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媚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狼王
    第一百八十六章狼王

    第一百八十六章狼王

    烏木齊天生是草原的狼王,這樣的人,怎麼會甘心受人操縱?

    那麼,他便會去求證,我想,近幾日,他會暗自觀察煉場,更會親自詢問烏木齊,而此時,江紫初再將這把匕首呈上,烏木齊會告訴他金鐵之精煉製成功了,如此一來,卻會更引起他的懷疑,因為,他會想,前面耗廢的大量礦石去了哪裡?當真作廢了嗎?

    人的疑心一起,便不可抑止,雖然找不到那批制好的利器,但是,他更會以為烏木齊一言一行無不透著蹊蹺。(小說~網看小說)

    依我對他的瞭解,他會不動生色,但卻暗地裡開始佈置,讓兩虎相爭,他取漁人之利,一向是他喜歡的方法,他終會引來烏木齊的敵人,甚至會幫助那人,讓兩人兩敗俱傷。

    那麼,夏候商到時,便不會這麼的危險了。

    我知道,他終會來的。

    有的時候,一條韌線,一片薄刃,便會讓兩個盟友反目成仇。

    他當然會懷疑我故意現出這武器,好讓他猜疑,可一個人的本性,卻是自己怎麼樣抑制也抑制不了的,既使他明白,他也會猜忌烏木齊。

    因這種猜忌,早已經開始了,我不過給他加了一把火而已。

    過了一日,烏木齊回來了,江紫初偷偷告訴我,她將那匕首交給他的時候,他極高興,賞了許多東西給她。

    她說到這裡,眼神已然平靜淡然,或許她對烏木齊,再也沒有留戀了?

    她告訴我這個消息,是藉著給我品評繡有六宮戲嬰的錦緞被面而來的,烏木齊讓她替我準備婚嫁用品,讓她接近小六,將她利用得無所不用其極,終讓她認清了所有事實,心便早已冰冷了吧?

    自上次之後,她便越來越削瘦了,原本圓潤的臉頰尖了下去,肩膀幾乎不能盛衣,她原是個溫柔婉約的性子,卻更是沉默不語,只是眼裡偶爾冒出的炎焰,似要將人燒燬,她過得極幸苦,要忍著對烏木齊的恨意強顏歡笑,我有些害怕她這樣的情形會讓烏木齊看出端倪來,可奇怪的是,烏木齊沒有產生懷疑。

    也許,他的心一直在金鐵之精之上,又或許,她知道對他最好的報復,莫過於助我達成心願?所以才能如此隱忍?

    她一心所托非人,不過是一個可憐人而已。

    一般的女子,就算出身於豪門大閥,養在深閨之中,也會對烏木齊這樣的男子暗生情意,更何況她雖是江妃侄女,卻來自民風純樸的謨北,再加上他有意為之,百般討好,她又怎能抵擋?

    而慶幸的是,她終於醒悟過來,他不是自己的良人。

    烏木齊得知金鐵之精煉製成功,也曾想過哄她拿出秘法,大量生產,可終被她極巧妙的回絕了,加上金鐵之精所剩無已,這才讓烏木齊暫且放手。

    我坐於窗前,手邊的矮榻之上,便那那幅青緞繡百子的緙絲被面,青白的日光從鏤空雕花的窗欞投射進來,照於被面之上,使那上面純淨無暇的幼兒眼眸更添了幾分靈動,他們臉上帶了憨憨的微笑望著我,讓我不由自主地撫著小腹,他如果出生,是不是也會像他們一樣?

    「在想什麼?」

    忽地,一雙手放在了我的肩頭,讓我強自壓抑才不會驚跳起來。

    「在想,這幅圖真能帶給人好運?能讓人子孫滿堂?」我道。

    烏木齊的手從我肩頭離開,放在那幅繡品之上,笑了笑:「其它人我不知,但如果是你我,卻一定會的。」

    我道:「我如今卻只求能保他平安就行了。」

    他看著我撫著腹部,臉上卻依舊朗月風清:「有本王的保護,你還怕不得平安?」

    對他,我不過維持著表面的客氣而已,所以我道:「那可難說,這西夷王宮,並非你一人作主。」

    「可這裡,卻是本王的屬地……」他有些疑惑,抬眼望了望我,我卻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看來,他還不知道君楚禾那晚和我相會之事,我暗暗吃驚,君楚禾的勢力竟然已這樣的深了?

    「看見這百子圖錦緞,這些稚兒的眼眸無憂而快樂,想必周圍有能護著他們的娘親,我便想,如果我護不住他,那會怎樣?便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娘親,打小,就沒有娘親護著我,可讓我吃了不少苦頭呢。」

    手指撫在那用淺色絲線繡成的孩童粉嫩的手臂之上,彷彿感覺到了他手臂的柔軟溫嫩,她,從來沒護過我,略知世情之後,我也曾問過父親,但只換得父親不耐煩的推脫,到了後面,我便不問了,我一向是一個會自己找樂子的人,可我沒有想到,她從未想過要護著我,甚至當我為累贅。

    「你今兒怎麼啦?」他語氣終有了些疑慮。

    我知道我的目地已然達到,無論君楚禾如何掩蓋,只要他有心,便會知道當晚的情形,我沒有想到君楚禾會連接走了我之事都沒有來得及向他說,看來兩人之間的嫌隙當真是日見加深,依君楚禾的脾性,他日後一定會向他提及此事,以漫不經心的語氣……如果我沒有事先作此預防,那這件事恐怕便會被烏木齊忽略了過去。

    如今看來,君楚禾再向他解釋,也不能稍解他心中的疑意了。

    兩人合作,本就是各取所需,維繫他們關係的,是長公主,但長公主還是那位讓烏木齊給她梳髮髻的女子嗎?她的要求,怕是更多,想必烏木齊也明白這一點吧?

    「近日胃口不好,忽然想起了少時,常到鄰居家吃的棗花,是鄰居大娘打下了自己前院棗子樹上的蜜棗,搗成棗泥,後用油炸了,平日給自己的兩個兒女當點心的,我因住在她的隔壁,倒跟著享用了不少,不過看見她對自己的兒女愛護周到,而略有感觸罷了。」

    我原和他話語不多,一見面不過維持基本的禮貌而已,很少說出這麼些話來,我如此一解釋,反而讓他眼內疑意更深,我只作不知,問道:「過幾日便是依慕達了,可要我做什麼準備?不知當日,我以什麼身份坐於台上?」

    這樣的含槍夾棒暗含譏諷之話,才是我與他的相處之態,他眼中疑意未褪,卻也笑道:「自然是以本王未婚妻的身份。」

    我不理他語氣之中的志在必得,只道:「看來,當日卻可以看到不少姑娘的鞭子落在小伙子身上呢。」

    當的年落日霞,便是用鞭子抽著追趕我,那時,我尚不知道這是草原上姑娘向心儀之人表示愛慕的方法,只以為她故意的,一把奪過了她的鞭子,丟於地上,卻沒有想到這是對她最大的侮辱,引得她帶族人追趕。

    他哈哈笑道:「你若想打,本王任你抽便是。」

    我意興珊闌:「忽有些困了,王子若沒事,便早些歇息了吧。」

    對我的冷淡,他習以為常,反而笑了笑,從袖袋拿出一樣東西,遞在我的手上,道:「本王親手做的,送給你,你看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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