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王把漁船的繩索放到水下,然後對我說到,「我先下去瞧瞧,你在船上不要動,一定不要划動這條船,穩住它,要把它保持在這個方向。」
「你真要這麼幹?」我有些驚訝地問。
「沒錯。我要到湖水下面去,我想現在那周鬼就在這條漁船下邊。」
「你要投湖自盡,咱從岸上直接跳不就得了嗎,還費這麼大勁?」我說到。
「就這區區一湖水,還要不了我的命。」矮人王的口氣跟喝果汁一樣輕快。
我說,「行行,我攔不住你。可是咱把醜話說前邊,你要是下去,萬一上不來,我還有你這條可憐的狗該怎麼辦啊,你離去前,總得把後事交待一下吧。」
「囉嗦!你好好待著,把住船,等我上來。」說完,矮人王從後背的葫蘆中取出一粒藥丸含到嘴裡,順著繩索,往湖裡滑去。
「喂喂」我企圖伸手阻攔,但他矮小的身體早已沉到水裡了。
矮人王下水之後,將近一個時辰都沒見任何動靜,我想他這條命算是徹底報銷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想調轉船頭原路返回,黑鴿卻朝我汪汪叫了起來。
「你那主人看來已經烏呼了,咱總不至於去陪葬吧。原路返回,以後跟著我,少不了你吃喝。」我對黑鴿說。
正在此時,湖中突然有了動靜,跟我昨晚在湖堤聽到的那種聲音一模一樣,只不過現在是深處湖心,聽到更加貼切和驚心動魄。
更嚴重的是,原本平靜如鏡的湖面突然起了波瀾,一個浪頭接一個浪向漁船襲來,漁船東轉西歪,船頭也幾乎掉轉了個。
就在船頭掉轉的那一刻,天空突然風雲大作,電閃雷鳴。那閃電把天空劃出一道道口子,像是一隻隻野獸在狂嘯。
那黑鴿用嘴含著船槳放到我的面前,我像是如夢方醒一般,使出吃奶的勁划動船將,調整船頭。讓漁船重新回到還來有的位置。隨著船的慢慢調整,天空也慚慚地回復了平靜。
虛驚一場之後,我有些氣喘喘地對那條端坐在船頭的狗抱怨道:「你那主人要死,也拉上倆墊背的。」
話音未落,只聽背後風聲水起,我警覺的轉身看去,只見在距離漁船幾百米的地方,在平靜的湖面上,似乎有在暗流湧動,片刻間,那團水湧動地越來越洶湧,像是地下泉一般咕咕地冒出水面。
在這團湧動的湖水之上,伴著呼呼的風聲,吹得漁船不停搖晃。我緊緊地抓著船板,才不至於被這風吹到湖裡去。
黑鴿沖那團湖水狂吠不止。
但見那團湖水漲得越來越高,只是幾分鐘的工夫,那湖水已經高出湖面數米。而且那湖水似乎在像我們的漁船靠近。
我立刻抓起船槳,想划動漁船,黑鴿卻死死咬住我的衣角,讓我動彈不得。
「喂,喂」我叫到,「你這狗還講不講道理啊,現在還不逃命,你真想死在這兒啊?你願意給你主人陪葬,別攔我逃生啊!」
就在我說話間,那團湖水,慢慢有了變化。它張牙舞腳地變幻著姿態,先是出現一個身形,然後是手腳,再後頭顱也出現了。
「啊!」我叫了起來,這不正是所夜看到的那個黑衣人嗎?
此時,湖面已經恢復了平靜,黑衣人就站在離漁船不遠處的湖面上,一如昨夜的神態:直直地呆在那兒,一動不動,腦袋深深地垂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