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之遺落的水晶 第1卷 第34章 仇恨凸現
    夜已然襲來,本已停息的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給整個天地間蒙上一層無法名狀的傷感色調。林偌雅有些黯然的站在外廊上,望著夜色下的小院,一切都沉靜在細雨中,眼睛只盯著前方,前方…… 毫無目的。一切似乎都在變動,然而唯有自己靜止不動。任身邊的一切如光與影般流淌而去,似乎哪裡都是虛幻,毫無可以抓牢的實物。

    「你只是一個影子」這句話不斷的在她耳邊迴盪。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心卻在此時突然悲痛的無法抑制。

    時空交錯,的確,也許這只是一時的交錯,望著胸前的水晶,她開始想家了,想自己的爸爸媽媽,想自己的弟弟。或者是時候該回去了。這裡所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屬於歷史,而自己不過是時空的一個過客,不屬於這裡,更不該擁有這裡。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不自覺間,她想起了蘇軾的這首。

    「風大,怎麼一個人站在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房間裡有點悶,所以出來透透氣。」林偌雅轉過身來,掩藏起眼神中的那一抹悲傷,然而,卻沒有逃過安倍晴明的眼睛。」你呢,不是在繪製曆法嗎,怎麼也出來了?」

    「哦」安倍晴明勾動嘴角,」也是房裡太悶了,所以出來透透氣。」

    林偌雅保持著笑容,卻顯得那麼的寥落。

    「你有心事?」安倍晴明走近她。

    林偌雅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仔細的看著。他清俊的臉上表情溫柔,水色的唇邊向上勾勒出好看的笑容,神情宛如游離俗世間,好像一切在他看來都淡泊如風,都不能存於心底。這樣的人心靈也隱藏著苦澀嗎?也會如自己一樣感到難過嗎?

    隱約之間,林偌雅心底有個聲音在輕問, 我真得擁有過他的愛嗎?

    「晴明,你喜歡我嗎?」林偌雅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彷彿玩笑般的問道,然而,她發現自己的底氣不足了。

    "……"安倍晴明挑了挑眉,顯然,這樣的答案不在他的意料之內,她今天怎麼了……

    "晴明,說話啊!"見安倍晴明不回答,林偌雅的心猛的一沉。

    「喜歡」安倍晴明帶著一個淺笑,這個丫頭怎麼忽然這麼問,」那你愛我嗎?」她的心在猛烈的跳動著。

    「…………」安倍晴明再一怔, 無法忽略此時在盡力掩藏悲傷的瞳孔……………

    「不用回答我,不用不用」 突然,林偌雅張開雙臂,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抱住了安倍晴明。力氣之大差點讓安倍晴明站立不穩。 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沒有自信了?

    安倍晴明擁著她,漸漸的,眼波中的笑意淡去,沉靜的如千年不息的清潭般。不要強迫自己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你可以傷心的落淚,可以悲傷地哭泣,為何要強顏歡笑呢?

    清晨,陽光斜照在庭院裡,蜜蟲已經回來,此時正在矮案上收拾著用各色彩紙剪成的紙人。

    矮案旁正用曲尺、矩尺等工具測算天象的安倍晴明側頭,用略帶擔憂的表情注視著庭院中的林偌雅。她正坐在蘭草葳蕤的細長清淺的溪流邊,幽幽凝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這些天,她顯得過於安靜,常常靜靜的坐著,甚至會是一天。這的她讓這個無所不能的陰陽師也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不禁有些自嘲的笑笑,自己的情緒已經完全被一個小丫頭牽動了……

    「偌雅,有心事嗎?」安倍晴明試探性的問道。

    熟悉的聲音似乎將林偌雅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來,她微笑著搖搖頭,然而顯得有些恍惚。

    忽然,東邊的天空中出現一道紅光,如同是忽然而來的天災般,皇宮中熊熊的大火在沒有預兆下瞬間沖天而起,即使是白天,火光也顯得格外的觸目。

    安倍晴明驚異地挑起了眉,皇宮,出事了。博雅,他在皇宮。

    「晴明,怎麼會這樣?」林偌雅詫異的看著天邊,立即又看向晴明。

    「是多桑」安倍晴明神情肅然,」他仍不死心。」

    「他?怎麼辦,你?」林偌雅略帶驚惶的看著他,多桑,似乎越來越危險。

    「留在這裡,我去。」安倍晴明正色的說道。

    「我。」此時,放下了沙羅,忽然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時間變得珍貴起來。

    「我很快回來」安倍晴明堅定的點點頭,也許這裡比跟著自己安全。

    竹林中鋪滿落葉的小徑上,安倍晴明正在急沖沖地奔跑。

    隨著飛奔的腳步、疾掠過的冷風,一點一滴地逝去的沙漏裡的細沙,緩慢卻毫不留情地,展示時間的殘酷。這些天,宮裡不斷出事,而所有的始作俑者,只有一個,多桑。他的計劃越走越近,只是沒有任何人發現。

    皇宮內的人倉皇地紛紛逃躥, 一個桔黃的身影冷眼地看著面前的大火,似笑非笑地感受著迎面撲來的熱風。

    安倍晴明趕到之時,原博雅和其他的武士正護著天皇和各宮的娘娘從宣和門跑出。

    「晴明」看到安倍晴明,原博雅的臉上出現喜色。

    「晴明,趕快救我,為什麼,皇宮會忽然起火?還有,多桑,他,他為什麼忽然不見了」天皇在哆嗦,皇宮起火時,陰陽師頭領卻不見了。

    「帶天皇到安全的地方。」這個時候了,這個天皇還這麼多話,猶如滔天烈焰般,在這熱雲焰中,安倍晴明迅速拿出符咒,拋向了天空。

    符咒在皇宮的上空中張開了一個巨大的五芒星,晴明捻起兩指輕觸薄唇,念起了咒語。

    五芒星瞬間泛起了藍光,向整個皇宮散下了螢光粉末。

    然而此時,忽然從地底下躥出了無數的蝙蝠,直衝安倍晴明而來。

    安倍晴明立即張開結界,保護著自己,任蝙蝠如何地衝撞也毫無痕跡。

    「安倍晴明,又是你?」遠處的多桑的眼是血紅色的,比他的聲音更冷……那眼中湧上的憤恨突然在剎那轉為驚人殺氣。

    「晴明!」一個驚呼聲響起!熟悉的!!

    偌雅?安倍晴明猛然轉身,武田的刀抵著林偌雅白皙的脖子。

    「放開她」 安倍晴明挑起眉頭,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說著。

    「哼,有本事你自己來救,看是你快還是我的刀快?」武田的眼裡范著凶光,鋒利的刀鋒赫然間已透著血跡。

    安倍晴明挑起眼角, 冷漠的眉眼,卻比平日更加如冰如霜……。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會毀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吧。」武田得意的叫囂著。

    「晴明,不要管我」林偌雅知道武田的目的,她的眼裡竟然絲毫沒有恐慌。

    安倍晴明明哞流轉,一揮手,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而來,而武田手中的刀」匡然」落地,等武田再回過神來時,已被推出離林偌雅半丈多遠。

    「啊」武田大驚,踉蹌的一下子連跌帶爬的跑走。然而,好強一道死咒擊向安倍晴明身後方襲來。

    不瑕多想,安倍晴明閃身過去,翻手捏訣。

    「五芒星印,護!」

    獨有的桔梗印記瞬間在空中絢爛開放,一聲只傳與靈能者耳內的巨響轟鳴後。林偌雅毫髮無傷的站在原處,是一臉的驚惶恐懼。

    安倍晴明此時卻已面無血色,方才只顧護住林偌雅,來不及結下第二重結界護身的他幾乎硬接下了那一擊所有的威力,此時幾乎是勉強站定。

    「晴明」林偌雅驚呼,急忙跑去扶住他。他不可能不知道剛剛的死咒威力有多大,如果沒有結界,他很可能會死。

    「為了這個女人,你真的可以連性命也不要。」空氣中,傳來一個帶著嘲諷的笑,多桑出現在面前,經過了這麼多次的明爭暗鬥,他終於現身。

    「多桑,你住手。」不敢放鬆半分的暗捏殺訣。

    「呵呵,住手?安倍晴明,我的確遜你半籌,但不要忘了你的傷,你以為此時的你還擋的住我嗎?」多桑突的「嘿嘿」冷笑幾聲。

    「擋不擋得住!你不妨放手過來試試!」安倍晴明伸手將林偌雅護在身後, 不肯退讓一絲一毫。「不要用你的仇恨,抹煞無辜,對不起你侳為門家的只是皇室而已,和平安京裡的百姓無關。」

    「原來你知道」多桑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光看著安倍晴明,彷彿是故人般。

    「晴明」林偌雅奇怪的聽著兩人的對話。

    「桓武天皇錯殺了你們侳為門一家,你是唯一的倖存者。」安倍晴明說道。

    「不錯,所以,我要報仇,我做了這麼多就是要報仇,我要毀了這個世界,毀了,讓桓武的所有子民為我們侳為門一家陪葬。」多桑身上的殺氣愈加濃厚……

    「難道毀滅京都的土地與人民,你們侳為門一家就可以復活?」安倍晴明的臉上慢慢露出了從未見過的認真表情,這樣的他,就好像卸下了微笑的面具,把一部分真實的心情表露在人前。「而且,天皇陛下已經為侳為門家的冤死自責了很久了」

    「現在才想要寬恕已經太遲了!我不會原諒他的!決不會!」多桑憤怒地叫喊起來, 周圍空氣忽然凝重了許多。

    多桑抽出隨身的佩劍,左手緊抓住劍鋒,從劍柄用力劃向劍尖,鋒利的刃深深切入手掌中,瞬時湧出的鮮血染紅了整把劍。而劍卻彷彿懂得吸嗜般吸乾了劍上的鮮血。

    林偌雅倒抽了口冷氣,緊張的扶著受傷的安倍晴明。

    劍吸乾了所有的鮮血,忽然,一道藍光范出,如幻影般直向安倍晴明飛來。

    安倍晴明立即結印,一道強烈的氣流抵住了劍鋒,兩股力量相互牽制著。

    忽然,安倍晴明喉頭一澀,「哇」的一聲,強壓已久的腥紅染破白衣……結界破了

    「晴明」 林偌雅腦中一陣天旋地轉,直直的擋在了他前面,和他死在一起也是不錯的吧。劍鋒幻影一閃,向林偌雅刺來。

    「啊」林偌雅眼睛一閉,然而,胸前的水晶忽然一道強光,原本直刺兩人而來的劍鋒竟怦然斷掉。

    「你」多桑一怔,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安倍晴明見他失神,急忙再結結印, 一把咒術幻化而出的匕首出現在他手中,桔梗印記耀目閃爍。

    「咻」匕首脫手而出,直刺多桑肩頭。

    「你」匕首已經刺進血肉,這種咒力凝結之物即使是對法力再高的陰陽師克制之效。」我一定會再來」多桑瘋狂的在怒吼著,彷彿要將一切毀滅,隨即消失在煙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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