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能夠見到哥哥,那對她而言,就再好不過了——和家裡人對哥哥愛喝酒很不滿,不過在凡妮莎心裡,哥哥在總比不在的好像爸爸那樣,一年到頭也沒幾天是呆在家裡和他們一起渡過的,到現在,他們甚至都已經習慣父親不在家中的日子了,凡妮莎不喜歡一家人老是這麼分開,尤其是對方是自己最喜歡的哥哥。
在奧登那時而平靜又時而緊張的日子中,時間似乎流逝得很快。可是同樣的時間放在別的地方,卻顯現出另外一番景象。對於琥珀堡郊外的帝國最高統帥部大本營裡頭的人來說,最近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緩慢,讓人覺得彷彿每一秒鐘的無奈和煎熬都被放大了似的。理由非常簡單,因為他們的那位最高領袖情緒非常惡劣,因此受他的影響,虎山營這兒的氣氛也顯得尤其低落。
在用慣了可卡因注射劑之後,卡爾因茨身體的狀況時好時壞。雖然有的將領在得知帝國的相竟然被他的私人醫生注射這種藥物後、威脅要告莫里昂,不過在相和勝利黨要員布魯諾的維護下,相的這個私人醫生不僅沒有面臨什麼災難,相反還越得到相的信任,現在幾乎是每天都離不開他了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來看,也可以說是相越來越不能離開那些可卡因了。
在沒有注射藥劑之前,哪怕只是從床起來、刷牙洗臉這樣的小事,對於卡爾海因茨來說,都是十分困難的。用他自嘲的話來說,就是覺得「骨頭痛,特別懶洋洋的,什麼也提不起勁兒」。不過在經過莫里昂的治療之後其實也就是進行例行的可卡因藥劑注射,卡爾海因茨都會振作起精神,很快就梳洗好、簡單地用過早餐投入到一整天幾乎沒有停頓過的繁忙公務中。光看他工作時的勁頭,也許還現不了什麼,可是在虎山營這兒的大小官員將領,個個都知道相在精神振作背後的秘密。他們對此頗有微詞,因為可卡因並不是一種良好的藥物,而且與毒品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對於相的私人醫生竟用這種藥劑來替相注射,他們早已議論紛紛。可是他們也清楚相現在的身體情況,是不可能脫離可卡因的。要是沒有這種藥劑那麼他可能就真的會永遠賴在床,甚至連眼睛都不想睜開。那對於帝國而言,是更加可怕的下場。所以這些在帝國和軍方中擁有著極高權力與威嚴的人們,都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事人般地繼續與相周旋、工作。
雖然有藥劑的幫助過最近這段時間,帝國相的精神之所以比之前略好了一些是有其它原因的。因為在他的決定下,最新的作戰計劃又開始了。與之前的為帝國拓展領土不同,這次的作戰計劃,是為了保證帝國的生存空間因為不管是艾尼亞人也好、昂尼亞人也好、還是在東邊虎視眈眈的路德尼亞人,現在他們的腳步已經越來越逼近米德加爾德大陸的核心,逼近奧登尼亞神聖帝國的本土了。入秋以來相身邊的人就止一次地聽他喃喃自語著:
「只有桑代克,是的只有它……」
對於自己那由於靈機一動而得來的新念頭,相深信不。他命令國防部與總參謀部必須在近日內提交關於反攻計劃的作戰方案因為自從「720殺之後參謀部元氣大損,至今仍然不能完全恢復好讓奧軍能夠在這年最後的一個季節裡起反攻。
相的如此自信雖然對人們來說是件好事,不過敏感的人或許會看出,這種自信與帝國最近所遭受到那些接二連三的打擊有關。
在米德加爾德大陸東部,烏裡尼亞境內的暴動那是不消說,而曾經得到帝國「恩賜」得以保留地位的烏拉瓦尼亞王室也在與帝國的敵人求和。就連在當地駐守的德軍都是人心惶惶,希望早日回到本土,可想而知烏拉瓦尼亞當地的情況有多少惡劣。大概正因為看到了奧登尼亞陷入了苦戰,所以烏拉瓦尼亞才會在此時如此迫切地希望與路德尼亞方面取得共識,好在戰後別讓勝利的一方把自己也當成是「惡的幫兇」。
這種明目張膽的背叛,自然是被帝國和它的最高領袖所深惡痛絕的。要知道在五年前,當這些國家被奧登尼亞征服之後,並不是像昂尼亞那邊的宣傳機構所說的那樣「擁有著從容就義的精神,絕不屈服」,它們至領袖、下至國民,都不很排斥奧軍的佔領這點從該國的官員和政府身尤其能看出。可是隨著奧登尼亞在前線的接連失利,現在這些「跳樑小丑」卡爾海因
話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它們未來地新主人表示忠國劃清界限。向來是恩怨分明地奧登尼亞人。當然不會放過這些膽敢在自己還沒斷氣時就調轉槍頭地小人。於是在帝國相地授意下。深得他信任地禁衛軍特別行動部隊「勝利女神」突擊隊大隊長內茲斯科爾少將秘密來到虎山營。在與相進行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地詳談後。又匆匆離開。大概過了兩個多星期後也就是創世歷09年1初從烏拉瓦尼亞方面傳來好消息:先是烏拉瓦尼亞王室繼承人安德森王子被綁架失蹤。而王室成員以及當地傀儡政府腦均在自己地居住地遭到綁架。不用問。執行這種神不知鬼不覺計劃地。就是內茲斯科爾和他地突擊隊了。他們再次成功地完成了帝國與相交待地任務。促使烏拉瓦尼亞方面群龍無。那些與路德尼亞進行地談判自然也就沒法再進行下去了。至於那些失蹤地王室成員和高官如今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就只有少數人知道了。
在虎山營中。雖然精神與身體狀況不佳。不過卡爾海因茨還是以極大地熱情接見了順利完成任務歸來地內茲斯科爾。在前線以及國內地軍方人士都使他頻頻失望地今天。他能夠打從心底裡信任地軍官。已經不多了。而奧托茲斯科爾就是其中之一。這位身高體壯地少將。在相面前。好比一頭被馴服地小貓一般溫順。對於對方所提出地不管是外行還是內行地問題。他都盡量詳細而清楚地回答。在被對方問到他是如何成功綁架安德森王子並且躲過烏拉瓦尼亞方面檢查運回到帝國本土地時候。內茲斯科爾略帶靦腆地一笑說實話這位五大三粗地壯漢有這副表情實屬罕見。說:
「不瞞您說。我親愛地相。當我還是個中學生地時候。就看過話劇《女王與大帝》。女王為了見自己地大帝情人而用地毯裹著來到他臥室地那段情節。我至今都記得非常清楚。我們當時裝扮成裝修工人。替王室重新將之前因為年久失修地屋頂修補好。
在他們放鬆警惕地時候。我們用那兒地地毯將麻醉了地目標人物裹起來。然後大搖大擺地抬出去。就這樣。離開了烏拉瓦尼亞。一路。我們只要亮出那些早已準備好地地毯。說我們是商人。路地檢查站沒人懷。所以我們才平安地回到了帝國。」
聽到這裡。相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過了。所以在外間聽到這笑聲地女秘們不禁彼此交換了一下視線。也流露出了喜悅地笑意。他拍拍對方寬厚地肩膀。說:
「是納賽爾地話!女王與大帝!是地。您真是我地一員福將。親愛地少將!而且。您以自己出色地計劃和完成計劃地能力證明。您完全有資格成為我軍中地棟樑之材!幹得漂亮!」
得到相如此稱讚,內茲爾激動的臉色通紅。如果不是因為在領袖面前,恐怕他還會像以往那樣高興得直搓手這是他的小動作。而接下來,他還向相講述了如何綁架烏拉瓦尼亞王室一家的過程。當然,這次比起之前的行動更為明目張膽,是一次小型的突擊行動,雖然同樣驚心動魄卻不像之前那個例子那樣有趣。當內茲斯科爾講到他們突擊隊成員是花了多少時間和付出多少代價將城堡佔領、並且帶走王室的成員後,卡爾因茨睜大了眼睛。
「只花了半個時?啊哈哈,哈哈哈哈!要是被烏拉瓦尼亞的安全部門知道這件事,一定會羞愧得自殺好早日去見全能之神請求原諒。因為他們的防線在我們的勝利女神突擊隊面前,簡直是不堪一擊啊!我想,當你們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那些傢伙肯定都嚇壞了?」
「何止是嚇壞?簡直是嚇尿褲子了!」
內茲爾逗得相笑聲不斷,如果不是因為感覺到了喉嚨有些異樣,恐怕相的笑聲還會多延續一陣子。他勉強壓下喉嚨間奇癢的感覺,對自己寵愛的突擊隊長說:
「真是太漂了,這次光榮的使命交給你和你的隊員是、是件再正確不過的事情!我期待著,少將,希望你們能夠為帝國帶來更多這樣的勝利。」
內茲科爾低下頭,用謙遜而堅定的語氣來回答著相。如果說這個壯漢與病弱的帝國相之間有什麼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對於自己所背負的使命都有著同樣的自信,也正是因為這份自信,才促使他們來到今天這樣的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