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真相明瞭之日,離開之時
我忙掙扎著站起身來。(小說~網看小說)並掙脫了他的懷抱,後退一步,垂首而立。
他卻沒有前行,只是靜靜地望了我,忽道:「生命於你,當真如此廉價?」
我愕然抬起頭來,看清了他眼內一閃而過的光芒,如好玉跌落硬石,摔成粉碎,被燈光一照,便鱗鱗反光……竟帶了幾分痛惜。
「啊?」我來不及反應,他便大步向前走了去,我暗自皺了皺眉頭,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雖說我被夏候商帶到了寧王府,可宮裡還是派來不少內侍,自是打著侍候草石公主的名號,實則行監視之職,派來侍候的公公大都神光內斂,行走之間並不隱藏自己的武功,他們很明白地告訴我,雖然你在王府。可享受錦衣玉食,但如果想著逃跑,那是不可能的。
我沒想著逃跑,不過王府守衛森嚴,我的一舉一動更是有人監視,卻不可能給小七傳遞消息了,我知道,近日裡一連串發生的事件,太過湊巧,會有人查下去,最終查到在外配合的人身上:指使皇后來審案場所鬧場的人,我為何恰巧外去採絲線的時候,便救了那蔡菁?身毒商團那場刺殺……這一切配合得絲絲入扣,又豈是一個身亡已久的君輾玉能操縱的?
但我知道,小七雖不像我這樣有天馬行空的謀略,但他終會將一切安排得合情合理。
而太子身殘的流言也會在朝堂之間流傳了起來,倚靠他的勢力自會分辯得清楚,他還值不值得倚靠?他的秘密還值不值得幫他守著?
曹德寶雖然和他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但曹德寶的手下卻並非與他同一條船上。
我居於王府,雖然外面的消息傳不進來,但從侍婢偶爾的言談之中,我知道了夏候商頻繁的入宮,頻繁地被永樂帝任命,漸漸地接手太子原來在朝堂上的職務,府內之人,連普通丫環都受了封賞,我便知道。風向,終於變了。
風向雖變,可冬日也漸漸來了,這幾年之內,冬天是我最難過的日子,外界的寒冷逼迫著體內的寒症,讓身體如處於冰窖之中,我雖然已服下能支撐半年生命的冷香丸,但當冬日漸來之時,冷風滲進衣服之內,卻彷彿連骨頭都被凍結。
曹德寶擒我之時,並非用的普通的迷昏之藥,卻是令人用極寒和極熱的兩種毒藥相混,藥一入口,我便動彈不得,老大,老五見勢不妙,逼住前來擒拿的高手,可七星衛只有四位,只能組成內陣,勉強敵住了那如潮般湧過來的高手。我下了各自突圍的命令……拼卻全身功力,用了破血**,自損經脈,強撐一口氣,才奪了馬衝了出來,可四星衛卻在追殺途中失散了,曹德寶在我的身後帶萬人追趕,我策馬在草原奔跑,時間脫得太長,身子再受損傷,直至落日霞現身救了我,雖有小七盡力救護,只可惜,已然毒入心肺,他將我放血去毒,經絡全連,幾乎將我一身的血液全都換過,才勉強救了我一命,一身武功卻已經廢了。
感覺到君家村汲汲可危,擔心父親宗親,我帶著身上有傷的七星前去查看,卻險些被擒,而那個時候,小二卻早和其它幾位商量好了,予行他早就知道了的職責,將已無反抗能力的我點了穴道,由其它幾位帶出,他換上了我的衣服,一瞬間。除卻了平日裡沉靜得有些老實的神態,舉止言行卻彷彿蟬蛻脫下身上的殼,與我有了**分相似,我這才知道,原來,模仿我,也是他平日所修功課之一,他之模仿,便是為了替我去死。
老大和老五為拖住敵人,和老2一起,太子帶來的人馬激戰了一天一夜,終於,老2被擒,老大和老五身受重傷,死於嚴刑之下。
護送我出來的,其它三人,老三和老四自請向百里之外督監軍糧的寧王求救,小七查覺不對,跟了出去,卻看見老四將劍刺入了老三的胸膛,枉我自詡察無遺漏,卻還是讓人鑽了空子,身邊早被人暗藏了棋子。所以,他們才會這麼容易得懲。
落日霞要我留在草石部落,她告訴我,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她都願意嫁給我,可我怎麼能答應?我武功盡失,只能帶給她與她的部落,無窮的麻煩!更何況,我其實身為女兒……
那樣一個明朗歡樂的女子,看見我變成如此,一夜之間愁眉深鎖。草原大會之上,我戰勝了她部落裡最勇敢的武士,臨到結親,卻落荒而逃,被她跟蹤而至,堵在君家村門口罵了三天三夜……那個時候,她薄怒嬌嗔,但愁意卻從未出現過她的眉間……所以,我只能悄悄地離開,帶著小七。
至於小六,早在杜青山之戰之前,我便安排他合理地消失了。
再後來,便是草石部落被寧王帶兵追趕,逼至沙漠深處,落日霞,其實真的已然失蹤。
我不敢相信夏候商,既使我不派人通知,他也不會一絲消失都沒有得到?在一切已成定局之時,他才出現,卻是帶了兵馬追殺救我性命的落日霞。
但依我後來的調查,他應該沒有參與君家這場大禍,最多是袖手旁觀。
生於名利之場,還能要求他什麼?只要這樣,便夠了!
只要這樣,我便要用他徹底地代替太子。
也只有這樣,皇太后才會徹底地幫君家平反,因為根據我瞭解的消息,太子確是不討皇太后喜歡的,她的心中,恐怕早已定下了以寧王代替太子的計劃,只是沒有實施而已。
只是我一直沒有弄明白,為什麼太子與秦家,非置君家將於死地不可。
也許,皇太后在查清此案之時,能給我一個解答?
我的行動,只限於這個臨近夏候商居處的院子裡,近日天氣變冷。我恨不得將箱子裡的衣衫全穿在身上才好,婢女們才換了裌衣,我卻將隆冬才穿的內襯貂皮的披維都找了出來披在身上,在我身邊侍候的幾名婢女全是宮裡派來的,謹言慎行,看我著裝古怪,卻不多話,只是隔日又領來了加厚的輕裘皮夾,我唇青臉白地裹得似粽子一般坐在屋子裡,卻還是感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