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戰爭,那當然不現實其實克米特的真正意思,戰爭奧軍沒有勝利的希望了。因為敵人不僅擁有壓倒性的優勢,而且現在更擁有了可以將戰爭延續下去的重要法寶:補給的支援一個重要的可供大量運輸的港口那就意味著,奧軍現在根本不可能拖住敵人了。而大後方的最高統帥部,卻好像還是沒有認識到這一點,仍然在強調他們會獲勝、而且將會是大勝,這又怎麼不令前線感到灰心呢?波捨斯基當然也有同感,不過身為參謀人員,他的工作就是要為戰役中的己方設定好計劃、鋪設出應走的道路,他覺得,要是現在能夠適當地改變策略,那麼奧軍哪怕丟失了一部分領土,也應該可能阻止敵國聯軍進一步深入內陸地區才對。
他將自己的建議告訴對方,得到了克米特的認同。這位上將回答說:
「我同意你的意見,於裡。不管是迪馬爾也好、還是安克亞,現在憑我們的能力,是沒有辦法奪回來的。要是帝國真的不願意看到敵人逼近本土,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全面後撤!重新在曼尼亞以及帝國邊境建立起有效的防線,以帝國本土為界,向敵人進行決戰。是時候轉入全面防禦了,這是早就應該做的事情,可是……」
可是帝國最高統帥部以及它真正的指揮官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進攻、進攻再進攻,如今陷入了這種困境,也是由於這種過於樂觀以及進取的思想所導致。不過克米特仍然吃不準,在經過了這麼多的教訓之後,相所領導的最高統帥部,真的可以知錯就改嗎?
「閣下,要是現在能讓最高統帥部改變他們地方針,也許還來得及!」
看到前線的情日漸崩潰,波捨斯基與其他人一樣,心急如焚。而如今他們唯一能作出的努力,就是說服大後方的最高統帥部採納他們地意見,盡早進行戰略防禦。克米特沒有說話,他閉上雙眼,好像預見到這條道路上那無盡的艱難險阻在向自己逼近。他喃喃自語著:
「他們會聽進去嗎?除了自的聲音之外,他們可能已經聽不進去別的一點點聲音了……」
波捨斯基沉下來,他深知自己的上司是一個意志多麼堅定的軍人,如果連他也有這種看,那麼情況就真的相當惡劣了。克米特睜開眼睛,手握成拳,淡淡地說:
「不過,就算是樣,我也還是會嘗試地!」
「長官……」
兩人注視著對方。心中明白彼此共同地心意: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挽救他們地祖國。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沉淪下去!波捨斯基用力地一點頭。他正想說些什麼。又聽到自己地上司用略顯遲疑地聲音:
「於裡。我說……」
波捨斯基用眼神問。而他看到地克米特。神情與剛才大相庭。這位上將眉頭打結。猶豫再三。向自己地心腹問:
「你最還有後方聯繫嗎?」
「是地。關於情報那方面……」波捨斯基一眼看到克米特地眼神。馬上領悟到對方是話中有話。於是他也收中那些有關報告地話語。再次點了點頭。「一切進行得很順利。」
「是嗎?」克米特地猶豫不是沒有原因地。因為他一直以來。都只是從這個心腹口中聽到那些事情。而不是通過自己地主動詢問。不過這一次。他似乎是要打破常規。「我還是一樣。不希望看到情況轉壞。你明白嗎?」
「……」
波捨斯基與對方共事多年,又怎麼會不瞭解他的用意呢?只是在他們看來,這已經是拯救帝國的最佳方案,要他們放棄是不現實的。雖然他們也清楚,前路肯定是充滿了荊棘與陷阱,但是為了帝國,不管是怎樣困難的嘗試,他們都會去做的。一想到這裡,波捨斯基毅然回答說:
「閣下,我承認您的考慮是周詳的。不過我們相信,只有靠自己地努力,才能做到我們希望到達的目的。」
「於克,拯救帝國,有很多的方法,路,不止一條。而且,你們想過沒有,要是真的到達了目地,後果不可能像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無視於下屬地眼光,克米特站了起來,踱到窗口前。他頭也不回地繼續闡述著自己的意見:
「在你們看來,那是萬惡地源頭;可是在人民和軍隊看來,那卻是希望之光。而且要是將目標除掉,那麼這等於是在成全對方,因為他更加成了人民的烈士!那個時候,反對地聲音會將帝國引導向另一個方向: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那時候,我們的努力就會白費,一切心血都會付諸流,這是任何人都不想看見的,所以我希望你們能三思,好好考慮清楚!」
過您現在也看到了,錯過了一次時機,就不知得等到等來下一次。而在這期間,帝國就很有可能會先被那些人拖進深淵裡!不,他們早就這麼做了,只是打著漂亮的旗幟和好聽的口號,將我們偉大的帝國硬是拖進了戰爭的泥潭裡!而他們呢,卻穩坐在安全的大後方,進行著那些不知所謂的指揮,害得我們的軍隊、我們的士兵死無葬身之地!害得我們的老百姓被他們當成白癡耍、而且還要在敵人的轟炸下過日子!這是一個國家的領袖應該做的事情嗎?他是個瘋子!一個為了自己夢想而要將帝國葬送的瘋子!」
看到向來溫文爾雅的波捨斯基激動的揮舞著雙手,克米特也不禁呆了。而且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心腹居然敢稱那個被神聖帝國政府、軍方以及人民看成是唯一救世主的男人為「瘋子」。幸好這兒是他的辦公室,沒有外人在場,不然的話,波捨斯基恐怕就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了。他清醒過來後,馬上命令道:
「注意!於克,在我的面前,不要再提起這些了!」
「長官,我……」
「這些話,我不想再聽!你明白了嗎?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拯救前線和我們的士兵!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再談。」
面對克米特的命令,波捨斯基也只能從命。不過在心裡,他們都清楚地知道,對方是不會放棄自己的想法的。的確,同樣是身為奧登尼亞的軍人,同樣擁有著堅定的意志和決心,不過他們的方向卻似乎出現了偏差。而到底誰能說服誰、誰能先讓對方改變自己的看法,那可真是個未知之數了。
7月17日下午,由於前線告急,所以身為戰區總司令的克米特上將決定巡視前線。他這樣做,也有著鼓舞前線戰士士氣的作用,希望用自己的出現來向軍隊表明:上級會與他們共同進退。當然,身為這一戰區的最高指揮官,克米特也不可能親赴最前線的陣地進行指揮,他要視察的地點,是距離薩梅爾約八十公里的防線地帶,並且巡視部隊的行進情況。如果連這條防線也失守,那就意味著總司令部所在的薩梅爾將在不久之後成為戰場的一部分,到時候,就算克米特不願撤退亦只能撤退了。
而撤退,是神聖帝國的相閣下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他無時無刻都在要求著自己身在前線的下屬:不能撤退,撤退即是膽小無能的代名詞。所以最高統帥部也好、還有前線的高層指揮官也好,都知道「撤退」這種行動在相心目中的份量。哪怕你撤退是為了軍隊著想,那麼你在相那兒也將信任盡失。克米特就曾經受到過這樣的打擊,而不得不從南部沙漠的作戰指揮中黯然退出。如今,要是薩梅爾也將變成戰爭,那麼他就必須要將防線進一步後撤,以保衛更多的內陸地區。不過這樣的話,恐怕也將意味著,自己的總司令位子已經坐到頭了。
當克米特本人所乘坐的敝蓬車行駛在公路上的時候,危險也悄然而至。兩架昂尼亞戰鬥機掠過他們的頭頂,之後又重新返回。看到這一幕,司機都快心膽俱裂了。因為在敵人的戰機底下,他們毫無還擊的能力,而且現在在車上坐著的,是戰區的總司令。所以司機一現敵機有向他們車子襲擊的可能,就馬上尋找隱蔽的地點。在公路的兩旁都是農田,不適宜躲避,克米特冷靜地向他下令,繼續行駛,直到找到可以隱蔽的地點為止。終於,在前面的路上,司機看到了一片樹林。要是能夠進入那裡,說不定還能躲過敵機的襲擊。
正當這輛車子全力向樹林的方向衝去的時候,空中的獵人已經逼近了它。機槍子彈在公路上激起陣陣煙塵,擊中了車子。但是還沒等到車子上的人回過神來,第二架敵機的襲擊又到了,這一次,它的火力甚至將整架車子都掀翻了,被拋到公路的一側。克米特被這巨大的衝擊波甩出車外,他滾落在曼尼亞鬆軟的田地上,沒有站起來。而因為車子上他的司機與副官則一個被壓在車子底下,另一個也被甩到地上。上將的副官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努力尋找上司的身影。當他現克米特上將在公路另一側時,也不管頭頂上是否還有敵機,連忙跑過去。他看到的,是一動不動的上將背朝天地躺在那兒。
「將軍!」
副官小心地將上將翻過身來,現對方雙眼緊閉,手臂上鮮血淋漓。隨後,負責保護總司令的車隊也趕來了,他們也是遭到來自空中的襲擊,而暫時與總司令的座駕失去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