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光 卷九 戰火 第二章 破襲
    以那支從雷蒙的手中短弓射出的鳴嘯箭為信號,埋伏在四周的自由聯盟士兵紛紛將早已準備好的利箭、滾木甚至是一些巨大的岩石紛紛朝著他們下面的菲瑞西亞士兵招呼過去。(小說~網看小說)一時間下面的菲瑞西亞人響起了一聲哀嚎聲,看起來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在這裡會遭到伏擊。

    而雷蒙一開始的那一箭正中了帝斯戴洛斯胯下戰馬的胸膛上,被命中要害的戰馬揚起前蹄發出了一聲悲鳴,隨後立刻連同它背上的主人一起重重得摔倒在地。而這時馬上的帝斯戴洛斯似乎有些悶了,在地上愣坐了片刻後才意識到被伏擊了。隨後,他幾乎連站起身的勇氣都沒有,就慌慌張張得手腳並用打算朝後爬出那個伏擊圈。而這一切都被高高再上的雷蒙一一看在眼中,看著這個前幾天不斷羞辱自己的人,雷蒙感到了一股復仇的快感。

    這時埋伏的自由聯盟士兵已經射出了第二輪箭矢,再加上菲瑞西亞人因為混亂而引起的相互間踩踏,差不多已經有一半的人倒在地上,剩下的大多也都慌了神,只知道四處尋找逃生的道路而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看到對手差不多已經失去抵抗之後,雷蒙隨即帶領著手下的士兵衝下了山坡,給這支早已失去戰鬥意識的軍隊最後的一擊。一時間山路間廝殺聲、叫罵聲和哀嚎聲響徹一片。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山路才重新恢復了平靜。在清點戰果之後,雷蒙的副官立刻向他報告了結果。此戰共計擊斃了一千兩百餘名菲瑞西亞人,而己方只有三十多名士兵在戰鬥中受了點輕傷,這點損失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對於這個戰果雷蒙感到萬分的滿意,近一個月來的那股憋屈總算是發洩了出來,雖然仍然讓帝斯戴洛斯跑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心情。

    但就在清點完戰果,一行人打算撤回要塞的時候,突然間四周響起了喊殺聲。沒等雷蒙弄清楚情況,他就發現自己的去路已經被一支菲瑞西亞軍隊堵得嚴嚴實實了。

    「真是意外啊,居然在這裡能見到自由聯盟的雷蒙將軍。」這時一個聲音從菲瑞西亞人的陣營中響了起來,順著那個聲音雷蒙看到了它的主人,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子。雖然由於雙方相隔較遠使得雷蒙看不清楚男子身上鎧甲上的紋章究竟是什麼,但從上面依稀可辨的妝飾來看對方似乎在菲瑞西亞軍中頗有身份。

    「你是什麼人?」在發現已經被對方在時機上佔地先手之後,雷蒙並不急於突圍,因為自己的部下已經因為對方的突然出現而有些亂了陣腳,他必須拖延一下時間好讓隊伍能恢復一些士氣。

    「在下帝斯戴洛斯,不過是帝**事學院的一個代課老師而已,沒什麼值得將軍大人記的。」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敵意,彷彿是在宴會上向其他客人做自我介紹一般。

    不過雖然男子的口氣沒有一點敵意,但自由聯盟的隊伍中立刻傳來了一陣騷動。特別是雷蒙的臉上更是蒙上了一層陰影。雖然那個自稱是帝斯戴洛斯的人距離自己頗有距離,但從他身上鎧甲嶄新的樣子來看,絕對不是先前在山路上看到的那個人。但如果那支隊伍不是偷渡自己防線的話,那麼他們究竟是什麼人。雖然自己頭腦中仍然一片混亂,但雷蒙卻已經有些預感了將會有不妙的事情發生。

    「不過說起來我還真有點佩服你們自由聯盟人的膽識,剛才你們的人給我的營地製造了不小的麻煩,害得我大半夜得不得休息。」如果帝斯戴洛斯身上不是穿著著菲瑞西亞制式的鎧甲的話,旁人很可能以為他在裹獎自由聯盟的士兵,「說起來他們還是有夠勇敢的,居然乘著我的人換崗的那片刻的空擋,挑起了混亂。不但打散了看守他們的人逃出俘虜營,而且還劫了我的一個軍需營地,差不多搶走了整個營地裡面的補給品。包括一千多套我們的制式鎧甲和一些馬匹……」

    「不,這不可能。」雷蒙聽著帝斯戴洛斯那種如同拉家常一般口氣說出的話,小聲的喃呢著。雖然現在已經時近七月,但雷蒙現在卻感到自己彷彿墜入冰窖一般,渾身不住的顫抖。

    剛才的戰鬥中他還心存得意得將那些一觸即潰的菲瑞西亞人好是鄙視了一陣,在被伏擊之後居然一點章法都沒有,只知道逃生。而且最讓感到好笑的是,有幾個菲瑞西亞人發現自己被伏擊之後,居然用帶著北方口音大叫著停手。以為自己是三歲小孩子嗎?這點伎倆怎麼可能不被識破呢?於是當時打定對菲瑞西亞人趕盡殺絕的雷蒙,現在已經隱約猜出了為什麼那支菲瑞西亞軍隊如此不濟的原因。但對於結果,他卻怎麼也不敢再往下猜了。

    「……如果讓他們把我這裡底細透露給你們就麻煩了。所以沒辦法,我只好帶著人半夜三更去追擊那群俘虜。唉,沒想到我居然還是晚了一步,讓你帶著人和他們匯合了。」說道這裡,帝斯戴洛斯雙手一攤顯得很是失望。

    雖然帝斯戴洛斯一副失望的表情,但此刻雷蒙卻顯得有些激動。擁有著優勢兵力卻對自己圍而不攻,用盡一切手段的挑釁讓自己失去冷靜,故意漏出機密軍情,甚至故意放跑俘虜……雷蒙現在將所有的一切全部串在了一起,發現自己所經歷的根本就一個被早已安排好的劇本,自己的所有行動完全在對手的預料之中。特別是最後安排俘虜的那一節,更是讓現在的雷蒙感到怒不可遏。

    「嗯?雷蒙將軍,您似乎身體不太舒服吧。幹嗎渾身顫啊?您現在已經和那批人匯合了,相信人數並不比我的人少,按理說你應該得意啊,為什麼看起來很沒精神啊。」這時看出雷蒙異樣的帝斯戴洛斯立刻裝作一副關心的樣子問道。而他的這個舉動,更加刺激了雷蒙痛楚。

    「混蛋,你這個惡魔!」還沒有等雷蒙發作,他身邊的幾個戰士已經再也忍受不了帝斯戴洛斯帶給他們的打擊,雖然他的話語一點嘲諷的意思都沒有,但在所有自由聯盟士兵耳中,那些話比任何侮辱他們的話更加強上百倍千倍。雖然那句話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喊出來的,但確實帶起了所有自由聯盟士兵的怒火。

    還沒有等雷蒙開口,他身邊幾乎所有的士兵都紅著雙眼衝向了菲瑞西亞人。而站在最前面的帝斯戴洛斯更是首當其衝,成為了自由聯盟士兵最大的目標。

    「真是,衝鋒時候一點章法都沒有。這種程度的訓練和土匪有什麼區別?」站在最前面的帝斯戴洛斯彷彿根本沒有注意那些士兵的目標是自己,還站在原地一邊看著他們潮水般得朝著自己湧來一邊還對對方的陣型指手畫腳。

    就在衝在最前面的自由聯盟士兵距離帝斯戴洛斯不到二十步距離時候,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一排重步兵迅速得跨前幾步,架著手中的巨型塔盾整齊得站在了帝斯戴洛斯跟前,然後他們快速的將壓低身子,將盾牌整齊得擋在了聯盟士兵衝鋒的道路上,在帝斯戴洛斯面前形成了一道鋼鐵牆壁。

    一陣金屬碰撞聲過後,雙方的第一次衝突立刻見了高下。雖然所有聯盟的戰士都是豁出了全力衝向了那道鐵壁,但在碰撞之後,所有人都被撞了出去。而對方仍然穩穩得站在原地,絲毫沒有移動過的樣子。

    「上吧,既然他們不打算讓我們離開,我們也沒有理讓他們殺不是?」帝斯戴洛斯用平靜的語氣下達了最不像進攻命令的命令。在他的一聲令下之後,站在他身邊的菲瑞西亞士兵也開始有條不紊得開始圍了上去。

    一面是失去理智的自由聯盟戰士一面是沉著應戰的菲瑞西亞士兵,戰鬥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結束了。雖然自由聯盟的士兵也不可謂不勇敢,只要還沒有嚥下最後一口氣,他們就會使出所有的力氣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但事實上面對著菲瑞西亞人整齊的陣型和加上堅固的鎧甲,使得他們正面衝突的效果收效甚微,往往要付出三四條人命之後才可能擊傷一名菲瑞西亞的重步兵。而攔在帝斯戴洛斯面前的那一排重步兵就更加了不到了。從開始到現在他們承受了最大的壓力,而到現在只有三個人因為受傷而撤到後面由他們的同伴頂替他們的位子。

    當雷蒙看清楚那幾個人身上鎧甲的紋章之後,就如同被當頭撲了一盆冷水立刻清醒了過來。那一隊重步兵身上鎧甲和盾牌上清一色得刻印著赤紅色的龍頭紋章,而在整個大陸中擁有這個紋章的軍團只有一個,就是炎帝帝斯戴羅斯直屬的炎龍重步兵團。這支重步兵團幾乎完全是帝斯戴羅斯一手調教起來的,雖然罕有機會上場,但實際上在菲瑞西亞帝國內的大部分人都將這支軍團排在了僅次於皇家禁衛軍的帝國第二步兵團,其實力可想而知。

    這時候雷蒙已經意識到如果繼續糾纏下去不但不會有結果,而且自己還可能會全軍覆沒,所以他當機立斷開始命令部下撤退。雖然這時大部分的自由聯盟士兵都已經殺紅了眼,但在雷蒙的厲聲呵斥下也開始了有序得撤退,希望能夠擺脫菲瑞西亞人的糾纏。不過帝斯戴羅斯顯然沒有打算放過他們,在發現對方意圖之後,他手下的士兵開始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死活纏住對方不讓他們有擺脫自己的機會。

    面對越來越糟糕的局勢,雷蒙的額頭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他已經看出了對手的意圖,眼下如果強行撤退的話很可能遭到對方的全力追殺,並且將導致局面徹底變成一邊倒的屠殺。所以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留下一支隊伍,用自己的血肉來掩護同伴撤退,但如此一來這支隊伍的下場幾乎就已經注定了。讓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部下去送死,這個決定仍然還是讓他有些猶豫。

    這時雷蒙突然發現帝斯戴羅斯突然帶著部下衝了上來,並且他本人居然沒有帶著他直屬的士兵保護,這個立刻讓他感到了機會。於是他立刻帶著部下假意撤退了一點,好讓帝斯戴羅斯能夠再突得前面一些。而他的對手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太過於在意,很快便按照雷蒙的構想衝了上來。

    看到這麼一個擊殺對方主將的機會在眼前,雷蒙再也暗奈不住自己的激動。如果能夠殺掉,不哪怕擊傷對手,都會立刻讓菲瑞西亞人陷入混亂從而一舉扭轉現在的劣勢。面對這個誘惑,雷蒙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動手了。在他的一聲大吼下,二十幾個聯盟士兵立刻撲向了衝在最前面的帝斯戴羅斯,硬是將他和身後的步兵分割開來。而後雷蒙和他身邊六七個士兵立刻迎了上去,打算靠著人數來對付帝斯戴羅斯。

    發現深陷重圍的帝斯戴羅斯一點都不顯得慌張,這時一個聯盟士兵抬起手中的短矛,對著帝斯戴羅斯的後腦直刺過去。但就在短矛即將碰觸到他的頭盔時候,帝斯戴羅斯突然將頭一側剛好避開了那次突襲。隨後還沒有等那個士兵有所反應,帝斯戴羅斯一把抓住了矛身,然後用力一拽。那把短矛連同拚命想拉住手中武器的士兵一塊被帝斯戴羅斯拉到了身邊,隨後看到那個士兵已經被自己拽得腳步不穩,帝斯戴羅斯後退一步右手肘猛得朝後一敲,剛好擊在了那個士兵的胸口,將他的胸甲都敲下去一大塊。那個倒霉的士兵顯然是不敢相信那個看起來有些文縐縐的男子居然有那麼的力氣,當即拉住短矛的手一鬆,人整個倒退了兩步。但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就看到剛才握在自己手中的短矛依然穿透了身上的鎧甲插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看到帝斯戴羅斯閃電般得殺掉一個士兵之後,雷蒙和其他人已經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男子絕對要比想像中的恐怖的多。當下幾個人如同事先商量好的一般,同時從四面包夾上去力圖靠著自己的人數優勢來壓倒對手。但就在他們剛剛靠近帝斯戴羅斯的時候,只見他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隨即手中的短矛突然間如同旋風般得圍繞著身邊旋轉了起來。最靠前面的兩名戰士躲閃不及,當下咽喉被短矛的矛尖割裂。另外三人一看情況不妙,也顧不得其他都奮不顧身得舉起手中的武器打算拼著被刺傷的結果來和帝斯戴羅斯來個以傷換傷。不過就在他們的武器剛剛刺出的同時,帝斯戴羅斯猛得一躍而起,整個人在空中倒掛起來,並且同時他手中的那支短矛也閃電般得刺向了靠近他的那三個戰士。幾乎是在下一秒中,三人就帶著詫異的表情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過這時帝斯戴羅斯人已經在半空中,身子已經無法再做出什麼騰挪的動作,此刻站在他身後的雷蒙自然不可能放棄同伴用命換來的機會。他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對準帝斯戴羅斯的後背使出渾身力氣砍去。但就在雷蒙的長劍即將碰觸到帝斯戴羅斯後背的時候,突然間他感到一陣麻木的感覺從劍身上傳來。隨後,沒等他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撞在一邊。

    「雷之煉獄!你是魔戰士!」雷蒙忍著渾身的麻木感,有些不甘得說道。

    「啊,我並不是什麼魔戰士。」帝斯戴羅斯帶著一臉無害的笑容回答道,「只是在學院代課時候,為了應付不同的課程我不得不什麼都要會點。」

    「你……」雷蒙此刻一臉死灰色,他已經知道不管自己再如何努力,他都不可能再有機會,不,應該說他從來就沒有機會打敗眼前這個年輕的帝國將軍。不過即便如此,他仍然沒有放棄抵抗到最後的決心,在帝斯戴羅斯微笑著回答自己問題同時,他大吼一聲,然後如同一頭負傷的野獸在做出臨死一擊時候那樣撲向了他的對手。

    面對雷蒙這次意在同歸於盡的進攻時,帝斯戴羅斯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即他也飛快得朝前竄出一步,右手的短矛飛速得向邊上一撥,檔開了雷蒙手中的長劍。隨後他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用左手飛快得拔出腰間的佩劍,反握著直接朝著雷蒙刺去。或許是帝斯戴羅斯並不擅用左手,或許是雷蒙在最後關頭下意識的躲避起到了作用,總之這一劍最終僅僅只是刺穿了雷蒙的左肩膀,並沒有傷及他的性命。而其他自由聯盟的戰士在發現自己的主將受傷之後裡面不顧一切得衝了上去,拚死將已經失去抵抗意識的雷蒙救了下來。隨後便不顧一切得朝著要塞方向撤退。

    看到對方已經全無鬥志之後,帝斯戴羅斯也只是讓部下略為追擊之後立刻撤了回來,因為他的目的其實在雷蒙主動出擊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

    而當雷蒙在部下的攙扶下,撤回諾根要塞不遠處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此刻整個要塞已經是火光一片,很顯然菲瑞西亞人乘著自己離開之後,騙開了要塞大門最終使得這座堅固的要塞最終陷落了。而在看到這一切之後,雷蒙也在驚怒和自責之間永遠得閉上了眼睛。

    至此,自由聯盟在雷頓山脈的防線已經徹底崩潰,菲瑞西亞帝國已經完全控制了能夠自由進出自由聯盟境內的西部走廊烈風峽谷。戰火終於燒進了大陸最後一塊淨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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