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軍官們看來,要憂心的事情還有不少。】在師部、團部內,已經接到命令要進行全軍整合、提高戰力。這無疑是為了不久後的某場戰役所要作下的準備,這樣一來,他們就必須抓緊時間,在這有限的時間內盡力將裝甲兵們的作戰能力提升到以往的水平--因為自開戰以來裝甲部隊損失不小,這其中還包括許多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坦克兵;而如今新抽調來的兵員還沒能達到那個水平,所以必須得加強訓練。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幽靈裝甲師與駐紮在這附近的其它裝甲部隊一樣,不停地加強磨練,希望能盡快提升作戰力。士兵們私底下也許免不了抱怨,不過訓練起來,依然認真。
在訓練的閒暇時,尤琛也會和士兵們打打球,一起放鬆放鬆。這天下午,剛經過連續幾天高強調急行軍的士兵們休息起來後,又打起籃球。這裡原本就有路德尼亞政府給村子小學修建的籃球場,所以要打球沒問題。3營的坦克兵們此時都脫下了制服,擼起袖子,用向學校借來的籃球在操場上玩起來。雖然已經今天是週末,所以學校裡沒有上課,不過還是有些小學生三五萬群地在操場邊,看這些外國人打球,有的甚至還不時給場中人加油助威。光看那樣子,你一定想像不到他們之間竟然是敵對的雙方。
隨著一記上籃成功,場下的士兵開始喝起彩來。不過另一隊的士兵可不幹,他們中有的戴著頭盔,竟然作勢要將煙霧彈扔進場地裡。充當裁判的那個士官可沒被嚇倒,他衝到場邊,吹響哨子,手一指,那架勢彷彿在說:
「犯規!離場!」
當然,沒人願意離場,於是那個想扔煙霧彈的士兵只得乖乖坐下。不過另一隊的士兵和他本人的隊友卻笑翻了,有的人還大聲說:
「場上的還沒吃牌,場下的就先掛綵啦!有一套!」
也有人衝著那名「裁判」3營一連的波克少尉豎起大拇指,好像在誇獎他「執法公正」。至於板著臉的波克本人心裡是不是跟大夥兒一樣笑翻,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操場旁,那些小孩看到奧軍的籃球比賽這麼有趣,也沒人捨得離開半步。有的孩子甚至大著膽子上去摸摸士兵手中用來看球的望遠鏡,跟比他們大十來歲的士兵們玩在一起。其中有一個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男孩,一臉羨慕地看著可以輕鬆上籃的高個子士兵,好像也想投籃看看。那個來自奧登尼亞的大男孩,瞧瞧因為一個罰球在那邊爭執的同伴,狡猾地一笑,抱起那個路德尼亞小男孩,將他高高舉起,籃球也放在他手中,示意他把球塞進去。小男孩在大男孩的幫助下,順利實現了他的灌籃美夢,高興得又叫又笑。另一隊的士兵看到此情景,十分好笑,趕緊衝著裁判說:
「不好啦,有人犯規了!」
波克少尉回頭一看,又板著臉要上前處罰。那個士兵抱著小男孩,趕緊溜到場外,逃避處罰去了。這場所謂的籃球比賽,打到最後,根本都沒人在乎勝負了,因為每個人都笑得抱著肚子喊痛,哪裡還有心思記掛最後的結果?
而在場外,有些軍官也在對這場比賽指指點點。不過基本是開玩笑的多,沒幾個想去打擾士兵們的興致。奧托爾?哈根中尉看到有個士兵用怪異的姿勢進行跨下運球,差點沒笑岔氣。他正想叫營長也看看這一幕,卻發現坐在身邊的對方看著一封信,入了神。可能是家裡的來信吧,哈根這樣想著,所以也沒打擾對方。
鬧哄哄的比賽總算結束了,士兵們也是一邊笑一邊彼此罵走回營房。軍官也紛紛回住地去,哈根起身走了幾步,見尤琛還坐在那兒,便試著叫他:
「長官,比賽結束了。」
「……」尤琛抬頭一看,見果然如此,便收起那那幾頁信紙,與他們一起走回營地那邊。在短短的路上,尤琛一言不發,也沒心思聽別人說話。哈根覺得奇怪,但也不敢多問什麼。
這時,副營長巴列茨走了過來。他因為身體不適,所以之前一直在村子裡休息。看到尤琛,他將剛剛得到的電報交給對方。尤琛看了看上面,似乎裡面的內容早在他的預料之中。還沒等他開口,巴列茨就說:
「師部的來電,剛才通訊部剛收到的。」
尤琛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他們之間早就有種共識:休整不是長期的,只要時機一到,他們就得離開這兒,繼續到前線作戰。現在這封電文,證明了他們的看法。尤琛不無留戀地看看這寧靜的村莊,說:
「始終都得走啊……還是趁更多人捨不得之前就離開吧。」
他的副官哈根也從營長手裡接過電文,看了看。他又看看身邊的兩個軍官,心想:遲走還不如早走好,再住下去,我們幽靈裝甲師真是無仗可打了!這樣想著,他不禁說了句:
「看來,咱們的人跟當地友好人士的聯誼,也要到此為止了。」
他所說的「友好人士」,是專指與奧軍士兵有來往的當地女性。一說到這個,巴列茨忍不住好笑,他說:
「這是當然。我們天生就要跟坦克在一起,這些過眼煙雲只是來解解悶的。」
聽他這種說法,似乎大有坦克是「第一愛人」,女人反而成了露水情人的感覺。哈根本來覺得好笑,不過細想之下,又發現實際情形的確如此。對他們這些坦克兵來說,與坦克相處的時間,遠比與自己的情人妻子相處的時間要多得多,這樣說,倒也不為過。哈根想起在大後方的妻子,不禁歎了口氣,說:
「是啊,相比起來,還是坦克可愛得多了!」
「我們早就知道你對凱爾貝洛斯垂涎三尺了!」
尤琛的擠兌,讓巴列茨笑得更歡。哈根見尤琛臉色如常,也放了心。三人說笑著走回到村子中的營地裡,各自進屋休息去了。
太陽落山了,村莊跟往日一樣,變得十分寂靜。如果不是仔細觀察,外面的人可能還發現不了這裡已經駐紮了一整支奧登尼亞的裝甲師。梟梟的炊煙從各家的房屋煙囪中升起,其中還夾雜著飯菜的香味,讓人感覺這兒還是一個安詳的小村落。
在尤琛與副官所住的木屋裡,這間屋子的主人--一個地道的高地農民,年過六十但身體硬朗,滿臉鬍子--熱情地招呼尤琛他們過來用餐。這些天以來,這個老人跟他的孫子都把尤琛他們當成自己人,有好吃的就一起吃,把自己最好的房間讓給對方,自己則睡在外間。尤琛他們也漸漸習慣了對方這樣的熱情款待,平時也偶爾幫老人家裡幹些活,或是把自己的補給品送給對方。
這家的男孩已經九歲了,跟尤琛的長子埃爾弗裡希(暱稱埃爾文)同歲,所以每次見到這個男孩,尤琛都非常高興。他很疼愛對方,還曾經教過他學習路尼語。男孩雖然是高地人,不過已經把這個外**官當成是自家人,一見到尤琛,就總是「少校」「先生」不離口,也很喜歡尤琛。這時,看到男孩跑進來拉自己去用餐,尤琛眼中的憂愁之色似乎都消失了,一把將他抱起來,對他說:
「小別佳,你讓我們把你家裡的糧食吃了,你自己不餓嗎?」
「不餓!因為我是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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