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淚 第四卷 尤琛(上) 第十五章 946、22704(2)
    又看了幾眼,哈根這才發現,那個女人是自己見過的。[]就在上一次空軍聯機大隊副隊長請他們二人到城中餐館用餐的時候、告訴他們這個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那個有著外國血統但還是嫁給飛行員的女人。哈根覺得很是意外,他看著鏡子裡的二人,又想起前不久營長在空軍基地裡與那個飛行員交談的情景,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

    「難道少校認識這對夫妻?!」

    不過他的猜測目前還得不到證實,因為他在倒後鏡中,只能看到尤琛與那個女人在一起說話,可說些什麼,就沒法弄清楚了。在那邊,尤琛與羅蕾萊默默地站了一會兒,突然說:

    「我該走了,打擾你這麼多時間。」

    「不,一點也不會……」

    雖然這麼說,不過羅蕾萊還是看著尤琛,目送著他走回吉普車上。尤琛在向對方告別後,頭也不回,一坐到車上就命令司機開車。車子越駛越遠,將身後的一切越拋越遠。尤琛坐在後座上,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反倒是哈根,忍不住回頭看看那個已經看不清的女人的身影。他本想問尤琛,是不是認識那個女的。不過在面對著尤琛的時候,哈根就把話吞回到肚子裡。

    尤琛雖然在看著窗外路上的風景,不過照道理來說,這些景物他早在以往不知看過多少遍了,不可能那麼感興趣。所以哈根覺得他比往常更沉默,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在車子即將到達營地的時候,哈根終於鼓起勇氣問:

    「長官,剛才那位是誰?」

    他原本以為尤琛多半會瞪自己一眼,或是乾脆不回答。不過,他沒有猜對,因為尤琛轉過著來看著他,平靜地說:

    「她是我以前認識的人,是一位空軍飛行員的妻子。」

    這樣的回答對身為副官的哈根來說,也足夠詳細了。但哈根看著尤琛的側臉,心裡卻想:既然是這樣,那剛才為什麼少校你跟那個女人說話的時候,總是不看著對方的臉呢?當然了,哈根可沒有將自己的這個疑問問出口。與尤琛共事這麼久,他清楚有些話是不能問的。剛才那個問題,還是他想來想去覺得無關緊要才問的。只是從營長的態度中,這個精明的副官也似乎是看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接下來的幾天,由於忙於進行人員補充和重整,3營的士兵們幾乎都時間休息,更別說是到他們最愛的海邊曬太陽兼約會了。他們這群離前線有一定距離、但又不算是在大後方的官兵,顯得比前線的軍人更忙,不過看到軍官們都和自己一樣,所以抱怨歸抱怨,倒沒什麼人真正感到氣不平的。

    當西線仍然是處於暫時的風平浪靜時,東面的戰事,卻已經發展到令人意想不到的境地。雖然「城堡」計劃被中止,但在施泰因等人的強烈要求下,首相卡爾?海因茨依然同意讓南方集團軍群在羅亭地區作戰,擊破路軍防線。然而隨著戰事的越來越深入,路德尼亞方面的戰略優勢越發明顯。地面上,他們與奧軍展開對攻,迫使原本計劃打算突入其陣地的奧軍放慢了腳步,而且有不得不後退的跡象;在空中,簡直快成了路德尼亞空軍的天下。在這樣的雙重夾擊下,奧軍只能苦苦支撐著,完全沒有了開戰之初時那股子進取的勁頭。奧登尼亞人曾經有機會踏進羅亭之內,但現在一退再退,甚至連原來的陣線也有失守的可能。這個軍事強國巨人的雙腳,被路德尼亞越推越遠,直到最後也沒能站穩在羅亭地區之內。在這種情況下,勝利已經成了妄想,奧軍前線將領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拖延失敗的到來。

    在奧登尼亞國內,出於最高統帥部的樂觀以及首相本人對施泰因的信任--再加上那位上將本人確實在指揮方面屢立奇功--所以對東面戰事抱有樂天想法的人也有不少。隨著傳統陸軍一派將領的紛紛離去,如今奧登尼亞軍中佔據前線高級指揮官地位的,多半是被新提拔起來或是由首相和最高統帥部指派的將官。其實也不能說他們對於軍事指揮不在行,而是在教條書本與現實之間,還有許多大而深的鴻溝,想要跨越它們,到達真正的現實彼岸,恐怕還得花上不少時間。

    東線不妙,西邊也同樣好不到哪兒去。雖說艾昂聯軍看似止步於加裡波第群島、沒法再進入翁波裡尼亞本土,不過在這個半島之內,已經開始醞釀出陰謀的氣氛。在控制了翁波裡尼亞南部的局面後,奧軍自然沒有馬上撤離,而是繼續駐守在當地--這是當然的,因為如果他們要離開,恐怕第一個不同意的就是翁波裡尼亞人,因為他們沒有辦法應付這一切。相對平靜的日子後面,軍人之中開始流傳著微妙的傳言。雖說奧登尼亞男人與勝利黨總是口徑一致地稱「女人是世界上最具有長舌天性的動物」,不過到了軍隊之中,有的人就會發現,其實男人們也愛說閒話,只是表面上不像女人那麼熱衷罷了。最後,這股閒話終於像翁波裡尼亞海邊的海風一樣,吹進了當地的上級指揮官耳朵裡。

    「法爾洛總統要下台?!」

    頭一次聽到這個傳聞時,是在7月下旬。當時尤琛還在為敵軍何時登陸、在何處登陸等作戰問題而傷腦筋。所以當有人將情報告訴他的時候,他半信半疑,之後就更加忙得沒空理會了。而後隨後總督哈希曼回國、當地的軍務有所減輕,尤琛在一次閒聊中,無意聽到又有人提起這件事,他才有所覺察。他與身邊的軍官討論,到底這種傳聞從何而來。如果不是這麼一回事,那麼這股歪風又為什麼會吹出來。實際上,就算法爾洛真的下台,嚴格來說,也與他們不算有太大的切身關係。可是這位翁波裡尼亞總統,卻是奧登尼亞的忠實盟友,在勝利黨剛上台不久、仍被外界質疑的時候,他是頭一個站出來替海因茨以及勝利黨說話的。隨後,更加確立了兩國的友好盟國關係。萬一這位總統下台,由別的人掌握這個國家的政權,那麼兩國間的關係可就很難說了。到時候,說不定翁波裡尼亞人就會反過頭來,第一個對付奧軍。曾經被「自己人」襲擊過的尤琛,想起那時在城外遭遇的襲擊和身上軍服的子彈孔,冷笑著說:

    「就算他們的總統不換人,他們不也照樣反了嗎?聯軍拿槍這麼一比劃,這些混蛋就慌了,掉轉槍頭對付起我們來!所以不換人,我們照在這兒;換了人,我們還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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