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不過還不算充足,我正在極力的搜尋著。」
徐滸從身後將一份文件夾掏了出來,「你看這些,夠嗎?」
喬健治接過文件夾,不可思議的看著上頭記載的犯罪記錄。「你怎麼會有?」
「圓月給我的。柏影就是柏勞士,柏勞士就是多年前的國際毒梟,警方正在全力的追捕他。前一陣子他被我盯著死緊,沒敢輕舉妄動。如今,我們有了物證,就差人證了。」
喬健治想起了那柄磁帶,迅速將它拿過來,「這是柏影的女兒柏琳霜的親口證據。」
「好,看來柏影這次是必死無疑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徐滸笑了。
「那麼母親的仇,也可以報了。」
只是他的月亮,她是怎麼得到那些資料的?她,還會不會原諒自己呢?
「健治,柏影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致要暗算你?」
「因為一些感情上的事情,他一直以為他的大女兒柏靜欣是因為我而自殺的。」喬健治無奈的笑了。
「噢?你跟柏靜欣有過什麼情結?」徐滸突然覺得好笑。
「不,那算是她自作多情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採取了極端的手段。」
又是一個大女子主義。
「你跟柏琳霜的關係很好?」
喬健治笑著搖搖頭,「跟先前那群女人一樣。」
「我們先不要有任何風吹草動,明天就是中秋節,咱們一起揭穿柏影那老狐狸的面具,然後,你就向圓月求婚吧。」
「你說這還可能嗎?月亮不會接受我了,縱使我一直在保護她,我非常愛她,但她,也許會恨我吧!」
「聽我的,沒錯,你先去預定好戒指,然後發表個感人肺腑的愛情宣言。即使是再僵凍的冰山也會被融化的。」
喬健治淡然一笑,沉默不語。也許吧,也許真的如他所說,他們能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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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夏的傍晚,落日的餘暉把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隨意延伸的道路,人潮喧鬧的公交車站台,柵欄裡的綠色草地。圓月沿著路邊緩緩地走,淺淺的腳步,滿溢的心。
看著周圍嬉鬧玩耍的小學生們,她無奈的笑笑。
曾經,她也像他們一樣開心的生活著,曾經,她也像他們一樣無憂無慮的過著日子,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年齡也逐漸增長,煩惱也越來越多。
對青春期充滿了好奇,於是那年少懵懂的心靈,也對喬健治產生了不一樣的愛戀之情。
她很想,一直跟他在一起,沒有任何阻礙、紛爭。
然後兩人齊肩並坐在木質小椅上看著風鈴隨風飄動,看著日落黃昏、白天黑夜,看著春暖花開,一起到永遠。
但這些,再美麗也只能是幻想。
他變了,變得好徹底。不再是她的喬健治,不再是那個以微笑面對一切的喬健治,不再是以前那個總是對她噓寒問暖的喬健治。
不再是。
有好多好多誘惑,好多好多,環繞在身邊,令人欲罷不能、揮之不去。
於是,他也掉到了這個誘惑的陷阱之中嗎?
她相信過,只要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就能夠夢想成真。她相信過,他會記得她。但是真正撇去這些相信,現實卻不如她所想。
她好失望,可卻捨不去曾經的信念。那尋找他的信念,是支持她生存到如今的動力。
不知不覺的,腳步移到了一家擺設絢麗的婚紗戒指店。她隔窗看著裡頭擺設著的一件靚麗的服飾,眼角微微彎下。好美,比天國的嫁衣裡花的嫁紗還要美。流雲般的感覺,即使只是想像著,也是無限美好。
右邊架上的精美盒子裡,靜靜躺著一顆閃耀著光芒的鑽戒。月亮般皎潔的顏色,彎彎的,無論是切割面還是菱角面都是一流的完美。令人挪不開視線的並不是它那奪目的外表,而是那象徵著愛與幸福的戒語。
她的眼角流露出一絲憂傷。
一片花瓣從窗邊落至她的腳下,她彷彿聽到了那薄薄的聲音。花落的聲響,是悲傷在偷偷堆積?
這樣象徵性的物品,不會有人送給自己吧?而且,她並不奢望。
完全沒有注意的,喬健治已經攜著柏琳霜的手走進裡頭,贏得了好多人的讚揚。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於是她選擇了移到角落靜靜的看著他們。
才進到婚紗店,柏琳霜立刻雙眼放光,拉著喬健治往那一排排設計綺麗的婚紗跑過去。
「治,你看這婚紗好美,你什麼時候會送給人家?」她指著一件白色的婚紗,在他面前撒嬌,愚蠢的以為那晚激情過後喬健治便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喬健治勾勾唇角。這婚紗確實很美,穿在月亮的身上一定更美。想到柏琳霜的身材跟滿圓月的差不多,他這才想要叫她來,一方面,也是想要穩定自己在柏琳霜心中的地位,以免打草驚蛇。他要她和柏影認為,自己真的是貪圖美色之人。
戒指。
婚紗旁的戒指引起了喬健治的注意。
完美的雕刻,完美的造型,以及那完美的愛情象徵。深深融化了他的心。
命服務生拿出來之後,輕輕的套到柏琳霜的無名指上。真合適,月亮戴上的話,一定非常美麗。
「小姐,這件婚紗和這顆戒指,給我包起來。」
此刻的柏琳霜已是完完全全的心花怒放,她激動得摟住喬健治的脖子,以為他要向她求婚,卻不知自己只是一個傀儡、一個替代品。
半響,滿圓月轉身離去,飛快的跑開。
天空在城市的邊緣劃了起點,卻遠得沒有終點。她跑得有點累了,坐到路邊的小石凳上,咬著嘴唇,什麼被堵在心裡,放不了生,一群群的,鬧哄哄地亂了。
擦乾眼淚,歎了一口氣,抬頭望望天空,那片被灼傷似的顏色。很鬱悶、很難受,想當場罵出來,話語卻在嘴唇處化開,像藥,苦澀的。
回家吧。三間道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