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保鏢在韓國 正文 第99章(大結局)
    姐夫,你不累嗎?」翠花不知他為何加快了腳步。

    「不累。」金民宇搖頭,絲毫沒有放緩速度的意思。他早已經學會如何用一種痛苦去壓抑另一種痛苦的方法,偏偏腦門和脖子上如雨洩般的汗水戳穿了自己的謊言。

    翠花伸出手來替他拭一下面上的汗水心疼道:「誰不累啊,流了這麼多汗啊。」

    金民宇不答她繼續前進,腳步似乎反而更加快了。

    「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翠花在他背上吵鬧掙脫著,金民宇拗她不過只得放她下來。見翠花還有些腳步不穩的樣子於是又上去攙扶,誰知卻被她一把推開道:「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呢。」

    翠花向進邁了一步,卻跟著倒退了兩步回來,腳下也便一個踉蹌向後栽倒。金民宇趕忙衝上去接住她,便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裡才止住了下跌的勢頭。稍稍定神之後才發現翠花正直楞楞地看著自己。二人視線相距不過咫尺,對視片刻後卻又見她嫣然一笑道:「姐夫,我真的很像姐姐嗎?」

    金民宇不知她是什麼意思,卻不得不由衷地點點頭:「是,你和秀娜真的很像。」

    翠花將頭上挽起的髮髻放下,左右輕輕擺下頭讓一襲柔順長髮散開來又道:「現在呢?」

    金民宇見她兩頰微紅,眼波如流,那模樣竟然與金秀娜一般無二。雖然他曾今也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過秀娜,可此時居然也難辨真偽。一時之間不由看得癡了,情不自禁地輕喚著:「秀娜啊……」

    翠花微微閉上眼,略帶些醉意不但不害羞反而像有些渴望的樣子。金民宇便將頭湊過去輕輕在她粉唇上啄了一下卻又立刻觸電般的彈開,隨即狠狠摑了自己一個耳光。

    翠花聽見一聲清脆的響兀地睜開眼,微弱的星光下仍依稀可見金民宇左頰上紅起的一片。不由驚詫道:「你做什麼啊姐夫?」

    金民宇咬牙切齒地憎恨自己道:「我也想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心裡明明那麼想著一個女人卻在吻另一個女人……我這樣做,怎麼對得起秀娜。我真是個混蛋!」他著著不解憤的還要再打,翠花慌忙拉住他手腕阻止道:「姐夫你不要這樣,都是我不好,是我喝多酒才會這樣的。」

    「不對,怎麼會是你的錯?」金民宇搖頭道:「分明就是我自己把持不住,是我該死。」

    「不是,不是姐夫的錯。」翠花一個勁的搖頭急道:「是我,是我的原因。因為我太像姐姐了所以姐夫才會弄錯的,姐夫剛才吻我的時候心裡想的其實是姐姐不是嗎?」

    金民宇突然望著不知所措的翠花怔呆住,半晌不出話來。這樣一來,翠花更加焦急不安的:「姐夫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過了好一會兒金民宇才又回過神來,便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有氣無力道:「不是,還是我的錯……我該明知道你不是秀娜的。」

    「哦?」翠花更加不解的。

    金民宇便道:「我其實早該知道你不是秀娜的,已經用很多種方法證明過了。秀娜不喜歡吃辣椒你卻一點也不怕;秀娜最怕水你的水性卻那麼好;還有秀娜的背上明明有道疤痕的你卻沒有……」他想著翠花既然敢把衣服脫了讓自己看,那定然是沒有的了,於是又接道:「你雖然很像秀娜可是卻有太多的地方不像秀娜了,我早該清楚的,只是自己一直在欺騙自己不願相信而已。」

    「姐夫啊……」翠花一時間竟不知道什麼安慰他好,便聽見他忽然話題一轉道:「我今天在派出所的時候,那個警官把護照還給我了。證明我沒有謊,我真的是從韓國來的外賓。」

    翠花「哦」了聲,心中仍如一團亂麻似的。

    金民宇又道:「那天我看見你和大叔在田里的時候就很感動,也想起了我的父親……他就算再怎樣錯過也畢竟是我的父親。年紀也很大了,工作又很辛苦。是已經失去了女兒的人了,如果再失去兒子一定會很難過的……」

    「姐夫你到底是想什麼?」翠花不但不明白他的意思反而更加迷惑了。

    「我其實是想……」金民宇猶豫了一下忽然下定決心的對她道:「我想明天就回韓國去了。」

    「什麼?」翠花心頭一驚,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姐夫要……回哪裡去?」

    金民宇又一遍:「我要回韓國去了,明天……就走。」

    「怎麼會……那麼急著就要走呢?」翠花仍然無法相信的強裝個笑顏道:「姐夫你在和我開玩笑吧?」

    金民宇卻一本正經道:「不是玩笑,我真那樣決定了。」他見翠花癡迷的目光頓了頓又道:「我的生命是秀娜給予的,那樣的生命不該就這樣混著,應該每天都讓它發光才對。你的很對,我要好好的過每天,還要每天都擁有值得祈禱的事情,那樣在天國的秀娜才能一起感受到幸福……這些話不是秀娜在夢裡托你轉告我的嗎?」

    「那個,當然…花支吾著,話鋒忽然一轉搶道:「可是,也用不著這麼快就離開啊?」她見金民宇那樣疑惑地望著自己,才意識到自己不捨的意思太過明顯了些,因此又忙為自己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啊爹不是還沒回來呢嗎?就算要走也應該等啊爹回來親自告辭後再走才對啊,怎麼能那麼沒禮貌啊!」

    「大叔那裡就拜託替我轉告下了。」金民宇有些慚愧地低下頭道:「我其實……真的不可以再待在這裡了。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必須忘掉那些令人痛苦的事情,可是這裡卻是秀娜的故鄉啊!一顆草,一塊土,一座房屋一片天,到處都是秀娜的影子,我怎麼還可以留在這樣的地方?更何況還有你……」

    「我……做錯什麼了嗎?」翠花知道他還在為剛才的事自責,後悔地快要哭出來了。

    金民宇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似的苦笑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像秀娜,和你在一起常常都以為秀娜還在身邊呢!每天醒來的時候都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可是還是經常會弄錯……像剛才那樣的事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再發生,壓抑不住的話會十分討厭自己,壓抑住了也只會更加痛苦。」他忽然抬頭望著翠花正色道:「所以必須要離開這裡了,反正遲走早走都是要走的。等我回去完好心情後會再回來看望你和大叔的。」

    翠花聽他那樣,便知道他心意已決再勸反而不妥。雖然也知道他再回來的承諾可能是遙遙無期了,此時卻寧願當真的:「你真的……還會再回來嗎?」這話的同時眼淚也忍不住的流下來。

    金民宇回以個安慰的笑容,雙手捧起翠花的臉用對拇指拭乾她眼淚柔聲道:「當然要再回來,以後每年都要回來看望秀娜啊……」

    第二日一早,翠花來到金民宇房前,見到門掩著便推開進去,看見金民宇已經將自己的行李箱收拾完好了,正在把拉鎖扣上。

    「都收拾好了啊?」翠花輕聲問道,言語間不免些許憂傷的神色,「真的決定就要走了嗎?」

    「哦,」金民宇回過頭來,看見翠花兩個眼眶又紅又腫的樣子,不由詫異道:「你怎麼了,眼睛紅紅像哭過一樣,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哦,那是……」翠花支吾著:「是沒怎麼睡,昨天晚上太熱了所以睡不著。」

    金民宇做個失望的樣子癟嘴道:「還以為會因為捨不得我走所以哭過了呢。」

    翠花又羞又惱地啐他一口:「不要臉,誰捨不得你了?」

    金民宇嘻嘻一笑又道:「今天沒有做早飯嗎?肚子好餓了,想在走之前再吃一頓你做的飯。」

    聽他那樣,翠花反而覺得心裡更加難受。因此也軟下話來:「外面做好了冷面,餓的話就自己出來吃吧。」

    金民宇大口大口地吃著冷面,像是餓了好幾天沒吃飯般的。一抬眼就忽然發現翠花正全神貫注地看著自己吃麵。金民宇頓時怔住,一口面也在喉中吞噎了好一陣才嚥下去。

    「為什麼那樣看著我啊?害我差點噎著……」他埋怨了句,忽然又邪邪一笑道:「不是真的捨不得我走了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些求我,捨不得我走之類的話,我可能會考慮留下來也不定哦!」

    翠花便真的癡癡道:「求求你,不要走……」

    金民宇楞了楞,見她琢磨不定的神情反而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翠花面色忽然又一變冷笑聲道:「那就不要廢話了,快點吃完就走吧點30分村口有的班車,我送你過去。」

    金民宇有些沒趣地扒完最後幾口便回房間拿了行李出來。翠花已經在院子裡等候了,見到他出來便轉身自顧地向門外走去,連院門也不去鎖了……

    翠花也一言不發地只顧往前走著,金民宇趕上她並排走在一起,幾次想開口點什麼卻見到她一臉黑氣的樣子又阻了回來,就這樣沉默的走著。通往村口的那條有著好幾里地,今天這會卻也像縮地似的一轉眼就走到了盡頭。去市裡的動機等待著,車上只零零散散的幾個乘客。售票員從車窗裡鑽出半個身子只顧吆喝著客人上車也不忙著賣票。

    金民宇走到車門口時再等了等,見翠花始終不肯與自己話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再沒有什麼話要對我,我就上車了。」

    翠花只「哦」了聲,神情木然仍沒有任何表示。

    金民宇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剛踏上車階一步忽然還是沉不住氣的又轉身回來道:「真的沒有什麼要對我的嗎?」

    「嗯!」翠花用力點點頭,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金民宇重重歎了口氣,一咬牙剛要上車卻聽見翠花又在身後喚道:「姐夫……」

    「什麼?」他充滿期待的迅速轉身,見翠花欲言又止地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只淡淡的了句:「走好啊姐夫。」

    金民宇楞了下,瞬間又大失所望得渾身都洩了氣。他又嘲弄地笑笑自己,這次是由衷地對翠花道:「我會好好保重的。你也一樣,要好好照顧自己,大叔那裡就拜託替我聲抱歉,因為還沒有正式告辭就離開……秀娜的墳也要拜託你經常打掃,你姐姐她很愛整潔的……」想了想又道:「墳前最好也插上燈籠吧!秀娜她是很怕黑的……」

    還要再點什麼卻被小巴車的鳴笛給打斷,售票員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怎麼那麼多廢話啊,到底還走不走的?」

    金民宇應了聲,最後再望翠花鼓勵地笑了笑便一轉頭鑽進車裡去了。

    汽車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般咳喘了一陣,吐出一團濃濃的黑煙後終於啟動了。翠花目送著巴車漸漸遠去,越來越小,直到已經模糊得快要從視線裡完全消失掉她才恍如被觸動靈魂似的終於有些動容了。腳步便不由自主的隨著巴車前去的方向移去,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最後竟成了跑,嘴裡也由喃喃到終於大聲喚出來:「哥哥……不要走,快回來……」

    她就這樣一邊喚著哥哥狂奔出幾百米,沿途不停抹擦著經流不息不住的淚水,終於也還是沒能趕上巴車。於是踉踉蹌蹌地止住腳步,忘了喘息只顧望著金民宇遠去的方向癡癡得呆了半晌,忽然用盡全力歇斯底里地喊出:「哥哥……哥哥……你一定要幸福啊!」

    返程的路上金秀娜便如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軀殼般走著,對周圍的一切人或事物都完全置若罔聞的,連對面駛來一輛汽車也不知道避讓,竟混混沌沌地迎了上去。驚得那司機慌忙一個急轉才勉強躲開。剎住車後氣得破口大罵道:「你這女人會不會走路,不要命了?」

    金秀娜卻仍然傻癡癡地只顧走自己的路,時而像是嘲弄的發笑,時而又像小孩子那樣傷心的大哭起來。那司機搖搖頭沒脾氣的樣子:「真倒霉,一大清早的遇上這麼個瘋女人。」

    「哥哥……」她全然不理睬的流淚一邊自言自語著:「我最愛的哥哥啊,你怎麼就這麼傻呢?你怎麼,就認不出我就是秀娜呢……我可以吃辣椒,是因為我能夠忍住辣;我水性好,是因為物理治療期間克服了那個恐懼;我身上,一直都留著為哥哥擋下的那個傷疤;我不肯承認自己是秀娜,是因為答應過爸爸不可以再出現在哥哥面前……可是,可是……就算我不承認自己,哥哥也該認出我才對啊!怎麼可以那麼沒有耐心,怎麼是那樣笨的人啊?」

    她就這樣著,哭著,走著。也不知道怎樣恍恍惚惚的回到家,一推開院門便看見一個男人正背身在院子裡整理那些農具。聽見有人回來,便轉過身來衝她嘻嘻一笑——那招牌式的笑臉不是金民宇還能是誰?

    「還楞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收拾了傢伙下田里去,今天要干的活兒可多呢,不幹完可不許吃午飯哦!」他完全一副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金秀娜張大嘴,驚詫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自己太過傷心所以才會入魔如此的,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聽見他又催促道:「站在那幹嘛啊,還不過來幫忙嗎?」

    「你……不是剛才離開了嗎?」她傻楞楞地問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金民宇故意裝腔作勢的語調道:「本來是打算走來著,不過看到有個人又哭又喊捨不得的樣子,我怎麼可以就那樣走掉傷那個人的心啊。」

    「什麼呢!」金秀娜頓時又羞又急的,這才想起剛才一激動,面上又不自覺的多出許多眼淚來。因此忙側身一把抹掉淚水,一面掩飾道:「誰又哭又喊捨不得了?你一定是看錯了吧?」

    「你到底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金民宇冷不防的就喚道:「秀娜啊……」

    「嗯?」她習慣的應了聲才立即發覺上當了,於是又慌慌張張地否認道:「誰,誰是秀娜啊,姐夫你是在叫我嗎?」

    「死丫頭,裝的還真像。我差點就被你騙到了。」他咬牙切齒的忿恨著,一面從兜裡掏出一樣東西來在金秀娜面前晃了晃道:「我在你的枕頭下面找到了這個,現在你還敢不承認自己就是金秀娜嗎?」

    金秀娜,那便是金民宇在布拉格的時候送給自己定婚戒指。原本是藏在枕頭下面實在熬不過思念的時候拿出來的,卻不知怎麼被他找到了。心裡其實已經無處遁形了,嘴上卻還強拗道:「那,那是代表什麼的東西嗎?我還以為只是姐姐的遺物,所以才會收起來做個紀念的。」

    「金秀娜!」金民宇大聲叫著她的名字,有些惱怒的朝她走來。那駭人的氣勢嚇得她不由倒退了幾步。金民宇卻快步趕上雙手牢牢地按住她雙肩不再讓她退避,同時用那不可抗拒的口吻命令道:「仔細看著我的眼睛聽我話,一會兒也不許離開。」

    「我為什麼要看……」她還自倔強著,眼神卻不自覺的瞟了一眼,只一眼便被金民宇那凌厲的目光強烈地吸附過去,再也不敢離開了。

    「我……」他稍稍停頓平復下情緒:「不遠萬里而來,為了尋找一個可以成為我活下去理由的女人……那個女人,很可憐。小時候曾被親人拋棄在黑暗的大海裡,因此見到水就會害怕,就連看見下雨也會覺得不舒服;那個女人也很天真歲的時候都只會和一隻小鳥做伴,居然還會把死去的小鳥當做朋友一樣的埋藏和拜祭;那個女人還很傻。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有感覺的時候卻因為要面子而告訴他沒有可能,等到失去後悔的時候竟然還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初戀;那個女人更野蠻。生氣的時候可以一拳就打爆自己哥哥的眼睛,也可以把他的頭摁進海水憋的喘不氣來快要死掉了;那個女人……還是個大騙子。每次約定好無論發生什麼狀況都不會再分開,她卻每次都在危險的時候就把對方拋棄掉,自己一個人去承擔;儘管這樣……」他一口完這些時雙目早已經盈然,喉頭哽咽下才又接道:「儘管這樣……儘管這個女人看起來沒有一點可愛的地方,可是我為什麼……還是那樣深愛著這個女人,比起我的親生父母和自己來,甚至還要更愛她一些。可是這個可惡的女人,明知道我是那麼的想念她,居然還能在我面前裝成是完全不認識的另外一個人大聲和我不是……她是怎麼做到的?你怎麼能做到……」

    話還沒完全完,金秀娜已經嚶嚀一聲哭著撲倒進金民宇的懷裡……

    若干年後……

    韓國首爾教大附屬初校(首爾教育大學附屬操場上,一群群孩子盡情的追趕嬉戲著。操場一角的花壇邊上坐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長的很可愛,一邊扎一個羊角辮,洋娃娃般充滿靈氣的大眼睛此時卻多少顯得有些臃懶。她看著操場上為各種遊戲雀躍歡呼著的小朋友打個哈欠,彷彿那些都不能讓她產生興趣似的,唯一感興趣的好像只是自己手中個一根棒棒糖。她剛剝開糖紙欣賞了一會就要放到嘴邊的時候,卻不知道從哪裡滾來一個皮球。

    「這是誰的皮球呢?」她好奇的揀起皮球四處尋找,立刻就看見五六個男孩子哄鬧著衝到面前來。一個胖胖的稍大一點男孩子指著小女孩嚷道:「哦,你死定了。你偷了我們的皮球。」

    「不是的,」小女孩有點慌張地解釋道:「我只是剛剛揀到的。」

    胖男孩卻不容她分辨的:「就是偷拿的,我們全部都看到了。」他問身邊的其他孩子:「你們都看見她偷拿的是不是?」

    其他孩子一齊異口同聲道:「是的,是她偷拿的。」

    「我沒有,我沒有偷。」小女孩子急得要哭出來了。

    胖男孩卻一點也不為所動的:「你偷我們的皮球,該怎麼辦才好呢?」他眼珠子溜溜一轉,立刻就發現了女孩手中的棒棒糖:「對了,你要為你的偷竊行為付出的代價就是……」他一把奪過小女孩手中的糖便和其他孩子向相反的方向跑開,才跑了不到幾步便看見面前有個小男孩擋住了去路。

    小男孩個頭很瘦小,看上去最多只有7,8歲,戴了副小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此時卻雙手交疊的抱在胸前,大有副俠士的風範的樣子酷酷地道:「媽媽,不能欺負比自己小的同學,特別是女孩子。」

    胖男孩楞了下,聽見他奶聲奶氣的聲音不覺好笑道:「你是誰啊?敢擋在那裡是想挨揍嗎?」

    小男孩又道:「媽媽,只有失去道理的人才會向別人揮拳頭的。」

    胖男孩有點被激怒了,他走到小男孩面前極其貼近地洶洶道:「你媽媽有沒有告訴你,你今天會很倒霉?」完雙手向他胸前一推,小男孩便向後踉蹌幾步拿捏不穩重心地摔倒在地,一群孩子頓時嘻嘻哈哈地撲上去,向堆沙包那樣的將他壓在身下。

    這時候,先前那個小女孩急忙趕了過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便將這群男孩子一個一個全部扯起來推倒在一邊。小男孩灰頭土臉的從人群中爬出來竟然也十分堅強,咬牙忍著硬是沒有哭,這會兒卻只顧著到處在地上摸索著眼鏡。

    一個被推倒的男孩不服氣的爬起來就要去扯小女孩的辮子,小女孩卻十分靈巧地閃到他身體的一側,右腳跨出小半步別在他腳後跟,只用肩頭輕輕一撞,那男孩子便一個跟頭向後載倒在地。

    胖男孩見同伴被摔倒了,還道他是自己不小心跌下的。正要過來幫忙,小女孩卻搶先一步衝到他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腳趾上。胖男孩「啊」的一聲叫喚,疼的腰也蜷下來。小女孩便低下頭用頭頂迎著胖男孩的臉一撞,胖男孩當時悶哼了一聲,一個趔趄坐倒在地上。用手摸一下疼麻木的鼻頭,竟然滲出血來。頓時嚇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其他孩子們見他一哭也都唬得四散逃去。小女孩徑直走到他面前,胖男孩一時間嚇得忘了哭泣,趕緊將手裡的棒棒糖遞出去討饒道:「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小女孩拿回棒棒糖對他拌個鬼臉:「我媽媽也過,存心不善的人遲早是要吃虧的。怎麼你沒聽你媽媽過嗎?」也不管他聽懂沒有便撇下他轉身回到那個還在摸索眼鏡的小男孩面前,將手中的棒棒糖伸過去道:「看樣子好像受了點傷,這個就送給你吧!」

    失去眼鏡的小男孩此時什麼也看不清,眼前一片模糊的景象卻彷彿看見一個長著一對美麗翅膀頭上還飄著光環的白衣小女孩正笑盈盈地遞過來她的仙女棒……

    「天使?」小男孩萬分驚奇的表情,呆呆地接過仙女棒。聽見「天使」教訓道:「雖然是勇氣可嘉的表現不過還是要提醒你,我媽媽沒那樣本事的時候就不要隨便管閒事,不然可是吃虧的。」

    小男孩懵懂地點點頭,等他終於找到眼鏡戴上再去尋找小女孩的時候卻只能遠遠望見她離去的背影了。

    「請問……」他大聲地向小女孩的方向喊道:「至少,你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吧?」

    小女孩頭也不回的舉起手臂做了個向身後拜拜的手勢,遠方傳來小姑娘銀鈴般的回聲「我的名字……金愛娜。」(至此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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