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 正文 第165章 條件
    第165章條件

    阿杏推門進去,晉王身著錦衣坐在書桌後。(小說~網看小說)書桌上點著一盞油燈,油燈散發出暈黃的光,照亮了他那張冷峻嚴肅的臉。他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著阿杏,雙眼在燭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

    阿杏走到書桌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給晉王磕了頭。

    晉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免禮吧。」

    阿杏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晉王道:「李姑娘深夜造訪,卻跪地不起,可是有求於本王?」

    阿杏又磕了一個頭,「王爺明鑒,民女確實有事相求王爺。」

    晉王冷笑一聲道:「讓我猜猜看,阿杏所求之事可是跟胡家有關?」

    阿杏抬起頭來,看著晉王,對於晉王能猜透她的來意,心中一點都不覺奇怪,最近,她與胡家之事在全城鬧得沸沸揚揚,晉王知道一點都不稀奇。

    晉王站起身,雙手伏後,慢慢踱到阿杏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你倒是聰明,知道本王是唯一可以助你的人。不過,本王憑什麼要幫你呢?」

    晉王明明知道她是為此事而來,還肯見她,說明晉王並不是不肯幫他,這讓阿杏的心中升起一股希望的同時,也湧起了一股寒意,晉王自然不會無條件的幫她,他的條件是什麼?阿杏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可使這個答案是她所不能接受的,她一想到這種可能她的心就會難受,她要盡力,她要盡全力改變晉王的想法。

    阿杏跪在地上,低著頭,畢恭畢敬地回答說:「就憑阿杏在未來十年一定可以為王爺帶來一筆莫大的財富!」

    阿杏的回答讓晉王有些意外,他「哦」了一聲,輕笑了一聲說:「口氣倒是不小,本王倒想聽聽你要如何為本王帶來一筆莫大的財富。」

    「王爺,聽松戲院在晉城所造成的影響相信您也看到了,它每個月可以為民女帶來2000兩的收入!」

    晉王「嗤」的一聲冷笑,「就這每個月兩千兩就是你跟我說的莫大的財富?」

    阿杏不急不躁,平心靜氣地說:「一間聽松戲院是兩千兩,可是如果有十間呢?」阿杏抬起頭,看著晉王,背脊筆直,語氣中透出強大的自信:「十間就是兩萬兩!不瞞王爺,阿杏已經有計劃在京城開第二家戲院。然後再逐漸發展到全國,要讓全唐國所有的大城市都有聽松戲院的存在!王爺,阿杏不是口出狂言之徒,可是民女可以向你保證,民女五年便可以取代胡家成為晉城的首富,而十年裡民女所賺到的銀子其中的五成,民女將全部奉獻給王爺,只求王爺可以讓我姐姐和孩子脫離胡家!」

    晉王定定地看著阿杏,目光閃爍不定,良久,才輕輕說:「你先起身。」

    阿杏依言起身,低著頭站在一邊,緊張地等待著王爺的答案。

    晉王轉過身,背對著阿杏,手指有節奏敲著書桌,發出輕微地「扣扣」聲。然後他轉過身看著阿杏說:「李杏,其實今天你只要答應本王之前讓你為妾的條件,你家的事情我就不會坐視不理。」

    阿杏低著頭,輕輕說:「關於這件事情,阿杏的心意已經向王爺表達的很清楚了。」

    晉王點點頭,面上並沒有惱怒的表情。他轉過身向阿杏走過去,在離阿杏三步之遙停下,看著她說:「其實本王一直不屑於你的身份,並不想讓你進王府的門,可是有人向本王提出,李姑娘聰慧異常,或許能成為元豐的助力,本王之前也是這麼認為,可是現在本王忽然改變了想法。」

    阿杏聽到這裡,心中輕輕一顫,一時弄不清晉王的意思,心中萬分的緊張。

    「之前本王以你的性命相挾,你沒有改變主意,給了你這麼多天的考慮的時間,你還是沒有改變主意,現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牽連到你家人的性命,可你寧願用你十年辛苦所得來換取本王的幫助,卻依然不肯改變主意,可見在這件事情上,你有很堅定的原則和立場。本王縱然是用你家人的事情逼迫你,你礙於情勢答應了這一時,只怕今後會給元豐帶來無止盡的麻煩。」

    「李杏,你這種女子太看重自己,即使聰明絕頂,我也決不能讓你留在元豐的身邊,元豐身邊的女人必須大度,必須懂得謙讓與犧牲才能幫助到他,如你這般的性子。加上聰明的頭腦,還是元豐最看重的人,元豐的將來遲早敗在你的身上!」

    阿杏猛地抬起頭看著晉王,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她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晉王一定會利用這次的事情逼她為妾,她不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沈元豐,才會想出這個主意,期盼王爺會看再這麼一大筆的銀子的份上,不要逼迫她,可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

    晉王看著她那張慘白的臉,語氣依然是那麼冷漠無情,「你的提議確實讓本王很動心,可是本王年事已高,財富也擁有了不少,現在讓本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元豐的將來,我不會允許他的身邊有著任何影響他將來的人的存在。」晉王語氣忽然轉沉,一字一句地說:「李杏,想要本王幫助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本王,要想辦法讓元豐對你徹底的死心,以後你們兩人之間不能再有任何的瓜葛!」

    晉王的話有如一記重錘砸在了阿杏的心上,疼痛迅速地滲入她的血液,她的骨髓。她的五腑六髒,讓她痛得幾乎停止呼吸,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她看著晉王,面孔蒼白如紙,「王爺,你這麼做自然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可是你也不在乎元豐的感受嗎?你讓我如何讓他對我徹底死心,你這不是逼著我去傷害他嗎?」她的聲音字字句句似乎都在顫抖,其中所透出的慘痛讓心腸冷硬的晉王也不禁有絲惻然

    「李杏,你也不要怪本王心狠拆散你們。你既然如此堅持自己的原則,自然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至於元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他一時的痛苦傷心,或許就能換回他一輩子的輝煌,作為父親,我必須的這麼做!」

    阿杏的心此時已經痛到極致,痛到讓她失去了理智,此時面對晉王,她已經忘記了恐懼,忘記了緊張,剩下的只有無邊無際的傷悲,和一種足以燃燒一切的憤怒,她抬起頭,看著晉王,眼中有著隱忍的淚光

    「晉王,你怎麼知道這是為他好,他所想的,他所要的你有瞭解過嗎,你只是把自己所看重的一切強加在他的身上,你替他決定,代他取捨,卻完全不顧他的感受,還理所當然地認為是為他好,晉王,你如此的逼迫他,看他痛苦,你的心裡就會好受嗎?」

    「閉嘴!」晉王暴喝一聲,額上青筋暴現,顯示出極大的憤怒,他指著阿杏,臉色鐵青,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你竟敢以這種語氣同本王說話,你不要命了嗎?你不要以為我跟元豐有約就不敢對你怎麼樣,我隨時隨地都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晉王指著她的手在不斷地顫抖,阿杏有種感覺。只要她再多說一個字,晉王或許就會立刻掐斷她的脖子,對,他是晉王,他高高在上,他不可違抗,而且她還有求於他,想到這,阿杏的氣勢一下就降了下來,她頹喪地低下了頭。

    他見她如此,指著她的手狠狠摔下,然後深呼吸幾口,陰戾地看著她,冷冷道:「本王的決定豈是你這種人可以瞭解的!本王也不需要你瞭解!現在你給我聽好,想要救你姐姐就按本王說的去做!不管你使用什麼方法都要讓元豐對你徹底死心,而且永遠都不能讓他得知真相!這便是我的條件,答不答應隨你!就算你不答應,這一輩子也休想和元豐有什麼結果!」

    阿杏全身的力氣就像在一瞬間被人抽空了般,全身沒有一絲力量,腦海裡一片茫然,五腑六髒都好似被掏空了死的,空蕩蕩的,然後便有一種痛從骨髓深處冒出來,逐漸逐漸,一寸一寸的吞沒了她。

    這種痛苦她曾經也嘗到過,這種痛苦叫絕望,沒想到再活一次,這種痛苦還是沒有放過她,她想哭,可是發現流不出眼淚,她想喊叫,可是嘴唇動了動卻發現發不出聲音來,她輕輕地笑了笑,或許她已經麻木了,痛得麻木了……

    然後她輕輕地說:「好的,王爺,我答應你,我會讓元豐對我死心的!」

    她與他之間一直都存在著一個巨大的溝壑,這個溝壑她不是沒有看到,可是卻一直努力地忽略它,還一直妄想將它填平,現在她才發現,這道溝壑不是她的力量就可以填平的。

    晉王回到書桌後坐定,說:「你姐姐他們的戶籍暫時先留在我這裡,直到元豐大婚以後再還給你!期間你要是敢再和元豐糾纏不清,或是讓他得知真相,我就將他們的戶籍還給胡家,到時可別怪本王冷血無情!」

    阿杏面無表情地說:「我既然答應了你就會遵守諾言!」

    晉王點頭,冷冷道:「該說的本王都已經說了,你走吧!」

    阿杏轉過身,走到門邊,雙腿就像灌了鉛一般,沉重得讓她提不起來。她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了什麼,緩緩地回過頭去,看著晉王輕輕地說:「王爺,你這算不算逼迫我,算不算違反和元豐的約定呢?」

    晉王冷冷一笑道:「你姐姐的麻煩是本王搞出來的嗎?現在是你來求我幫助,自然不算是我逼迫你。本王問心無愧。」

    好個問心無愧,阿杏轉過頭,輕輕一笑,他是晉王,他想怎麼說都行,她真傻,竟然會問這種問題。

    她幾乎是拖著一雙腳離開的書房。

    守在院子裡的家丁見她出來便上前為她帶路,將她帶到大門外,阿杏剛出大門,厚重的門便在她的身後沉沉地關上。就好像迫不及待地將她隔絕於外。

    阿杏呆立在那裡,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移動腳步。

    陳靜一直在外面等著阿杏,見她一直在那裡發呆,便覺得不對勁,連忙上了台階,走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焦急地問:「阿杏,王爺和你怎麼說的?」

    陳靜一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著結果,所以見到她便迫不及待地問出來。可是問出口後,才發現阿杏的神情不對。她的面孔毫無血色,眼神呆滯,手更是冰涼冰涼,陳靜擔心地問:「阿杏,你怎麼呢?手怎麼這麼涼?」

    阿杏緩緩地轉過頭,看著陳靜,輕輕說:「我沒事,一切都沒事了,什麼都解決了……」

    她邁開腳步,緩緩地下樓梯,陳靜卻注意到她的腿在不停地顫抖,她連忙過去扶著阿杏,越看越感覺不對勁。「阿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事情是怎麼解決的,王爺又怎麼會輕易地幫你?你是不是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阿杏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著她,目光中無限悲辛,然後淚水毫無預警地湧了出來,一下子模糊了她的視野,她的聲音不住地顫抖,語不成句:「姐姐,不要……問我,求你……我暫時不想說……」她現在心痛得就像有千萬把刀在割,她和王爺間的約定,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說出來就會要她的命!

    陳靜看她這副樣子,心中也湧起了一股悲痛,她抱住她,輕聲安慰:「好,我什麼都不問,你別傷心,我帶你回去。」陳靜摟住她的腰,施展輕功奔向小竹屋,一路上,阿杏的淚水始終無聲無息地流著,就像是永不乾涸的泉水,讓陳靜看了好心疼,不知道她到底是遭遇了什麼事情,讓一向堅強的她竟然難過失控成這個樣子。

    回到小竹屋,阿杏始終一言不發。陳靜看著她回了房,上了床,才心神不安地回到和姐姐一起的房間。

    阿杏是和李銀雲朵,還有兩個孩子一間房。李銀帶著兩個孩子睡在一張床上。阿杏走過去坐在李銀的旁邊,看著月光下姐姐和孩子們那張安詳而恬靜的睡臉,淚水又無聲息地流下來

    元豐,對不起,為了救我姐姐和孩子的命,我不得不捨棄我之間的感情。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根本就不該愛上你,更加不該明知是一條艱難的路,還心懷僥倖地走下去,否則也就不會有現在你我的痛苦了,我願做一切的努力,只願到時你能少難過一點。

    對不起……對不起……

    ***

    兩天後,陳英上街回來興高采烈地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沒事了,沒事了,剛才我上街看到,阿杏的畫像都被官府撕下來了,官差說,胡府已經不再追究此事,而且,戲院的人都已經放回來了!」

    大家聽到這個好消息立即歡呼起來,雲朵興奮地小臉紅紅,她拍著手笑道:「太好了,我們可以回家了,這段時間真是嚇死我了!」

    李銀也滿臉歡欣地抱著孩子搖晃,然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地,停了下來,睜大了眼睛問道:「那我呢?我和孩子們不用回胡府了吧!」

    陳英跳到她的面前,手摸了摸孩子的臉,笑著說:「放心,我特意問過官差了,官差說胡府什麼事情都不追究了,不管是你逃出府的事情,還是阿杏打傷人的事情,都不追究了!以後你們可以完全不用擔心了!」

    「真的嗎?」李銀眼睛一亮,發自內心地笑出聲來,「太好了,太好了!」

    李潤福和劉桂花互相握著手,李潤福一臉歉意地對劉桂花說:「這段時間讓你受驚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劉桂花臉一紅,抽出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嗔道:「瞧你說的,我們不都是一家人嗎,本來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雲朵在旁邊捂著嘴笑道:「爹娘這麼恩愛,還是趕快給我們添個小寶寶吧!」

    劉桂花臉更紅,一把擰過雲朵的耳朵,嗔罵道:「胡說八道什麼,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

    陳靜立刻笑:「嬸嬸原來一直把我們姐妹當外人啊!」陳英在旁邊歎氣搖頭,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劉桂花不好意思了,一跺腳,「不跟你們鬧了,我去做飯去!」

    雲朵追上去:「娘,我幫你!」

    兩人走後,大家仍在高興地議論著這件事。李銀抱著孩子坐到阿杏的身邊,阿杏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臉上雖然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李銀還是覺得阿杏這兩天的有些反常。

    李銀問阿杏:「小妹,你怎麼都不說話?這兩天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她的手伸到阿杏的額上摸了摸,「病了嗎?」

    阿杏輕輕一笑,搖頭道:「沒有,這兩天只是有些沒睡得好而已。」

    陳英坐到阿杏的另一邊,挽住她的手臂,笑著問道:「阿杏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了吧!快說吧,我好好奇!」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請王爺出面解決了此事。」

    李潤福奇道:「沒想到王爺人還不錯,竟然肯幫忙。王爺一出馬,胡家自然不敢再動彈!」

    陳英眼珠兒轉了一圈,「哦」的一聲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看在沈元豐的份上吧!這對於他來說本來就是小事一樁!」

    阿杏淡淡地笑著,並不言語,由得他們去自由想像。只是陳靜在旁邊一直用一種擔心兼疑惑的眼光看著她,讓她很不自在。

    下午,歸心似箭的一家人收拾了一番就回了家。

    剛進家門,便有一家丁模樣的人來找阿杏,阿杏見他的衣服像是王府的人,心不由的一沉。

    家丁遞給阿杏一封信後,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阿杏走到一旁拆開信。

    信上字跡遒勁有力,力透紙背

    「汝求本王之事,本王已履之,元豐月中歸家之日,既汝履諾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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