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激烈不休的爭吵後,終於達成共識……
墊子就緊挨著床邊鋪在地板。!!!超!速!首!發金民宇睡地板,金秀娜睡在床沿。被子一人拉著一半,就這樣勉強剛好夠用。
金秀娜只脫掉了外套和襪子,和著毛衣裹住被子睡。儘管這樣,還是感到陣陣寒意不斷的襲來。十指緊摳著被沿,把所剩不多的被子邊努力壓到身子下面,卻仍是覺得不斷有冷風溜進來。金秀娜輕輕歎聲,艱難的翻個身,面向金民宇睡著的方向……
「我說……金民宇先生睡著了嗎?」見金民宇半晌沒有回應,金秀娜微微欠起身,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看見金民宇背著身子睡得正香,耳畔似乎還隨著他均勻的呼吸傳來陣陣輕微的鼾聲。
「真是……再惡劣的環境下也能好吃好睡豬一樣的傢伙。」金秀娜默默地抱怨著。只得勉強地合眼,咬牙支持著再睡。到了後半夜,只覺得越來越冷了,迷迷糊糊中又感覺到被子似乎被金民宇扯過去了一截,寒風趁勢更加猛烈地湧進來。金秀娜只得也跟著往床邊挪了挪,感到半截身子已經欠到了床外。剛要困著的時候,金民宇又把被子扯去一截,恍惚中金秀娜再跟著挪動下,便覺得身子如在雲端中墜下般,突然的往下一沉……
「哎喲……這是在幹什麼呢?」金民宇驚醒中,望著壓在身金秀娜不可思議的:「深更半夜的突然從面撲下來,這是什麼意思啊?就算是秀娜你真的有什麼想法,至少也因該先叫醒我才對啊,就那樣的從面撲下來算什麼嘛?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
金秀娜又羞又急地立刻從金民宇身爬下來,滿是怨恨的眼神瞪著他:「還敢問我是什麼嗎,兩個人分好的被子,為什麼要總往金民宇先生那邊扯?我就是因為那個原因,睡得好好的卻從面掉下來,你還要問我是為什麼嗎?」
「真的是那樣嗎?」金民宇被她瞪的有些毛骨悚然的,再楞住想了想,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好像,真的是有那麼回事。我是說呢,剛還在夢中見到了帝,說是要賜給我一個天使。秀娜就剛剛好在這時候從面掉下來了,還以為是帝賜給我那個……」看到金秀娜生氣的樣子,只得收起笑容道:「那個……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睡習慣了,不好意思啊。」
「真是的……」金秀娜嗤他一聲,看見從嘴裡呼出的白氣,才感覺到一雙小腳凍得有些麻木,身體也快要凍僵掉了。她想拉過被子來蓋,卻又不太好意思,只得將身子蜷起來,雙手抱緊雙腿那樣的坐著。
金民宇看見微微發抖的金秀娜,搖搖頭揀起一端被角遞過去:「拿著,一起用。」
金秀娜搖頭道:「不要。」
「我叫你拿著!」金民不容抗拒的命令道:「都凍成什麼樣子了,還要嘴硬。」
金秀娜看一眼金民宇,擰緊的眉頭好像真的很生氣的樣子。不覺也被他氣勢給鎮住,只得乖乖的接過被子,勉強地裹住身子……
第一次與金民宇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使秀娜感到尷尬到了極點,緊張的連大氣也不敢出,可惡的金民宇卻偏偏不識趣的還要湊攏過來與金秀娜緊緊的挨在一起:「我們,就這樣坐在一起聊天,一晚很快就會過去了?」
金秀娜輕輕的恩了聲,雖然感覺比先前暖和了許多,但渾身卻更加不自在了。金民宇的身體像個熊熊的火爐,從那裡傳來的陣陣暖氣要命的誘惑人。偏偏金秀娜卻一動也不敢動,直到覺得蜷住的腿都麻痺得難以忍受了,才剛一嘗試伸直雙腿,腳趾不小心碰到金民宇的腳背,便見他立刻觸電般的彈開驚呼道:「哎喲……這是什麼啊,是人的腳嗎?怎麼會那樣冷啊?」
金秀娜尷尬得漲紅了臉,把頭埋在雙膝裡不敢說話。
寧靜了片刻,金民宇忽然在金秀娜耳邊輕聲道:「我來替秀娜暖暖。」嘴裡呼出的氣體撩撥的秀娜耳根癢癢的,還來不及反對,便感覺到他一雙毛茸茸的大腳已經肆虐過來,將自己一雙小腳壓在下面,頓時覺得腳下一陣說不出的暖和和舒服。同時卻又有另一種神秘的暖流,從腳底沿著身子迅速直衝到頭頂,在腦內昇華開來,於是整個頭腦便嗡的一聲,像吃了迷幻藥一般的神智不清了……
金秀娜想要把腳抽回來,一雙腳卻像被施了詛咒似的無法動彈。那種拚命想要逃避卻又難以抑制誘惑的恐懼感讓她難受極了。「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金秀娜心中焦急,再閉雙眼努力集中自己的意志「一定要找些什麼事情來阻止。」
「那個……咕咕,它睡著了?」金秀娜心不在焉地問道。
「嗯,應該睡著了。」金民宇就著金秀娜的話回道,又覺得有些沒趣的:「幹嘛一開口就提鳥啊,人不比鳥好嗎?我好還是咕咕好?」
「咕咕好。」金秀娜不假思索的。
「就知道你會那樣說的,」金民宇自討沒趣的樣子牢騷道:「真是的,就不能哄哄我嗎?」
金秀娜敷衍道:「恩……」
過了一會,金民宇又湊到金秀娜耳邊道:「不過……話說回來,剛才看到你給咕咕包紮傷口的時候好像很在行,你以前也養過鳥對?」
「嗯,」金秀娜回答的聲音很輕:「10歲以前,有只小鳥是我唯一的朋。」
「唯一的朋?」金民宇心中微微一顫,想想如果按照金秀娜那麼說,因為從小受到了驚嚇而害怕和別人接觸,只有和鳥兒做朋,那該是多可憐的身世啊。他不由的從心裡泛起一陣酸楚來,卻又忍不住的好奇道:「那麼……現在那隻鳥在哪裡呢,在中國嗎?」
「死了,」金秀娜道。
「嗯?」金民宇楞了楞。
金秀娜淡淡道:「有一次忘記了關籠子的門……還以為是從此飛向了自由的世界,卻沒想到成為了野貓口中的美食。」頓一頓又再感觸的:「雖然已經努力搶救了,可也只能讓一支腿倖存下來……」
金民宇心中又是一動,陪著難過了會兒又安慰道:「對不起,不該提起會讓秀娜有不開心回憶的往事。」
「沒關係,」金秀娜神情呆滯的:「已經過了傷心的年齡了。」
「啊……是啊,」金民宇趕緊自我解嘲的:「都過去那麼久的事情了,應該早就忘掉了。」
「也不是,」金秀娜道:「在中國的時候,每年清明都要去小鳥的墳前拜祭它。」
「什麼,」金民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拜,拜祭小鳥的墳,那個我沒聽錯?」
「是……」金秀娜字音都拖的很長,又顯得那麼虛弱的:「雖然只剩下了一隻腿,我還是用肥皂盒裝在了裡面,埋在了伯母院裡的大樹下……我還給它立了塊碑。」
金民宇撲哧一聲笑出來,但又立刻收起笑顏強裝嚴肅道:「對不起,那個……不是想話笑秀娜你的,只是……實在很難理解那樣的事。」
「只是小鳥的話,金民宇先生可能沒有辦法理解它,」金秀娜聲音越發細微的:「如果當作是朋的話,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那樣做了。」
「啊,是啊,」金民宇連聲附和的:「朋的話,就必須要那樣做了。」又發自心底的感歎道:「以為只會揮動拳頭的我們的秀娜,想不到還有這樣可愛的一面啊。」
「所以……真的喜歡我了嗎?」金秀娜像是熟睡中發出的聲音般。
「什麼?」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得金民宇楞了楞,嘴裡還是立即回答道:「啊,是……」稍頓一頓又再點點頭確定道:「是,是真的喜歡秀娜你。」
金秀娜道:「為什麼?」
「那個嘛……那個……就是……」金民宇腦裡像計算機般的迅速閃過一萬條理由,卻又覺得沒有一條能適合在這樣的時候表達出自己的真意來。支吾了半晌才鎮定下來道:「其實,剛才秀娜你問我為什麼喜歡你的時候……沒有對你說謊呢。的確是因為秀娜你總管著我,所以才喜歡的。」
「為什麼?」金秀娜夢囈般的聲音。
「因為……因為被管著的感覺很好,」金民宇神情異常認真道:「沒有黑暗怎麼知道光明的可貴,完全沒有束縛的自由對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我想我已經喜歡被秀娜管著的那種感覺了。因為被管著的時候,至少知道……有個人是真心的待我,會關心我的身體狀況,擔心我受到傷害,也會……做好飯等我來吃。一直以來,只能籍著父親耀眼光芒下一絲餘輝而生存的我,真的也……很想吃那樣的飯。想和爸爸還有秀娜你一起吃阿姨做的飯,也想吃……秀娜你做的飯。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資格吃那樣的飯,也知道自己有很多壞習慣,我也……十分討厭那樣,很想改掉所有的壞毛病。秀娜你在我身邊管我的時候,我會很想要努力改掉自己的缺點,如果秀娜你不在我的身邊……我怕我會沒有要改正錯誤的勇氣和決心。所以就請秀娜你一直待在我身邊,直到我把缺點全部的,全部的都統統改掉之後……到那個時候,秀娜你再……」說到這裡,金民宇又忍俊不禁地笑出來:「到那個時候,英俊瀟灑,又富有的我,沒有任何缺陷的完美無缺的我,秀娜你還捨得離開我嗎?到那個時候,秀娜你會愛我會為我著迷……恩?」
金秀娜半晌沒有回音,金民宇扭過頭去,發現金秀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的睡熟了。輕輕一碰,頭便向一側斜下來,正搭在金民宇的肩膀。
第一次如此接近的欣賞金秀娜,那皮膚白皙細膩,臉膀的線條柔和飽滿。睫毛修長齊整,鼻樑精緻堅挺,惟獨一張小巧的粉唇下面咕咕囔囔像是在咀嚼著什麼東西。看著金秀娜那稚嫩熟睡的模樣,金民宇不覺好笑道:「睡像可不太好啊!」再多看一眼她那恬靜又絕美的睡容,一剎間便覺得自己肩負著的是難以言容的甜蜜和幸福,便又情不自禁地湊過去,輕輕吻她的香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