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很快過去了
在南方城市,其實沒什麼春天的感覺。一年四季樹都是綠的,春天也不見什麼特別的花開。時間上是春天過了,其實夏天都到了好一陣了。
那天三個人一起去喝飲料。
秋思辰穿著短袖T恤,牛仔短褲,綁著馬尾,清爽怡人,一眼看過去,完全像個高中生。
梁木突然發現秋思辰的手上沒了婚戒,認真回想一下,好幾個月都沒看到那個第一次見面就刺痛自己的東東,這代表什麼呢?
心裡疑惑,他卻並不開口問。打死他他也不願意主動提起柏愷。想了想,走到陽台上打了個電話,把要查的事交待下去,才放心地回來繼續喝他的咖啡。
梁木一般喝藍山,此種咖啡酸味、甜味、苦味均勻調和又有極佳風味及香氣,是他的最愛。
秦小天喜歡蘇帕摩(Supremo),他總說那種獨特的香味讓他很享受,苦中帶有甘味的口感也令人很難忘。
秋思辰有對咖啡沒有太多研究,她不習慣咖啡濃郁的味道,梁木替她點過一次加牛奶的冰拿鐵咖啡,黑白分明的兩層,如雞尾酒般曼妙的視覺效果,再加上冰塊,給人一種高雅而浪漫的溫馨感覺,她立刻喜歡上了。
喝著咖啡,秋思辰突然想起了前些天在公司員工共享區上,有一個成人心理測試:從一個人喝咖啡的習慣,可以看出一個人對性的態度。有三種選擇:第一種是喝純咖啡,不加奶或糖;第二種是必須加奶或糖,第三種是加不加都可以。咖啡代表性,奶或糖代表前戲,當時秋思辰選的第二種。
她望了望面前的兩個男人,臉一紅,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你這大色女!整天腦袋裡面想的都是些什麼呀!強烈地鄙視你!
梁木注意到了秋思辰臉紅的那一瞬,心猛地一跳,再也離不開視線。又嗔又怨又羞赧的表情,微微翹起的紅唇,充滿了無盡的誘惑,看得梁木心猿意馬,好不容易,才強壓下了自己心裡不該有的念頭。
夏天也悄悄過去了。
又是一年聖誕節來了。
梁木和秦小天對秋思辰的事誰也沒有說破,先致力於發展友情,再曲線追女,也未嘗不可啊!兩個人默默地較著勁。
春節前一兩個月照例是婚慶公司旺季中的旺季 ,喜洋洋裡整天忙得不可開交。
秦小天經過一年的鍛煉,漸漸地展露出非一般的工作才能。經過幾次大的策劃案,大家都開始覺得這個大男孩不容小覷。眼光獨到、創意新穎、判斷準確、能在最短時間內洞悉顧客的真正心思,並且在最大程度上為公司獲取利益。毫無疑問,秦小天是喜洋洋婚慶公司今年表現最色的員工,不出意外的話,年底的培訓機會非他莫屬了。
中午在食堂吃著簡單的工作餐,秦小天照例和秋思辰一起。
「思辰,你想不想到總部去工作?」秦小天定定地看著她。
「總部?我不夠資格吧?」秋思辰叉了一塊雞肉。
「什麼不夠!我覺得你行!」秦小天提高了聲音。
「好!要是你覺得我行,你高昇了我就跟你混好了!」秋思辰隨口答到。
「真的?你願意和我一起工作?」秦小天的臉上滿是喜悅。
「嗯,真的,要你高昇了再說!」秋思辰喝著湯,口齒不清地說。
「那說話算話?」秦小天眼裡閃過一絲狡猾。
「嗯!」秋思辰終於喝完了最後一口湯。
秦小天神秘地笑了。
秋思辰的電話響了,她慢慢地接起來:
「喂,梁木呀!嗯,吃了吃了,我和小天剛吃完呢!剛才還在說他要是高昇了調到總公司去,我就去給他當助理!什麼?不要理他?呵呵,我也認為他在說夢話呢!」
電話那頭的梁木心裡酸酸地,卻什麼也不能說,只好隨便說了兩句,約好三個人晚上一起吃飯,便收了線。
上次跟秋思辰說好做朋友後,她再也沒有拒絕過他的邀請,當然,每次都帶上了電燈泡秦小天。他多麼希望可以和她單獨多呆一會,哪怕只是朋友的身份。
下午上班的時候,喜洋洋婚慶公司收到公司總部下達的通知:公司員工秦小天和秋思辰因工作表現出色,被安排到集團公司總部香港進行為期兩個月的培訓,培訓期滿到公司總部上班。
眾人紛紛道喜,秋思辰反而愣在那裡,中午隨口說的事,怎麼就變成真的了。她麻木地接受著同事們的祝賀,或真誠的或不屑的或別有用心的,腦子已經沒有能力去思考了,只想快點找個機會問問秦小天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下班後秦小天借升職邀秋思辰去慶祝一下。梁木自然是不請自到。
秦小天說去千喜積嘉會所唱歌,聽說今天有海鮮自助餐。秋思辰想著上次去那裡的不愉快,再加上覺得自己去那樣有錢人聚積的地方,顯得格格不入,很不自在,就推辭不去。結果秦小天再次發揮了他的耍賴風格,把秋思辰硬是拖上了車。
這家會所還不是普通的奢侈:幾個月沒來,裡面的裝修擺設就全換了。水晶吊燈換成了高貴的淡紫色,下方還懸掛著無數的水晶小天使;吧檯由原來的長形換成了圍繞式的橢圓形,亮晶晶的高腳杯掛滿了吧檯周圍的空間;腳下的地毯也成了嶄新的玫瑰紅,上面佈滿了精美的圖案。粗略地瞄了一眼四周,感覺有無數眼光停在自己身上,秋思辰覺得渾身都不自在,看著秦小天在跟人打招呼,便趕緊拉了梁木去吃東西。
坐到幽靜小包間,秋思辰才鬆了口氣,嘴裡忍不住抱怨:「我都說不來這個地方了!」
「你遲早會習慣的!」
「為什麼?」
「你跟小天去了集團公司總部,經常會參加這種聚會,而且派你到香港培訓,其中有一部份就是學習社交禮議。」
「暈,不是為工作嗎?學這個幹嘛?」
「是為了更好的工作。」梁木有些無奈,很多事情他還不能給她明說。他多麼不願意看到秋思辰和秦小天走得太近,但是,他又有什麼資格去阻止呢?他是不是該加快步伐,免得被人近水樓台先得月?
等到秦小天打完招呼回來,三個人一起去吃了東西,又一起去打桌球。
桌球室的燈光比較暗,所有的燈光都被燈罩聚在球檯上,周圍的人反而看不仔細。梁木很喜歡這個地方,因為他可以偷偷地、幸福地注視著秋思辰的一舉一動,又不會太明顯。
沒想到秋思辰很會玩桌球,纖細的身材拿著球桿走來走去,不時地低下身體拉長腰部打球,說不出的性感與優雅。梁木不禁回味起那個激情的夜晚,那銷魂的一幕幕,回想得越清楚,梁木就越痛苦:什麼時候,他才可以走進她心裡!
突然,一個囂張的聲音嬌滴滴地響起:「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剛剛被拋棄的黃臉婆!真看不出來,這麼有本事哈,這才幾天又給你攀上新枝了,就是不知道你這麻雀,成不成得了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