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醉眼看花
那人正是季平。(小說~網看小說)
季媽一見,臉上便顯得有些慌亂,連忙上前急道:「阿平,你怎麼敢上這兒來?」話沒說完便轉過身,把懷裡的襁褓遞給蘭兒,自己「撲通」一聲跪在暖陽面前,眼淚都急得淌了下來,「少奶奶饒命!這就是奴婢的侄兒季平,定是迷了路才拐到這兒來,衝撞了少奶奶,請少奶奶恕罪!」
暖陽見季平出現,心裡本來是高興的,卻見季媽這樣誠惶誠恐,心裡很是奇怪:這裡季平不能來嗎?他每次約我見面都是在這園子裡,我看他來得很熟絡啊?
再抬頭去看季平,季平正暖暖的笑著看她,彷彿這裡只有他們兩人一般,心道,季媽怕他惹禍,這麼著急,他自己到跟沒事兒人似的,還說他們姑侄親近,不知是不是男人的感情不外露,只見姑姑親侄子,不見侄子親姑姑呢。
季平見暖陽皺了眉頭,才似乎稍稍回神,安慰了季媽兩句,又衝暖陽躬身施禮:「大少奶奶,季平給您送點羊奶。」
季媽一聽是送羊奶的,頓時沒了脾氣——自己身為小小姐的奶媽,卻要讓主子喝羊奶,這臉都丟盡了——所以,她不敢再說什麼,聽暖陽一說「季媽快起來吧」,連忙道了謝起身。
暖陽道:「季媽,蘭兒,快回海瀾居給小小姐換襁褓去,別看茶水滲透進去,讓小小姐染了風寒——快去快回,我在這兒等你們。」
「……是。」季媽稍稍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蘭兒已經躬身稱是,並催促她快走,季媽更加糊塗,卻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只得答應著跟著蘭兒離開。
「這個時侯,你送什麼羊奶?」暖陽就知道季平在說謊,卻並不覺得生氣,反而對他在這裡等著自己暗暗高興,便笑著逗他。
季平絲毫不覺得臉紅,貌似無奈的雙手一攤:「不這麼說,姑姑怎麼能饒過季平?季平又怎麼給少奶奶報喜?」
「報喜?快說吧,我這些日子就見著倒霉了,快點說些喜事讓我高興高興。」
「今日的菜餚中,有兩道菜是偷香閣的……」
「丫?不是還沒開張?墨府怎麼就在偷香閣訂餐了?」這的確是個好消息,要知道,這樣熱鬧的場景,如果那菜做得出色,吃的人滿意,只消一問便可知道是偷香閣的菜餚,說不定就想去偷香閣嘗嘗鮮了。
「這滿月宴不是夫人負責的嗎?夫人又最疼三少爺,只要三少爺開口,加兩個菜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季平的嘴角含著一絲微笑,並不肯說是自己給墨炎出的主意,卻只把功勞都推到墨炎的身上。
暖陽對墨炎還算瞭解,知道他的聰明勁兒都擱在了習武上,在其他事兒上是個不開竅的,定不會有這樣的主意;若是青兒說的,季平早該把青兒抬出來,此刻不說,定然是他自己攛掇墨炎的。
「沒想到,你不但會撒謊,還會做生意,連這樣的機會都不放過。」暖陽笑著揶揄他。
「少奶奶少說了一樣,季平還有做捕頭的資質,會斷案呢!」季平見暖陽猜到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並說出了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我昨晚打聽了一回,湘姨娘果然是漠城人,跟然兒不但是同鄉,還是舊相識。當年,然兒的寡母病重,一直都在湘姨娘父女的醫館內醫治。湘姨娘的父親名叫竇章,是當地醫術十分了得的人物,人稱竇神醫,人品又好,不但讓然兒的寡母多活了兩三年,還同情她們孤女寡母,不收診金,藥費也只收本錢。」
「這麼說,那個偷偷給靈兒灌酒的,十有**就是然兒了!」暖陽想起靈兒那張紫紅色的小臉,還有她吃了藥嘔吐時的難受勁兒,氣得腦仁都要炸了一般,臉色更是難看。
季平知道她必定會生氣,卻沒想到她為了別人的孩子竟然會氣到這種地步,稍稍愣了一瞬,點頭安慰道:「我猜著該是她。然兒在漠城的原名叫蔡嬌萍,她若敢抵賴,你便用這個名字叫她。好在小小姐平安無恙,也是老天庇佑,少奶奶氣歸氣,罰歸罰,千萬要在意自己的身子。」說到最後,他自己都呆了一呆,好像一個群眾演員說錯了台詞一般,面上難得的有了幾分窘迫。
暖陽的心思卻全在然兒身上,並未太注意季平什麼時候把自稱換成了「我」,更忽略了他似乎有些過界的關心,坦然點頭道:「你放心,我明白該怎麼做——謝謝你幫我這麼大的忙。你說,我要怎麼謝你才好?」暖陽對季平的本事再次多了些肯定,立刻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樣的人留在自己身邊。
季平笑得極是燦爛:「季平也早想問少奶奶,您這樣信任我,還讓我跟著青兒姑娘打理偷香閣,季平又該怎麼回報少奶奶?」
暖陽被他逗得笑出聲來:「好,咱們都不說這些客套話了。青兒是個姑娘家,凡事諸有不便,有你幫襯著,我也放心了。」
「少奶奶專心應對府裡的事兒便好,不用操心外面——有季平呢。」群眾演員偶然說錯了台詞,見並沒人說他不對,反而讓對方更加巧笑嫣然,群眾演員的膽子能不更大些?恐怕只會趁機多說幾句。
這次暖陽注意到了季平說話的不同,胸膛裡的那顆本來就生出些旖旎風情的心立刻迅速的跳了起來,正不知如何應答,便聽見遠處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想起季**恐慌,生怕季平被抓住了被官家懲罰,連忙說道:「你快走吧,別惹禍。」語氣裡不知不覺間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態。
季平明顯對暖陽這樣的回復很是滿意,那雙秋潭般的眼睛笑瞇成了兩條彎月,他優雅的對暖陽躬身施了個禮,又低低的說了句「酉正」,便微笑著隱沒在假山之後。
暖陽的一顆心撲通通直跳,她覺得,自己和季平之間的關係似乎多了點曖昧,又怪自己多心,自己生出了那樣的心思,便覺得人家也是一樣的——要是季平只是因為感激自己對他的信任,幫他在偷香閣裡謀了個有權有利的肥差才對自己多關心些,那自己豈不是自作多情?
更何況,季平雖然品德能力都不錯,他身上卻並不是沒有漏洞——自己不是一直懷疑他的身份來著?還討厭他似乎什麼都知道,給恬妃娘娘買件禮物他都能立刻猜到自己的心思?現下只是覺得他聰明討喜,能力非常,又會說一兩句讓人心動的話,便對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人動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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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的滿月之宴散場之後,暖陽就覺得楊氏的臉色一直非常難看。
楊氏並不是個喜歡擺臭臉的人,從暖陽看見她的第一天起,她不是慈愛的安撫自己,就是爽朗的高聲大笑,除了對湘姨娘態度惡劣,其他時候大多數都最大限度的保持著笑容。
今天卻是個例外。
暖陽回憶了一番,似乎只有御史夫人王氏的那些話惹到了她,自己一無所出,還是別去自找麻煩的好。
所以,她並不像平常那樣關懷詢問,只是低著頭默默的服侍。
「媳婦,」楊氏終於主動打破了濕得可以擰出水來的氣氛,「你以前不是說過,要定個計劃,讓老大雨露均沾?這個主意不錯。」
暖陽正在親自給楊氏倒茶,手上一抖,滾燙的茶水立刻倒在了楊氏隨意放在桌子邊兒的手上,疼得楊氏發出了長長的一聲「嘶——」,偏生還不能跟暖陽發脾氣,瞪圓了眼睛看著她。
暖陽也嚇了一跳,雖然嚇過之後心底有小小的得意,臉上卻不敢顯露出來,只是小心的放下茶壺,慇勤的檢查楊氏的手:「母親,媳婦不是故意的……鶯兒,有燙傷膏沒?快去拿來!」
鶯兒應了聲「是」,急急忙忙的親自去取。
「哎——」楊氏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道,「怕什麼?你早該使出些手段來了!看今天御史王氏得意的那個勁兒?尾巴都快翹上天了!有什麼啊,不就是有幾個孫兒孫女嗎?我嫡親的兒子就三個呢,還怕沒孫子抱?!」
正說著,鶯兒已經跑了出來,跪立在楊氏面前打開燙傷藥膏,暖陽為了顯得自己忙碌些,沒空說話,親自用指甲挑了一點出來,幫楊氏塗抹。
「媳婦,你是正妻,雖說該恭順丈夫,這後院的事兒卻要你來做主的,你要等那個死心眼的老大自己想通?談何容易!他在軍中呆傻了!」
「噗!」暖陽聽楊氏編排墨銘,忍不住笑出了聲。
「別笑,」楊氏也終於露出一點笑容,卻故意板著臉說道,「今日就從你那海瀾居開始,一會兒我就讓鶯兒去請他去你那兒——你放心,我自有法子鎮住他。」
暖陽心思一動,故意掩著口,好像開玩笑似的說道:「母親別怨媳婦多嘴,媳婦嫁進來一年多您都說不服他,怎的今日便有法子了?他欠下了您的人情,還是有把柄落在您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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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筒子替女主抱屈,說她太溫順,摸摸,俺以為她要慢慢成長將來才夠爽嘛,沒有女王的本錢卻發女王的威風,誰吃她那一套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