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苦笑道:「哪有那麼多絕世的祖傳曲目。」
葉雨說道:「那怎麼辦?下一場你還能贏嗎?」
落葉道:「說實話,我現在的境界似乎與他差了一籌,明天的比賽我沒有一分的把握。」
邱長東這時已經看開了,說道:「葉花雪同學,你不要想太多,不過是一場誼賽而已,就算真的輸了,也還有下一屆嘛,我們下一屆重新來過。」
真是難得邱長東也會看開,落葉道:「多謝你們,我會盡力的。」
馮傲雪與葉雨一齊說道:「嗯,我們支持你!」
落葉點了點頭,邱長東道:「我們還是先出去,讓葉花雪同學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落葉待三人走之後,內心怎麼也靜不下來,雖說是比賽就會有輸贏,但是自己真的輸了的話,不知回去之後會被爸媽怎麼說,越想心中越煩躁,最後實在是坐不住了,便出了旅館,準備去外面散散心。
但是在這巍巍高樓,茫茫都市之中,哪有散心之地,看著喧嘩的人們為生活奔波忙碌,有人歡喜有人愁,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不也是和他們一般麼?
看著這些和自己一般皮膚黑頭髮之人,卻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語,心中有著一種不合群的感覺,於是心中不知不覺中的要遠離這些人。
最後,終於走出了這喧鬧的都市,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山,陽光照在山,把整座山都照得暖洋洋的,落葉突然想山去曬太陽,整天待在開著空調的房間裡,雖然不冷,但是總感覺沒有這陽光溫暖。
山種有許多樹木,其中還有少許紅楓,這只有在家鄉之時才有機會看見。落葉淋浴這陽光,欣賞著紅紅的楓葉,所有的思緒漸漸都遠去,最後完全沉浸在這陽光與楓葉之下。
走到山腰,落葉竟然發現前面修有一座小屋,落葉心想:「不會是山要收門票的?」
走到近前,才看見屋前一老者正坐在籐椅裡曬太陽,根本就不是什麼收費所在,只是一間普通的房舍而已。
那老者身前置放這茶几,面放著數個杯子與一隻茶壺,老者的神情甚是悠然自得,他見落葉到來,滿面和藹的說了一句話,可是落葉卻聽不懂,因為他說的是日語。
落葉見對方與自己說話,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是好像沒有什麼惡意,也很禮貌的回答道:「對不起,我是中國人,沒有學過日語,聽不懂你說的話。」
老者微微一笑,又用生硬的漢語說道:「呵呵,原來是來自中國的客人啊,請坐!」
落葉見對方能說漢語,倒是有些驚奇,又見這老者獨自一人居住在此享受自然,也對老者心生好感,說道:「那我就多謝了!」
說罷,便在那老者對面坐下,老者為落葉倒了一杯茶,遞給落葉之後說道:「我看小伙子好像很喜歡這山的景色啊。」
落葉點頭說道:「嗯,這山的景色宜人,尤其是這些紅楓,它們能夠使我忘掉所有的煩惱。」
老者笑道:「山這些樹,多半都是我當年年輕之時種的,轉眼數十年過去了,現在樹長大了,我也老啦。」
落葉說道:「老伯這一生都與這些樹木相伴?」
老者說道:「是啊,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但是感覺心中踏實,在這裡修身養倒也不錯,年輕的時候,總想著要多種一些樹,讓整座山都披綠裝,直到人都老了,這座山的樹木也還未遮住所有的土地,這才想透徹,原來人力並不能使事物往好的方面進行最大發展,只能使事物往壞的方面進行最大發展,假如不是以前的人們濫砍濫伐,現在哪裡還用我來種樹,完全可以讓它們自由生長,人們所需要做的就是幫它們把枯萎的枝葉除去,彎伏的小樹扶正罷了。」
落葉聽了這番話之後隱約覺得自己對古箏的最高境界有了一絲瞭解,可是要想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這個感覺卻又非常模糊。
這時老者又說道:「以前我總以為憑著自己一雙手,只要辛勤的勞作,一定能夠達到目標,直到種了滿山遍野的樹木之後總算明白這個道理,也算是不枉我種了這許多的樹木。」
落葉心想:「彈琴之道和這種樹也是差不多的,而現在的我不正是和以前的他一樣麼,我雖然是在用心彈琴,可總是由我控制琴音節奏,始終完全靠的是人力,不是由其自由發展,假如我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也只是一個欣賞者,我所需要做的,就應該只是協助琴音往正確的方向發展,不讓琴音走岔路、走彎路,讓琴音隨著曲譜自由發展,人力在這其中只是起著引導作用,難道這便是古箏的最高境界?」
但是不論怎麼說,也不管這個境界是不是最高境界,反正比自己現在的境界要高一籌是沒錯的,想清楚了這一點,落葉連忙閉目細細體會了起來,老者見落葉有所思,也就躺到椅子之閉目養神,不來打擾。
落葉初窺古箏的全新境界,不由心馳神搖,樂在其中而不知自拔,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清醒過來,睜眼一看,天的太陽已經不見了,而那老者也不見蹤跡,大概是回屋休息了。
落葉想說一聲多謝,但是卻怕打擾那老者,只好對著房屋輕聲的說了一聲謝,然後便下山去了,心想:「自己這一想怎麼就花了數個小時,太陽都落山了,看樣子天快黑了,我可得早些回去,不然可麻煩了。」
落葉這一路越走越覺得不對,哪裡不對卻一時想不起來,不由放慢腳步,低頭細想起來,他生怕是自己新體會到的境界又出什麼岔子,可是他一低頭,便看到了自己的鞋子被打了,突然明白是什麼覺得不對了,原來這天色沒有一點要黑的跡象,而且自己山之時尚有太陽,也並未下雨,這路何來露水打自己的鞋子呢,看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第二天!自己在那裡竟然坐了?所幸自己習有內功,加日本是海島,寒氣並不是很重,並未被秋霜凍壞,不然今天參加比賽又要出問題了。
比賽!想起比賽落葉就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展開輕功便朝山下奔去,邱長東他們等了自己而不見自己歸去,一定擔心得不得了,說不定還以為自己想不開去跳海了。
落葉直到下山之後,才放緩腳步,只是他昨天出來之時心神恍惚,哪裡還記得回去的路,這城市裡都是口,誰知道該走哪一條。
落葉大急,不知如何是好,隨便找了一條街道便走,走不遠,就看到有一家賣豆漿包子的店舖,於是前向老闆問道:「請問,東京大學怎麼走?」
那老闆聽了之後眉頭一皺,用日語說道:「你說什麼?你是問包子多少錢一個?十塊錢一個,很便宜的,你要來多少?我這裡還有豆漿賣呢,要不要一齊來點?」
落葉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也知道對方必定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便不再和他多說,轉身朝下一家店奔去,結果還是一樣,語言不通!
落葉這時才知道身邊有一個翻譯是多麼幸福的事情,不過現在是悲痛的時候,幸福不在身邊,落葉心想:「這些賣早餐的不懂漢語,那些開出租車的人應該有一些能夠聽懂。」
於是落葉來到路邊招呼出租車,很快便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落葉身邊,落葉問道:「請問你聽得懂普通話麼?」
那出租車司機見對方說的是漢語,便拿出一塊紙牌,面用漢語寫著:「請你把目的地用日文寫出來!」
落葉看了不由快要暈倒,自己哪裡會寫什麼日文,連忙對對方說了幾聲對不起,也不管別人能不能聽懂,然後便紅著臉走開了,然後到別處又攔出租車,結果對方都是遞出一塊紙牌給自己看,面統統寫著:「請你把目的地用日文寫出來!」
問了半天,落葉感覺都快成瘋子了,有些出租車都是第二次甚至第三次遇到落葉了,搞得落葉後來都不敢再攔出租車了,因為他怕再次遇到同一輛出租車,實在是太尷尬了,而那些出租車司機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看見是落葉在那裡攔車,也不管落葉是多少攔他的車了,還是停了下來,然後拿出一塊紙牌給落葉看,落葉發覺自己看到那塊紙牌都快發瘋了,要是自己就這麼弄丟在日本的話,真不知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落葉不由想到警察,只是不知日本報警是不是同樣的打一一零,而又問不到警察的電話,至於日本的警察是長什麼樣,落葉也不知道,因此,就算有一個警察穿著警服站在他身邊,他也不知道那就是警察。
落葉覺得自己真的快瘋了,心想以後怎麼也不來日本了,就算要來,也得隨身帶著翻譯,不然便在房裡待著吹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