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最後一份公文,索菲亞有些疲憊得揉了揉太陽穴。(小說~網看小說)看著窗外顯得有些寂靜的夜空,她重重得歎了一口氣。她現在只感到自己幹的根本就是保姆的差事,不,她此刻甚至感到自己還不如一個保姆。保姆只要對自己的僱主負責就可以了,但她卻要對整個菲瑞西亞帝國負責。
帝斯戴洛斯的不辭而別,扎魯波特莫名其妙和自己玩失蹤,這些本來就已經讓她很窩火了,而更加讓她感到嚴重不舒服是,兩個人在離開前都不約而同得把自己手中的權力下放到自己頭上,他們到也不擔心自己利用那些權力亂來什麼。
「我現在手裡有著整個帝國的軍政權,說起來就算是攝政王恐怕也就這樣了吧。」索菲亞有些看著顯得有些寂靜的夜空自嘲道,「那個傢伙到算得清楚,我不可能做出有違帝國利益的事情。真是的,難道我就那麼天生勞碌命,被那個傢伙當傭人使喚。」
想到這裡,索菲亞的腦海中那張彷彿天生只會笑的臉再一次浮現了出來。不過隨即,她便立刻用力搖了搖頭,努力得把那個景象從腦海中拋了出去。
「不,那個傢伙簡直拿我做偷懶的擋箭牌,不行,我絕對不會喜歡這種男人。」索菲亞說著有些賭氣得坐回了椅子上,不過很快剛剛才被甩出腦海的景象又再一次浮現了出來。
就在索菲亞有些沉浸在幻想中無法自拔的時候,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終於將她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現在已經是下半夜,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打擾自己。索菲亞這時候只感到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然後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打開了大門。
在門外站著的是自己的一個親兵,從他的樣子來看似乎發生了什麼緊要的事情。在看到索菲亞之後,他連軍禮都來得及敬,立刻湊到索菲亞耳邊輕聲說了起來。
沒說幾句,就看到索菲亞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眉頭完全皺成了一個「川」字。
「明白了,你先去吧。我現在就去。」索菲亞聽完親兵的報告之後,彷彿是被抽去了靈魂一般,有些無精打采,她擺了擺手然後說道,「記住,這件事要絕對保密。最少在天亮前,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天亮時分,眺望萬物的方尖塔。索菲亞騎著馬沿著道路一路朝著那裡急奔而去,她此刻已經明顯感到了那裡傳來的氣氛。這個原本從來步需要帝國過問的魔法聖地,此刻到處遍佈著一個個神情緊張的士兵。還沒有靠近那裡,就已經可以看到他們在四週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來回警戒巡邏著。不過那些士兵認出索菲亞之後,臉上的緊張神色都不由自主得露出了些許輕鬆不表情。一致得向她敬禮後,每一個崗哨的士兵都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讓出通過的通道。
幾乎沒有遇到盤問,索菲亞便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方尖塔之下。在那門口,十多名重步兵正如臨大敵般得將大門守得嚴嚴實實,一副不許進出的模樣。在看到索菲亞之後,帶頭的士兵立刻向她敬了一個有力而又標準的軍禮,然後打開門讓她進入。
闖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之後,索菲亞走到了方尖塔中的一個比較大的房間前面,而當她的腳房間的瞬間,她臉上的表情也在這同時完全凝固了下來。
整個房間很乾淨,看得出經常有人打掃,如果除去斜對著大門的那個角落的話。有著水系大魔導士、冰帝之稱的美比烏斯,此刻她依靠著身後的牆壁就那麼直直得站在那裡,空洞無神的雙眼已經告訴了索菲亞,這已經是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了。胸口處一支鋒利無比的冰錐貫穿了她的身體,並且牢牢得將她整個人釘死在牆壁上。從她臉上最後一刻定格的表情和瞪大的雙眼可以看出,死前的那一瞬間她顯得多麼吃驚。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插在美比烏斯胸口的那只冰錐,那個才是最讓索菲亞感到可怕的東西。美比烏斯的冰帝稱號並不是憑空而來的。雖然索菲亞對魔法並不在行,但她也知道在水系魔法上整個大陸可以和她並肩的幾乎只有那麼幾個獲得大魔導士稱號,不就算是那幾個大魔導士,在這方面也未必能夠比得上美比烏斯。但此刻在索菲亞面前的那具屍體卻清清楚楚得告訴了她,美比烏斯就是死在了水系魔法上。
被人用自己最擅長的魔法殺死,或許這才是美比烏斯死不瞑目的原因吧。索菲亞這時候歎了口氣,然後身手撫上了美比烏斯的那不瞑目的雙眼。
這時候看到那支插在美比烏斯身體中,還在冒著絲絲寒氣的冰錐,索菲亞遲疑了一下隨即伸手打算將它從美比烏斯身體中拔出。但就在她的手解除到冰錐的瞬間,一股徹骨般的寒氣立刻從她的掌心中傳遍了全身。
索菲亞心中一驚,趕忙想把手收回來,但這哪裡由得了她。刺骨的寒氣在她的手解除到那表面的瞬間將皮膚牢牢得凍在了上面。
這時候索菲亞直在心中暗叫自己不小心。要知道此刻還是五月天,天氣早已轉暖。那支冰錐居然在如此的天氣下仍然絲毫沒有溶化的意思,這本身就說明了它的不尋常。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居然還笨到直接用手去觸摸它,實在是該自己倒霉。
進退不得的索菲亞皺著眉頭,盤算著是不是用鬥氣把冰錐震碎。不過她還在猶豫,畢竟自己在武技上的修行實在是一般,面對這支仍然蘊涵著魔法力量的冰錐她還真不保證能在不受傷的情況下把自己的手順利得弄下來。
就在索菲亞猶豫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毫無徵兆得搭在了她的手上。還沒來得及反應,索菲亞就感到了一股暖意從那隻手的手心中散開。很快的,那支原本插在美比烏斯身上的冰錐也隨之化成了一攤夾雜著暗紅色血絲的冰水。
「真是太……」從尷尬中擺脫出來的索菲亞明顯鬆了一大口氣,不過隨即她立刻意識到什麼,飛快得扭過頭朝著那個為自己解圍的人看去。她知道這裡應該早已被戒嚴,沒有自己的允許,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這裡。那如此一來,這個突然間出現的人究竟是誰,這個不得不讓她警覺起來。
不過當那個人扯下了遮住大半個腦袋的斗篷之後,索菲亞差點驚得發出聲音。沒錯,站在自己身邊的就是和自己玩了差不多十天失蹤的扎魯波特。不過現在他的模樣比起過去差了很多,原本俊朗的臉上瘦了一圈,凹陷的雙眼讓他看上去好像老了十多歲一般。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率領雷牙騎士團時候的英姿颯爽。
「扎魯波特將軍,您終於回來了。真實在太好了,不過帝斯戴洛斯將軍呢?難道您沒有找到他?」索菲亞這時候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事實上這段時間她承擔的壓力實在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一個龐大帝國的運作複雜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如果不是跟著帝斯戴洛斯學了不少東西,再加上他有意無意得為自己培養人脈以及帝國本身的嚴謹性,恐怕此刻現在這個國家早就亂成一團了。所以此刻的扎魯波特雖然看上去精神顯得非常糟糕,但在索菲亞眼中他仍然是自己最大的救星。
「他,他不會再回來了。」扎魯波特不知道是回答索菲亞的問題,還是在自言自語,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的惆悵。他走到美比烏斯的屍體邊,小心翼翼得將這個昔日戰友的屍體放平整。
「想不到還是來晚了一步,他們居然那麼快就動手了。」扎魯波特為美比烏斯整理好衣衫衣衫之後,有些自責得自言自語道。
「那個,扎魯波特將軍。您說的那個『他們』是指誰?」看著扎魯波特一臉凝重,索菲亞小心翼翼得問道。事實上她對這個可以輕易殺掉美比烏斯和整個方尖塔中所有人而不驚動外人的存在非常在意,或者說是恐懼。
「是天罰的人。沒想到這一刻還是到了。」扎魯波特這時候臉上突然冒出了一縷精光,他這時候抬起頭,對這索菲亞說道,「去,傳我的命令,集合雷牙騎士團和炎龍重步兵團,準備出發。」
「誒!出發?!去哪裡?」擅自動用軍隊,這個在菲瑞西亞可是大忌,而且還是帝國中除了皇家近衛軍之外最精銳的兩支軍團,這個更是不得了的事情。
「去為了這個世界的希望做最後的努力。」扎魯波特沒有直接回答索菲亞的話,他說完之後丟出了三個用蠟封好的信筒,「找人以最快速度把這三封信送到卡雷、奧隆以及席風尼亞。現在已經沒留給我們多少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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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風尼亞,原本宏偉的城市此刻已經面目全非,或者說用廢墟來形容它更為確切。無數屍體橫七豎八得躺在地上,殷紅的鮮血甚至已經聚成了一個不小的血湖。在城市中央,象徵著自由聯盟核心的城堡,此刻已經完全成為瓦礫。在那當中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五個人正相互對峙著。這可能是這座城市最後還活著的生物了。
「怎麼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在死命維護著這裡嗎?」艾爾扎克彈了一下手中的大劍,冷冷得看著眼前的那個男子說道。
「沒錯,只要我布蘭特還有一口氣在,我也要守護這座城市。」在艾爾扎克面前的布蘭特,此刻幾乎如同是一個血人一般。從他身上無數傷口中滲出的鮮血,已經將他的身體連同鎧甲一起染成了鮮紅色。
「愚蠢的傢伙,你應該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們三個的對手。」布蘭基這時候忍不住插嘴說道,「而且你自己看看身後,這座城市除了我們幾個已經再沒有其他活人了。你真的以為你在保護它嗎?別說這種無聊的冷笑話好嗎?你現在脆弱的還不如我的魔像,老老實實把東西教出來,我會考慮讓你死得痛快點。」
「沒事,就算他不交出來也無所謂。不要以為死亡就是一切的終結。事實上,這僅僅只是開始。」可能是為了進一步向布蘭特施壓,一邊的佐瑪也開口說道。
「如果你們真有那麼大本事就儘管試試吧。那個東西關係什麼我比你們更清楚。我說了,就是死也不會交給你們的。」布蘭特說著緊緊了手中的劍,他知道眼前這三個人任何一個都不是他一個人可以輕易對付的,更何況現在他是一次面對那三個人。不過對自己壓力的卻不是那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而是站在他們身後始終一言不發看著自己的青年。那個和巴斯塔年齡差不多大小的青年,在他的雙眼中卻射出了一股根本和他年齡不符的犀利和壓迫感。
「你在這裡說了那麼多廢話應該是打算幫那個逃跑的女孩拖延時間吧。那個女孩對你很重要嗎?」就在這個時候,路西法突然間開口說道,而他的這番話正中了布蘭特的痛處,在那短短的一刻,他的臉上不由自主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原來如此,不過你不用擔心,她很快就會和你相見的。當然我是在說死後的世界。」這時候在一邊若有所悟的佐瑪立刻開口說道,「不要以為有活人可以離開,就在你拚死攔住我們幾個的時候,我已經安排其他人去收拾殘局了。」
佐瑪的話無異再一次觸動了布蘭特的心思,而就他分心的那一刻,佐瑪和艾爾扎克同時朝著他發難。黑色的魔法飛彈就好像是一個吞噬一切的怪物一般,從四面八方朝著布蘭特飛去。而他唯一退路卻早已被艾爾扎克的大劍擋得嚴嚴實實絲毫沒有空擋。
毫無退路可言的布蘭特此刻反而放下了一切,只見他飛快得從脖子上拽下了項鏈,然後將上面的寶石按進了手中的大劍之中。然後便隨著一聲咆哮,布蘭特居然就直接朝著艾爾扎克衝去,絲毫不在意自己會被那些呼嘯而來的魔法飛彈轟成碎片。
面對布蘭特這近乎自殺般舉動,艾爾扎克明顯有些感到茫然。而這也正好給了布蘭特機會。手中的大劍一刺,然後一轉,緊接著在空中畫出一道圓弧後再一次以更快的速度斬向了艾爾扎克的腰間。失去先手的艾爾扎克這時候除了苦苦抵擋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做夢也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子居然如此拚命,不,他根本就連命都不要了。佐瑪發動的黑魔法威力足夠將一座城堡瞬間移為平地,但對於這些致命的魔法布蘭特卻根本視而不見,一門心思找自己的麻煩。
在抵擋住布蘭特最後一擊橫斬之後,艾爾扎克只感到握劍的雙手開始有些發麻,布蘭特劍上的力量實在是大的可怕,差點就讓自己握不住手中的劍。不過他這時候也不敢後退半步,不然他和佐瑪的圍攻就會露出破綻。
狠下心來的艾爾扎克這時候也顧不得布蘭特接下來來勢洶洶的一劍,他微微側了下身子避開了致命要害,然後反手一劍回刺過去。瞬間兩道殷紅的鮮血就分別從兩人身上噴出。而就在這個同時,佐瑪的魔法也到了。但就在艾爾扎克以為布蘭特會被那些魔法轟得死無全屍的時候,意外出現了,靠近布蘭特的所有魔法居然在一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沉默水晶!不可能,你的那塊水晶不是已經沒法用了嗎?」看到這個情形,艾爾扎克不由得喊道。但回答他的是布蘭特左手手肘一擊狠狠的肘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只感到胸口一陣氣悶,差點昏倒過去。
「哼,讓你失望了。那塊水晶,我自然又我的辦法可以再次使用。」看著半跪在地上的艾爾扎克,布蘭特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你居然用自己的命去填補水晶的能量?」看著布蘭特有些死灰色的臉,佐瑪裡面明白了一切,不過說歸說,現在的他確實沒什麼辦法拿布蘭特怎麼辦,他能做的也就是皺著看著他,僅此而已。
「沒錯。而且我也可以告訴你們,你們要的東西現在正藏在一個你們一輩子也想不到的地方。」布蘭特這時候冷笑著看了佐瑪一眼說道。
但就在這個瞬間,布蘭特只感到胸口一痛,隨即就看到一直遠遠站著的路西法居然不知道核實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他的右手也在那個瞬間貫穿了自己的胸口,鮮血正順著他的手臂不斷得從他身體中湧而出。
「是嗎?不過很可惜。我猜對了。」路西法帶著殘忍微笑猛得抽回了自己的右手,只見這個時候無數血花更是如同噴泉一般從布蘭特的胸口中噴出。而在路西法鮮血淋漓的右手手心中,一枚透明的水晶正在陽光和鮮血映襯下,散發處了一道道詭異的光芒。
「好了,東西都到手了。招呼也打過了,該回去了。」看了一眼手中那沾滿鮮血的水晶,路西法冷笑了一聲說道。但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一隻蒼鷹呼嘯著朝著他俯衝了下來,然後穩穩得落在了他的肩頭上。
路西法皺了下眉頭,從蒼鷹腳上取下了捆在上面的一塊布條。不過等他看完裡面的內容之後,臉上的笑容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媽的,還是被耍了。」路西法怒罵著將停在自己肩膀上的蒼鷹撕成了碎片,然後惡狠狠得盯了身邊的佐瑪一眼,嚇得他不由自主得哆嗦了一下,「我記得,那個逃跑的女孩你派人去追了吧。那個傢伙可靠嗎?」
「請放心,路西法大人。那個人雖然不是天罰使者,但他的實力和忠心請您大可放心。」佐瑪有些小心翼翼得回答道,他知道現在的路西法可是什麼事情都可能幹出來的。
「那就好。你們現在去找那個傢伙,告訴他,那個女孩手裡還有一枚神恩水晶,一定要拿到。」路西法黑著臉吩咐完之後,好像發洩一般的一拳砸在身邊的一道牆壁上,厚重的牆壁瞬間便在他的拳頭下化為了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