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鬥智
碧雲飛看了立在窗台上的段飛和老頭一眼,似乎感覺到老師朱玲玲在頭頂使勁喘著氣,卻絲毫無力的樣子。
碧雲飛心由驚到悲,由悲到憤,由憤到驚,想起了老頭時常交代的遇事要冷靜的教導,強行壓下心中的悲憤,慢慢冷靜下來!
看了看染滿鮮血的雙手,黃色的藥丸變得鮮紅欲滴,碧雲飛想了想,慢慢地彎下腰來,將生命青丹一分為二,在手中比了比樣,分別塞入劉霞和紅衣女孩的嘴巴中。
感覺到二人無知無覺,昏迷不醒,蹬了下來,分別扶起二女,湊近二人嘴巴,溫柔地吹吸起來,直到兩半藥被二人慢慢嚥下才停下,把二人扶到沙發上,小心地將身子放正。癡癡地來回看了二女半響,心中一陣感動!
人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可是現在碧雲飛現在消受的美人恩何止一個兩個,小雪小水捨生忘死、劉霞深情款款,紅衣女孩默默奉獻,這都讓碧雲飛感動萬分,她們的恩又何止是小小恩惠,都是那生死相護的深情重義!那是值得人用生命卻保護去捍衛她平安保證她們幸福的情誼!
可是現在四人都生死未知!
他只知道在巨鴉腹中倒下之後醒來就到了這裡,還不知道是小雪小水已經將他救出博物館古物,如何走出博物館的,因此,現在他對小水小雪的消息一無所知。
碧雲飛靜靜地看著二女,一動不動,似乎雕像一般!心想如果不能救醒二女,今晚同歸於今又如何。
窗台上的二人也一動不動,老頭靜靜地看著碧雲飛,一聲不吭,似乎雕像一般!!
身旁的段飛也是一動不動,卻是靜靜地看著靠在沙發上的二女,似乎雕像一般!
二女緊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無色,帶著一絲絲憔悴!靜靜靠在沙發上,面對著碧雲飛,似乎雕像一般!
「小子,給你給個機會,拜我為師!」
半響之後,老頭乾咳了一聲,尖聲冷道,臉上卻極力露出嚴肅嚴重、慈祥友好的笑容!
「啊?!」
老頭一語出,碧雲飛和段飛同時驚醒過來,碧雲飛剛才傷情的情形令他氣餒,朱玲玲那窒息地掛在天花板上的情形似乎又出現在面前:
「大仇未報,且可輕言放棄!更何況按照生命青丹的藥性,二女未必不可救!」
碧雲飛聽老頭略略說過生命青丹,不但可以增進牧鬼人修煉進度,甚至可以起死回生,故稱生命青丹!因此聽了紅衣女孩的話後才停止吞食,吐出來給二女融進體內。雖然一分為二,不知後果如何,是否可以救醒二女,但是怎麼能輕易放棄呢?
段飛卻是猛地回頭,看向老頭:
「三師父,他……」
話未說完,老頭伸手搖了搖,中途打斷,段飛只得閉嘴,不解地看向老頭,又看向碧雲飛。
老頭不管段飛驚疑不定的樣子,目光炯炯地看向碧雲飛,等待他的回答。
「你是段飛的師父?」碧雲飛看了看面前沙發上的二女,心中一動,頭也不回,平靜地問道。
「是啊,怎麼樣?拜我為師,你實力以後決不低於他」
老頭煞有其事,看到碧雲飛似乎有些意動,頓時興趣盎然,一下子飛到屋內,出現在碧雲飛身旁,一把抓過碧雲飛,向自己身前拉了過來。段飛愣了一下,也跟著飛入辦公室,陰陰地盯著碧雲飛,不知道想著什麼。
碧雲飛緩緩轉過身去,看了看老頭,只見他那碩大的頭顱緊緊壓在瘦下的軀幹上,似乎營養極為不良,滿面乾癟皺紋,雙目如電,緊緊地盯著自己。
「他殺了我的老師」碧雲飛平靜地看了剛剛飛來的段飛一眼,向老頭說道:「我不可能和仇敵同一個師傅!」
「他殺了你老師?」老頭疑惑地回過頭,段飛前段時間來過這兒,但是回去之後只是告訴自己,這兒出現一個大貨了,咱們九幽派可能會出現一個修煉的好東西!卻不知道他殘害朱玲玲的事情。
碧雲飛點了點頭,冷冷地看向段飛,沉重道: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說我會和我殺父仇人同一門下嗎?老人家,你讓開吧,今天我要為我老師報仇了!」
老頭聽了碧雲飛的話,猛地回過身來,深深地看了碧雲飛一眼,心裡又暖又急,暖的是碧雲飛的一日為師的話,急的是段飛如果真作了這等事情,這個好徒弟恐怕要泡湯了!
看到碧雲飛帶著仇恨的目光冷冷地看向自己身後,急忙回頭,驚疑地看向段飛,只見段飛似乎沒有看到碧雲飛的眼神一般,淡淡笑著,看著碧雲飛。
「真有此事?」老頭問道
段飛點了點頭,承認了他殺死朱玲玲的事情,笑了笑,沒有說話,彷彿這是極為普通的事情。心中卻暗暗高興:
「這回看你還到處收徒弟不?」
「啪!」
老頭突然一巴掌打去,打在段飛那帥氣無暇的笑臉上!
段飛臉色一鄂,沒想到老頭會打他,卻也躲閃不開,拉扯之下,面孔頓時一變,變成一張血肉模糊的骷髏頭!
光滑的面具掉在胸脯上,緊緊聯在脖子之上,兩隻眼睛閃閃地看著老頭,露出不解的神色。
碧雲飛也沒有想到老頭會突然打了段飛一巴掌,也是一愣。
「小子,那時候立場不同」
一巴掌之後,老頭轉過身來,盡量慈祥和氣理性地說著,希望能化解碧雲飛心中的仇恨!
一邊說著,回頭生氣地瞪了段飛一眼,心中暗暗罵這小子沒有眼光,竟然沒有發現這個學生天資過人,現在牧鬼人各派人才凋零,連那些正派人士都在東拐西騙,更別說他們這些名聲不好的邪派了,他應張陰寒之邀,來中財大這麼久了,卻沒有發現這個天之優好的碧雲飛!為門派做點事情!
老頭不知道的是,他太小看段飛了,段飛早發現碧雲飛天資優質,只不過那時候他心中想到的是那「悲傷的眼淚」而不是門派凋零的人才!
「嗯,我明白」
聽了老頭的話,碧雲飛不禁沒有反對,點了點頭,平靜地答道。
「你,你真的明白?」
老頭一聽,頓時大喜,碩大的頭一下子扭了回來,高興地看向碧雲飛。
「是的」
碧雲飛回答,再次點了點頭,看向老頭。
「啊哈哈,這,這麼說你同意拜我為師了嗎?」老頭性高彩烈,不敢相信地問道。
段飛在旁邊也意外地看向碧雲飛。已經將面具拉回面上的雙手停了下來,骷髏頭閃著兩隻幽冷的目光。
「沒有。」
碧雲飛搖了搖頭,眼睛緊緊盯著段飛,射出仇恨的光芒:
「殺師之仇,焉能不報!」
「你……哎」
老頭頓時無語,歎息了一聲,活了這麼多年頭,人也成精了,剛才是因為激動沒有細想,此時稍稍冷卻了熱情,旋即明白了碧雲飛的意思,他能理解當時立場不同產生了仇恨,但是師仇也不能不報,換句話說他雖然表示理解當時的情景,但是和段飛勢不兩立,也不可能拜入自己門下了。
「如果你覺得我沒有錯,請你給我一個公平搏鬥的機會!」
碧雲飛回頭過來,看向老頭,平靜地說道。
畢竟,一方面自己勢單力薄,還有兩女在身後,對方兩人一個已經夠自己頭痛,哪知道連老頭也來了!另一方面,如過能爭取老頭,能將劉霞的傷害救好,看看紅衣女孩的傷勢,那就更好了,不過這點,碧雲飛不敢奢望。只是,如果有一個機會,能在毫無風險情況下救好二女,碧雲飛似乎沒有理由不抓住。
「你是想要我不出手幫助段飛,還要我幫你救助這兩個女孩子?」老頭仰起碩大的頭看向碧雲飛,但是碧雲飛卻覺得是自己仰視他,這,似乎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感覺而不是錯覺!
「這……」
碧雲飛沒有想到老頭一語道破心中的打算,嫩臉一紅:「如果前輩肯成全的話,小子感激不盡!」
要是老頭要能出手救助二人的話,碧雲飛其實又何止是感激不盡呢,叫他大爺都行了,碧雲飛這麼想的。
老頭也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注目看了看二女,回頭看到碧雲飛滿臉期盼地看向自己,笑起來,半響之後,果斷地搖了搖頭:
「第一、她們既然不是我老頭的什麼人,我憑什麼救她們啊!」
「第二,要不要我幫忙的似乎不是段飛,而是你,就算你能滅掉段飛,你看過看著自己弟子被仇人殺害的老師嗎?正如老師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徒弟對我來說也是親人也是兒子。」
「哈哈」
段飛這回終於聽出道兒來了,在身後哈哈大笑起來:「就你,還想找我報仇?」
「那就試一試吧」碧雲飛淡淡說著:
「不過這兒不利於我們決鬥,我們換個地方吧!」
兩女這樣躺在旁邊,面對兩個強敵,碧雲飛實在不敢輕舉妄動,他可不會天真地認為老頭能在旁邊乖乖看著自己決鬥,傷害他的弟子而對旁邊自己關心的人無動於衷。他聽了老頭的話,知道此路不通,正暗暗著急,看到段飛給了自己一根桿子,急忙抓住。
「好小子」
老頭一聽,暗讚了一聲:「心思敏捷,情深意重,穩重謹慎,是可造之才!可惜啊可惜,不能收服,就只有毀滅了!」
「什麼你都算盡了,你當我傻B!?」段飛看著碧雲飛大笑,他喜歡看著碧雲飛絕望的眼神,他喜歡那種感覺,因此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碧雲飛絕望的機會。
碧雲飛看了老頭讚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心中一驚,聽到段飛這樣說,知道此路也不通,情急生智,心中一動,笑了起來,故意強勢地看向段飛,不屑地說道:
「小子,你還不夠資格和我說這話!」
「什麼,你,哈哈」
段飛一聽碧雲飛話,看到碧雲飛滿不在乎地徐視著自己,頓時大笑起來,似乎世界上最搞笑的事情莫過於此了。
「啪」
哪知道他笑聲未落,碧雲飛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那剛剛撫平的帥氣的面孔上,又露出那血肉模糊的骷髏頭來,面具掉到胸前,緊緊聯在脖子上。
老頭在旁邊一看,頓時淺淺大笑起來:
「哈哈,有意思,小子你有意思!」
老頭何許人,一眼就看出碧雲飛使出的正是他剛才打向段飛的手法,剛才自己含怒而發,不自覺使用了一些技能,竟被旁邊的碧雲飛學到手去,又用在段飛那張帥氣的面孔上,有模有樣,似乎要激怒段飛。
「你!」
果然,不出老頭所料,段飛被這玄妙的一抓,無論怎麼也沒有躲過,又被他將自己珍惜萬分的面孔又抓了下來,頓時大怒,卻沒有想到這抓為什麼那麼像老頭的手法,怒喝一聲,就要越過來老頭,衝了出來。
「你什麼你!」
碧雲飛猛然大喝一聲,打斷段飛,義正詞嚴地呵斥道: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把它搞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謂之不孝!在古屋裡,明明看到九幽派的秘密據點有人侵入,不謀趕出敵人,卻想著祖宗的十八顆金頭,謂之不忠!明知朱玲玲老師單純無暇,她卻要去傷害他,謂之無情,對你傾心相愛,你卻要將她練成你的鬼奴,謂之無義!你這等不忠不孝,無情無義的畜生,你有什麼本事,可以和我一鬥?」
「哈哈,嘿嘿,哼哼!」段飛聽碧雲飛罵得理直氣壯,似乎自己就是他手下隨手一捏就消亡死絕的小丑一般,頓時氣得語無倫次,狠狠道:
「小子,但願你身手和你的嘴巴一樣厲害,否則你死定了!」
「你這是挑戰我嗎?」
碧雲飛冷冷地看向段飛,猶如一個上位者看著那可憐的下位者:
「我想你乘早和你師父聯手對付我行了,免得等下打輸了再去求他,讓人笑話!」
「就你,就憑你?」
段飛狂笑:「今天不用師傅出手,我也能將你碎屍萬段!」
「老前輩認為呢?」碧雲飛看向老頭。
老頭搖了搖那碩大的頭,知道段飛已經上了碧雲飛的當,點了點頭,快速地掃了一眼沙發上兩人,含糊其辭道:「我絕不出手對付你」
「是嗎,那好,我就教你這個沒有出息的徒弟兩招,讓他知道什麼叫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碧雲飛笑了,他那不知道老頭打的什麼注意,一邊說著,退回一步,立在沙發旁邊,從懷中取出一條長帶子,將二女捆綁起來,背在自己身上,笑笑地看向老頭:
「為了不讓世人笑我欺凌弱小,我這樣算可以了吧!老前輩總不會趁機向我身後的女人出手吧?」
老頭看他識破自己想法,鐵青著臉,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段飛氣得鬚髮乖張,嘿嘿冷笑道:
「小子,等下讓你知道我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