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哪裡睡得著,硬是睜了一夜的眼。
清晨後,白馬載著我們又跑了好遠。約莫是上午9點左右光景,在一條小溪邊,李澤將白馬停了下來。他下馬後伸手將我也扶下了馬。我現在人還有些興奮,只是覺得口乾無比。
李澤栓好白馬,將水壺遞給我,說道:「馬要休息了,你也小睡一下,養足精神再走。」
「嗯——」我輕聲答應著,接過水壺喝了一口,又將水壺遞還給他。腳有些發麻,大概是因為整夜都沒有換個姿勢,不過比起上次,這次簡直舒服太多了。李澤動手撿乾柴生起火。他動作很利索,我眼看幫不上什麼忙,就走到溪邊,捧些水洗了洗疲乏的臉龐。
我蹲在溪水邊,呆呆看著漣漪中的自己。如果後背不時會傳來些痛癢,我真不信這個把月時間中的經歷。
大概是我發呆的時間太長了,李澤喊到:「歐陽菲,你傻站在那裡做什麼?」
李澤的聲音驚醒了我,我好笑的看著水中的自己,發呆的毛病還是沒改。我慢慢站起身來,抹了下臉,雙手在裙上擦擦乾,回到李澤身邊。他已經生好了火,其實現在的天氣根本就不冷,沒什麼必要生火。剛剛腦子不太清楚也沒想到問,我現在洗了把臉,精神好了一些。我奇怪的問道:「生火做什麼呢?現在又不是夜裡。」
我記憶中的李澤都是寒著臉,說話口氣冰冷。但是回想昨夜,他除了捉弄,口氣倒還算可以。現在的他臉色平靜,他一邊撥弄火堆,一邊淡淡的說道:「燒東西吃。」
我奇怪的四下張望著說道:「你連包袱都沒有帶,哪有什麼可吃的。」方纔還不覺得,此刻談到吃的,我肚子不爭氣的叫喚了起來。我不好意思的盯著火堆,撿了旁邊的一支幹柴扔進火堆中。
李澤沒有說話,我偷偷看了兩眼,只見他掏出一把匕首。匕首顯然很鋒利,陽光照在刀鋒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李澤擺弄著匕首,模樣很認真。他眉目間有幾分李皓的影子。兩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李皓嘴角總是上揚,一臉無畏坦然;而李澤哪怕沒有沉著臉,也彷彿隨時會置人於死地。
李澤發現我的目光,他臉上浮起一抹玩味,「歐陽菲,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嗯?」我愣了一下,「不要開玩笑了,你不是說要燒東西吃嗎?我正在看你要拿什麼東西燒呢。」
李澤臉上閃過一絲笑容,忽然他目光一變。我還來不及反應,只聽「咻」的一聲,他手中的匕首已經射了出去。我順著他手勢的方向看去,竟然是一隻灰毛大兔子被匕首生生插在地上。我不是沒有吃過兔肉,只是看到這一幕我還是忍不住別過頭去。
「這會不會太殘忍了。」我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說這個話一點意義都沒有,可是還忍不住說了出口。
李澤站起身,走向兔子,「如果不是兔子死,就是我們要餓死。你覺得哪個更殘忍?」
我默然無語,在必要的時候,生命顯得那麼不重要。李澤大概看透了我的心思,獨自走到溪邊收拾兔子。當兔子用木棍架上火堆時。我緩緩的說道:「謝謝你。」雖然我知道哪怕李澤是一個人上路,他也會這樣做,但是現在我卻覺得是因為我他才這麼做的。
「歐陽菲,我曾經給過你兩次選擇的機會。現在我要問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你決定好了嗎?」李澤翻動著火堆上的兔子,問的很隨意。
我心中一驚,他怎麼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如果我答案是否定的,他是不是要將我扔在這裡。心中有些慌,原本理所當然的話因為擔心無法回去,也便得難以開口。
李澤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彷彿想看出我心底的想法。只聽他說道:「你不用現在給我答案。」
說實話,我真的有點怕,被扔下倒還不是主要,只是李澤眼中偶爾流露出的殺機讓我心驚。他現在的話卻讓我鬆了一口氣,哪怕是多做幾天的美夢也是好的,我總有一種似乎很快要見到李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