,江絲雨看著他今天的笑,是那麼的簡單,乾脆。
「商楠葉,你哪根筋又不對了。」她問
「絲雨,你知道嗎?你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我所認識的女人,都想從我這裡得到名份,權勢,寵愛,可只有你,只想我的一顆真心,就是這麼簡單的真心,我卻給不了你。」商楠葉苦笑起來,又繼續說:「現在,我感覺配不上你。誰讓我生在這個帝王之家,從出生的那天起,就要為將來謀劃一切,不能按自己的意願去生活,如果宮裡的人都是權力和利益的交換,我感覺不到什麼,可是,當你出現,看到你快樂,自在,沒有一點心機的生活,我真的很羨慕,可是,我卻不能,只因為,我是太子,太子就是束縛我一生的咒語。」
「你真是喝了兩口酒嗎?」江絲雨問,他這酒後真言也太真了。
「絲雨,不要離開我好嗎?」商楠葉拉住她的手。
「楠葉……」江絲雨蹲下來,頭枕著他的腿上說:「原來,你心裡也倍受煎熬。出生是你選擇不了的,即然你生在宮中,就要遵守宮中的生存規則。也許,是我的要求太多了。你和我說這些話,我能明白,你心裡有我,這我就滿足了,至於以後會什麼樣,我們誰都不會知道,你只要記住今天你說的話就行了。」
商楠葉手撫摸著她的頭髮,問「哪一句。」
「每一句,真如你所說,我不會逼你,會體諒你,不會離開你的。」江絲雨說,這個時候的商楠葉,像一個委屈的男孩一樣,江絲雨的心又軟了起來。
商楠葉靠著柱子,睡著了,兩個人,這樣的,坐了一整夜,這是她認識商楠葉以來,第一次在一起共度一夜,雖然是在外面,雖然有點冷,可是,江絲雨的心卻裝著滿滿的甜蜜。
第二天一早,初升的陽光撒向皇宮,皇宮外城的大門內,古飛在巡視著,這時,守著外門的一個侍衛跑過來,到他的面前。
「古大人,宮門外有個女子說要見你。」
「見我?」古飛想想,難道是家裡有事,丫環來通報,他快步走向大門,小兵打開城門,古飛穿過長長的門洞,小兵又打開外面的大門。古飛看到,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女子站在那,有些面熟。
「古大人。」她輕聲說。
「你是……」他實在想不起來了。
「古大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曲如柳啊。」曲如柳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