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峽谷一處隱蔽的河谷處,托萊斯正在自己的帳篷中和幾個同伴商討著什麼。(小說~網看小說)從他們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他們所討論的情況並不容樂觀,就連托萊斯本人也是一副唉聲歎氣很沒精神的樣子。
「托萊斯,剛剛從西部雷頓山脈的斥候回來了。」這時一個身影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帳篷。
「哦?情況怎麼樣了?」托萊斯抬頭望去,進來的真是負責這支小隊偵查的西路。
「現在事情正朝著我們所預測的那個最糟糕的方向發展。」西路的話無疑給在場所有人的臉上都蒙上了一層陰影,「根據情報顯示,蘭迪斯一行並沒有在約定時間出現在北側山脈,並且斥候還反映他們所在的那塊山脈附近最緊下了一場罕見的暴雨,現在那條唯一可以通向北側的小路已經完全被山洪導致的泥石流堵塞,根本無法通行。」
「看起來議會現在得不得不執行後備的方案了,看起來我們又有事情做了。」托萊斯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再次移動到平鋪在自己面前的羊皮捲上。他仔細的在地圖上看了又看,似乎在計算著什麼。
事實上從潔莉在海上那場和菲瑞西亞艦隊意外遭遇戰中失蹤之後,立刻帶給整個自由聯盟非常大的震動。自由聯盟的議會幾乎是在收到消息的同時立刻下達了命令不惜一切代價一定找回潔莉。聯盟的人之所以會如此勞師動眾,與其說是在乎潔莉的生死到不如說是不希望失去一個站在自己一邊的大魔導士吧。不過搜索工作開展的並不順利,畢竟聯盟的海軍幾乎在那次遭遇中全軍覆沒,只有可憐的兩艘重傷戰艦勉強駛回了阿姆琉塞港口,要在廣闊的海域搜索一個人的行蹤恐怕和大海撈針差不多到哪去。
在搜索行動展開到第七天的時候,從雷頓山脈傳來消息。蘭迪斯所帶來的小隊在一次行動意外得將已經落到菲瑞西亞帝國手中的潔莉救了出來,但同時也暴露了他們的行蹤,目前菲瑞西亞人正在以十倍以上的兵力力圖四面合圍將蘭迪斯的小隊殲滅在雷頓山脈中。由於形勢相當的險峻,所以議會很快制定了幾套行動方案,其中最為理想的就是蘭迪斯小隊可以順利從那條密秘小道順利退回北側山脈,哪怕小道被發現,自然也有專門負責接應的隊伍會處理。而最壞的打算自然是蘭迪斯不得不將隊伍帶到烈風峽谷,固守待援。而執行支援任務的則正好就是駐守在烈風峽谷一帶的傭兵王國的戰士們。
在仔細查看了地圖上所有已知各方勢利、兵力分佈之後托萊斯終於重新將目光從地圖上挪了開來。
「從蘭迪斯救出潔莉到現在已經九天了,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他們現在的位子很可能在這附近。」托萊斯說著用手指在地圖上標有烈風峽谷南側入口的地方畫了一個圈,「菲瑞西亞人對於潔莉的重視程度絕對不會小於我們的,就算無法得到她的效忠也最少會徹底毀掉她。畢竟戰場上對方陣線中如果有大魔導士的存在實在一件相當恐怖的事情。所以他們肯定不惜一切代價阻止蘭迪斯的行動。從四周的地形和菲瑞西亞人的要塞位置來看,蘭迪斯如果沒有順利從那條小路退出的話,他唯一可能有所突破的只有西側地形較為複雜的山脈地區。而如果走這條路他們最終只能選擇從烈風峽谷回到自由聯盟的領地。不過由於菲瑞西亞人的堵截,他們很可能沒有足夠的體力和補給再撐過烈風峽谷的菲瑞西亞守軍,因此我判斷他們最有可能去的應該是分佈在烈風峽谷入口附近的某個補給營地中。」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不過眼下我們的位子也很麻煩。」一邊的西路點了點頭表示如同托萊斯的話,然後他指著地圖說道,「現在烈風峽谷的菲瑞西亞第二重步兵團兩個大隊的人正在和自由聯盟交鋒,要從對方防線中不知不覺穿越恐怕非常困難。要知道峽谷中的菲瑞西亞人之所以沒有回頭從背後堵截蘭迪斯他們恐怕就是因為他們不認為蘭迪斯有能力帶著隊伍從他們眼皮底下撤回去。如果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穿越了他們的防線,恐怕除非對方的指揮官是白癡,否則正常人都會知道我們的目的。」
「我知道有條路或許有可能能在不備發現的情況下穿過菲瑞西亞人的防線。」就在所有人都在為眼前的情況愁眉不展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磊德開口了,很快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他身上,「我過去修行武技的時候曾經來過烈風峽谷,在距離這裡不遠處有一條瀑布形成的河流,沿著那條河應該有可能穿過菲瑞西亞人現在的防線。不過那裡並沒有路,所以行動非常困難。」
托萊斯在一邊低頭思考了一會,然後用力拍了下桌子說道:「那先看下吧。磊德,你和西路一同再確認下那條路線是否安全。如果真的可以的話,我們就試試。就算不在乎潔莉的身份,只要她曾經是巴斯塔的同伴我們就沒有理由拋下她不管。」
大約兩小時後,西路和磊德重新回到了營地。不過他們並沒有帶來預期的好消息。
「有點麻煩了。」西路一邊械下身上的裝備一邊說道,「磊德指出的那條路線沒有問題。雖然叢林的路不是很好走,但也沒有到影響我們正常行動的地步。但在瀑布方向我們發現了有一支菲瑞西亞小隊駐紮在那裡,大約有三百人的樣子。看情況似乎他們的前哨情報站並且兼起前哨營地的作用。」
「是嘛。」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托萊斯背著雙手在空地上來回走了幾步,然後彷彿下了很大決心說道,「現在時間緊迫,我們已經沒有再找其他路的時間了。既然那裡有菲瑞西亞人的小隊,我們就直接擊破他們,穿過防線。」
「擊破他們?首領,這樣做會不會太危險了。」這時在托萊斯身後的一個傭兵戰士說道。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選擇了。為了保證我們可以潛入菲瑞西亞人的防線,這支小隊必須全殲在那裡,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漏網。雖然這個營地是菲瑞西亞人的前哨情報營地,但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報來看,菲瑞西亞軍隊內部組織非常嚴密,所以哪怕是有某支否則情報的機關被破壞,他們也會處於慣性的繼續維持一段時間才會發現異常。所以我們襲擊他們這個前哨情報營地之後,最少還能得到四到五天的時間才可能被菲瑞西亞人發現。在這之前我們一定要救出潔莉。」
「但對方的人數和我們差不多,要全殲的話恐怕……」托萊斯的決定發佈之後,其他的幾個戰士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擔心。
「放心吧。這個我已經想好了。」這時西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說道,「對方的營地剛好位於瀑布的正下方,而我們從席風尼亞出發之前,正好有個矮人工匠給了一點這個東西,讓我在戰場上試驗,我想它應該會很派上用場的。」
說著,西路非常小心得從他自己的隨身攜帶的背包中小心得取出了幾根用牛皮紙包裹著的圓柱型長管。
「這個是什麼?」看到西路手中那些奇怪的東西後,四周的戰士都有些搞不清楚西路唱的是哪處戲。
「怎麼說呢,這個是某個矮人工匠用他們製造的那個叫……嗯,對火yao,是火yao。他們把大量火yao聚集到一起,再加工之後製造了這個東西。給我的那個矮人管它叫雷管,據他所描述的情況來看,這些東西聚集起來的威力差不多可以抵上一個四級魔法師發動的爆炎火球。你們知道矮人們說話雖然有時候有些誇大其詞,不過大部分時候他們的話都非常有有根有據。所以我打算在我們進攻前,先找人到瀑布頂端,把這個東西點燃,然後大家應該明白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有了矮人製造雷管,接下去的戰鬥自然變得異常順利。在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之後,原本就異常湍急的瀑布水立刻朝著菲瑞西亞人的營地衝去。瞬間就衝垮了菲瑞西亞人的營地。乘著對手大亂的同時,托萊斯果斷得出擊,從三面圍攻菲瑞西亞人的營地,一舉殲滅了整個營地的菲瑞西亞人,而自己的損失微乎其微。
在徹底摧毀掉菲瑞西亞人營地之後,托萊斯立刻帶著其他同伴快速通過了菲瑞西亞軍隊的防線朝著烈風峽谷南方出口移動,他們知道現在每耽擱一刻,那些等待救援的同伴的危險就會多上一分。
而就在托萊斯一行潛入菲瑞西亞人防線兩天之後,蘭迪斯的小隊已經快要到了最後關頭,雖然潔莉耗盡自己幾乎所有的力量摧毀了菲瑞西亞人所有的投石機,但卻也是為時已晚。營地的木欄早已前一天的戰鬥中被摧毀殆盡。失去了防禦依托的自由聯盟戰士仍然沒有放棄戰鬥,所有的人都拚命的戰鬥著,打退了菲瑞西亞軍隊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幾乎所有陣亡的戰士死前都已然保持著他們緊握武器的姿勢。靠著驚人的毅力,蘭迪斯的小隊又一次奇跡般得支撐了一天。
看到菲瑞西亞人再次無奈的退下山去,聯盟的戰士已經沒有了早先的雀躍。在蘭迪斯安排了哨兵之後,所有人都拖著傷痕纍纍而又疲憊不堪的身子沉沉得睡去。按照菲瑞西亞人前幾天的表現來看,他們並不敢隨意在夜間發動進攻,笨重的鎧甲,泥濘的路面和險峻的地勢都非常不適合菲瑞西亞人作戰。但這一次所有人都想錯了,可能是連續幾天瘋狂的廝殺使得所有人的大腦都陷入了麻痺狀態,所有人都沒有意料有可能會出意外。
當夜,在菲瑞西亞人突然發動了襲擊,營地外圍負責放哨的戰士由於疲憊,幾乎連反應都沒有就被弩箭射死在自己的位子上。解決掉了哨兵之後,剩下的菲瑞西亞人立刻乘著夜色蜂擁衝進了營地。等到聯盟的戰士發現不對的時候,營地的入口已經完全被菲瑞西亞人所控制。
就在一片混亂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橫豎是死,大家和帝國雜碎拼了!」
在那個聲音的喊出之後,聯盟的戰士們立刻從混亂中清醒了過來。於是所有人都抓起身邊一起可以抓到的武器朝著菲瑞西亞人撲了上去。用劍、用拳頭甚至是用牙齒,所有的戰士都如同殺紅眼了一般瘋狂得朝著菲瑞西亞人撲去。
戰鬥一直持續到天空泛白仍然沒有結束,殘存的聯盟戰士借助著山坳狹窄的地形和菲瑞西亞人做著最後的拚搏。而這時的潔莉早已在戰鬥中耗盡了最後一絲體力昏迷不醒。
這時的蘭迪斯真咬著牙根,拚命和兩名菲瑞西亞士兵搏鬥中。他的長劍早在晚上的戰鬥中就已經折斷。此刻的他右手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搶來的手斧,左手則握著一把菲瑞西亞步兵用的戰鬥短矛。
這時兩個菲瑞西亞士兵同時舉起手中的手斧朝著蘭迪斯頭頂砍去,但早已殺紅了眼的蘭迪斯根本就不做任何的躲避,他抬起左手的短矛直接架住了兩把手斧。但對方強烈的衝擊力仍然讓短矛傾斜了下來,其中一把手斧的斧刃幾乎已經貼在了蘭迪斯的額頭上。就在這時,蘭迪斯突然大吼一聲,左手上突然猛的一發力,兩個菲瑞西亞士兵只感到從蘭迪斯的短矛上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兩人的手斧完全彈到了一邊。隨後沒等他們明白過來,就看到蘭迪斯右手的手斧猛得一揮,將一個菲瑞西亞士兵的頭顱直接砍了下來。剩下那個士兵一看情況不妙打算後退,但蘭迪斯那能就這樣放過他。沒等他退出幾步,蘭迪斯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左手的短矛準確得穿過了那個士兵身上鎧甲唯一沒有保護的地方,扎入了他的咽喉中。
「來吧,你們這群混蛋,我還能戰鬥!來啊,繼續和我打!」蘭迪斯一邊大喊著一邊朝著身邊另外幾個菲瑞西亞士兵衝去。
這時候幾個菲瑞西亞士兵看到蘭迪斯的樣子,不由得後退的幾步,眼中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此刻的蘭迪斯身上幾乎完全已經被鮮血映的通紅,大半邊臉上也全是血跡,傷痕纍纍的身體上還插著四、五支沒入大半的弩箭,其中一支甚至穿透了他的右胸膛。
看到幾個菲瑞西亞人眼中露出了懼意,蘭迪斯愈發瘋狂得朝著他們衝了過去。站在靠前的那個菲瑞西亞人看已經躲不開,索性抬起手中的短矛朝著蘭迪斯刺去,希望可以逼退他幾乎瘋狂的進攻。但還沒有等他抬起手,就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低頭時候才發現蘭迪斯的短矛居然刺穿了自己的鎧甲,沒入了胸膛中。還沒有等這個菲瑞西亞士兵倒地,蘭迪斯右手的斧頭也揮了出去,將一個試圖來營救同伴的菲瑞西亞士兵的右手直接剁了下來。看到蘭迪斯如此瘋狂的樣子,剩下的幾個士兵再忍不住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驚慌失措的逃了出去。
「放心吧,潔莉。只要我還能動,我就會保護你到最後一刻。」蘭迪斯這時忍不住朝著山坳深處昏迷不醒的潔莉看了一眼。但就在他分心的那一刻,一排銳利的弩箭從不遠處朝著他呼嘯而來。早已是油盡燈枯的蘭迪斯當即被四五支弩箭刺穿了身體。巨大的衝擊力幾乎將蘭迪斯朝後推了四五步遠的距離,而失去最後力量的蘭迪斯也終於跪倒在地無法在動彈。
「嗚……可惡,到此為止了嗎?」看著越來越模糊的視野中菲瑞西亞人不緊不慢得朝著自己靠近的樣子,蘭迪斯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最後一刻,「對,對不起,潔莉。最後的最後我還是沒有能當著你的面說,說喜歡你……」
而就在站在蘭迪斯面前那個菲瑞西亞士兵舉起自己的手斧打算給蘭迪斯最後一擊的時候一支利箭突然從遠處射來,透過他身上所穿著的重甲,狠狠得將他盯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