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個駕著馬車的年輕人最終還是來到了秦麟家牧場附近,雖然在這小牧場內收不了多少錢財,但積少成多,江河湖海也是由一滴滴水匯成的,顯然極了幫的屬下都懂這個道理。
還未到牧場十米之處,那馬車之上一個手持長劍,身穿皮甲的年輕人已經吆喝起來:「喂,秦飛雲,金幣準備好了沒有?」
好小子,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居然這麼目中無人,看起來極樂幫也不是什麼有前途的幫派,不過是一群小混混的集散地而已。
看著這年輕人的表現,秦麟默默想到。
秦飛雲卻不似他這般考量,窮人的要求很簡單,只要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可以了,雖然心中不滿,甚至想上去拚命,但作為一家之長,秦飛雲還是選擇了最明智的做法,那就是將該上交的保護費,一共是一個金幣交了上去。
在這個紛亂的年代,一個金幣可以讓一戶普通的人家過上一年溫飽的日子,對於秦飛雲來說,這錢交出去就像是在割肉一般。
秦麟也看到了父親臉上肌肉的抽搐,但他沒有說話。這並不代表他也願意嚥下這口氣,而是他另有自己的打算,暫時還不想跟這個勢力極大的極了幫結仇。
「霍,不錯嘛,看你這麼老實,回去後一定給在幫主面前美言幾句,好好幹,要是誰來惹事,儘管來找我廖七便是。」這穿著皮甲,手持長劍的年輕人原來是叫廖七,看起來為人還不錯。
一會兒就讓他回去傳信吧
秦麟默默點了點頭,一個利用三頭地獄犬搶回金錢的計劃已經在他的腦海裡面形成,雖然這個行為可能會導致極樂幫對所有的牧場主產生懷疑,但他們沒有證據也不可能去遷怒所有的牧場主,否則那些有錢的大戶人家首先就不會同意,要是真把事情鬧大了,最後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爸,這一個月就一個金幣,您拿的出來嗎?」秦麟很不解,按照自己家中的條件,一年賺回十二個金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秦飛雲歎了口氣道:「哪裡呀,這些傢伙嫌麻煩,往往第一個月就要收半年的錢,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成天見那些讓人噁心的面孔了。」
「您就忍得下去?」秦麟似乎在挑撥自己的父親。
秦飛雲也覺察到了這點,突然笑了笑道:「怎麼?臭小子你難道又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只要能把錢神不知鬼不覺地搶回來,老子叫你爹都行。」
秦麟趕緊搖頭擺手道:「爸,您這不是咒我死嗎?快別這麼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長幼不分,孝道不盡呢。」
一段時間的相處,父子之間的感情正在潛移默化的進行著昇華,畢竟秦麟身體中可是留著秦飛雲的血,雖然靈魂不同了,但血肉之軀卻沒有變,秦麟想賴都賴不掉。
「好,我不說了,你趕緊把計劃講講看。」秦飛雲爽快地笑道,自從極樂幫在邊荒鎮扎根之後,他就一直沒有過這種心情了。
秦麟想了想道:「還是不說了,具體的計劃你們也幫不上多少忙,要是參加的話反而可能引起極樂幫的懷疑,導致我原本轉移對方視線的計劃失敗。」
「真有這麼嚴重?」秦飛雲有些懷疑,他心中想得是秦麟還是不肯完全相信他這個做父親的,這做人還真是失敗到底了。
秦麟也不好解釋什麼,這種事情往往就是越描越黑,最後假的都給描成真的了,所以一切事情等到計劃成功之後再詳談或許效果會更好一些。
「爸,極樂幫是不是一直有人監視著各個牧場?」秦麟這人做事一向謹慎,就是這個性格,才讓他以前做牧場主的時候可以輕輕鬆鬆地發現牲畜隱藏的病症,才有了當時的成功。
秦飛雲並不是小心眼的人,雖然心中對兒子的隱瞞感到不滿,但秦麟所問的話他還是非常積極地回答了:「的確是這樣,只要哪個牧場與外面的陌生人接觸,或者突然離開,便會有專門的人前來質問,說得不好就會被責罰。」
說到這裡,秦飛雲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急忙就對秦麟的母親說道:「孩子他媽,趕緊回去找來麟兒的身份卡,極樂幫的人沒見過麟兒,肯定會來過問的,早早準備好了,免得那幫傢伙又趁機敲詐勒索。」
秦麟的母親秦楚氏本名叫楚芳,只是邊荒鎮一個過氣了的貴族的十幾個女兒中的一個,當時嫁給秦飛雲原因說起來有些好笑,竟然是她的父親因為吸食「昔日夢」缺錢而用二十個金幣賣給秦飛雲的。
「昔日夢」是一種魔法藥劑,它可以麻痺人的神經,讓那些懷念過去的人或者心存幻想的人生活在自我滿足之中不能自拔,許多過氣的貴族、有錢人或者昔日的高手,現在落魄流浪漢都很喜歡。
楚芳嫁給秦飛雲之後,並沒有像許多貴族小姐一般要死要活的,她不僅與秦飛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而且還協助自己的丈夫在邊荒鎮紮住了腳,直到前代的暴君出現之前都還過著安穩的生活。
說起來秦飛雲也不是邊荒鎮的本土居民,儘管自十五歲便住在了邊荒鎮,但他確確實實是外來的遷徙者,與許許多多的獵人有著幾乎相同的經歷。
正因為兩口子關係很和睦,所以秦飛雲話一出口,楚芳便一句話也不說就朝家裡跑去,她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若是被極樂幫敲詐勒索了,那可就不是一個金幣、兩個金幣的事情了,可能整個牧場都會被那幫傢伙給毀了。
「虎兒,跟上你媽,省的街上那些流氓招惹她。」秦飛雲看了看秦虎說道。
秦虎「嗯」了一聲,撒腿就追了上去,楚芳沒有走遠,追起來也不是很費勁。
儘管楚芳的臉上佈滿了皺紋,但貴小姐難掩的氣質還是讓許多狂蜂浪蝶緊追不放,以前便又街頭的小流氓被秦飛雲打成殘廢,很長一段時間再也沒人敢招惹楚芳了。
但是最近兩年因為極樂幫的出現,那些小混混們居然又囂張起來,雖然還沒有人真正騷擾過年僅三十多歲的楚芳,但秦飛雲一直都很小心,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
秦麟看了看母親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都說「自古紅顏多薄命。」這話以前覺著沒有什麼,可現在感覺起來,就好像一直在警惕著他要好好守護自己的母親一般。
「對了爸,有件事情我想提醒您一下。」由母親的安危聯想到了夏侯元讓曾經說的那一番話,秦麟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父親,不然這心裡頭還真是有些惴惴不安。
「什麼事說吧。」秦飛雲坐在了草地上,看著一匹匹活蹦亂跳的站馬,心裡別提有多興奮了,之前的一切不快都彷彿化作了清風,悠揚的飄散在了廣闊的草原之上。
秦麟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話語,這才說道:「是這樣的,最近邊荒鎮來了不少的獵人,有的自然是豪爽不羈的俠客,但大多數都比較嗜殺,咱們這些人難免會陷入刀光劍影的困擾之下,父親您是見慣了風雨的,應該能做出個比較合理的決定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