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牧鬼人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取捨
    「哎!」女子看了碧雲飛的神色,頓時知道此行的結果了,下一句想要讓碧雲飛刪掉手機上的圖片的話頓時吞回肚子,碧雲飛心神根本就全在上面,肯定難以回頭了,說了又有何用呢?於是沒有回答,卻歎了口氣,半響之後才幽幽說道:

    「我知道你想救胡蝶、救出劉霞,但是目前你的實力是不夠的!黃彩霞的事情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的!裡面牽涉的東西太多!」

    女子一邊警告碧雲飛別插手黃彩霞的事情,剛才那熱情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碧雲飛頓時感覺到氣氛的異樣,知道事情的嚴肅性,想了想,問道:

    「那怎麼辦?」

    碧雲飛知道女子的異能應該超過了自己,不然也不會在那天能從以鬼嬰蠱附身劉霞的鬼靈手中救下自己,本想說你可以幫我的,哪知道紅衣女子卻搖了搖頭說你別指望我,我也幫不上你,我現在的實力也比不上他們。碧雲飛一聽,頓時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不甘地說:

    「那也不能不救啊!」

    就算是陌生人,碧雲飛不是那種見死不救之人,更何況劉霞和自己如姐弟一般,關係極為親密,而胡蝶更是恩師胡漢生女兒,又將自己看成大哥哥一番,怎麼能因為危險就甩手不管呢?

    其實,在碧雲飛心目中,早已經有了定論:無論結果多麼殘忍,他都要去闖去拼!但是既然兩個人都不是對方的對手,那何必再扯上這個女孩!

    碧雲飛激動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旋即反映過來,低頭想了想,才有抬起頭來,看向女孩,改口道:

    「其實我倒有一個好辦法的,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不惹他就是了!」

    「躲?」

    紅衣女孩一聽,奇怪地看向碧雲飛,在她三年來暗中觀察碧雲飛,他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不可能這麼快就被自己說服的。

    女孩知道,躲是躲不掉的,但是碧雲飛這麼說表示已經聽取自己的建議了,但是女孩認為這似乎有些不真實,看著碧雲飛,有些好奇。

    「是」

    碧雲飛點了點頭,笑容淡然消極,半點看不出什麼異樣。

    紅衣女孩看了半響,沒發現什麼,只得作罷,心中反而有些失望,淡淡地說:

    「這樣最好!……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說著看了碧雲飛一眼,身影淡淡消失。

    閱覽室的燈光卡嚓卡嚓又亮了起來。

    碧雲飛知道是女孩搞得鬼,要是換著往常,可能會罵上一兩句,

    「做人要低調,沒事搞這麼多調調幹什麼?」或者恍然大悟:

    「暈了,我竟然忘記了問她的名字!」

    但是此時,碧雲飛突然沒有了種興致,一股孤獨無依的感覺淡淡襲來,從小因為父母忙碌而學會了自立更生,學會了不求人,長大以後雖然結識了老頭,但是老頭卻又讓他大隱,現在只有劉霞、胡老師一家等還在記得他,按理,那天自己及其虛弱之際看到亮麗如仙一般的紅衣女子,心神震動,但是碧雲飛總覺得,自己和她之間似乎多了寫什麼,想起了女孩臨走的話,心中也不好受,主要是那種淡淡的情緒衝擊了碧雲飛,那麼陌生,那麼隔閡!

    碧雲飛,一動不動,愣愣地佔著,孤零零的站在諾大的資料閱覽室中,似乎這個時空就只有他一人,淡淡的憂傷洶湧而來,半響之後順著身後的牆壁,坐了下來。

    碧雲飛本來想出去的,經過女孩這麼一攪合,心中有些煩亂,難道自己真的要撒手不管?這黃彩雲一事到底隱藏著什麼?難道真的有如此聳人聽聞嗎?

    碧雲飛是一個分辨力極強的人,從紅衣女孩的眼神中,他知道了事情真的不簡單,可是她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呢?隱藏了什麼呢?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卻又前來提醒呢?

    碧雲飛想著,有些頹然,看著角落裡面的剛才自己放上去的報紙,掏出手機,看了看那張清秀的面孔和露出詭異氣氛的繡花鞋,碧雲飛沉思了半響,不停地給自己打氣:

    「就算是打不過又如何,我可以找老頭!」

    碧雲飛想著,其實就算老頭也不行又如何?如果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被邪惡鬼靈殘害,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碧雲飛忍不住站起身來,看向架子上方的木盒子,取了下來,打開一看,孟子那至聖至偉的話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生,無所欲也

    義,亦無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

    捨生而取義也!」

    碧雲飛忍不住又輕輕念了起來,此時心境不同,想法卻是那麼驚人的相似,心中赫然開朗,想起了朱老師之死、段飛蹤影全無,自己那愧疚、自責,如被抽掉靈魂一般的感覺,如果劉霞、胡蝶再遇難,那自己又如何能原諒自己,難道要像現在一樣,每天去墓地給她們燒點紙錢,回憶相處往事嗎?

    碧雲飛想著想著,情不自禁之霎時衝動,掏出硃砂筆,在孟子新編的封面上,在這幾行字的旁邊,乘著心神震動瞬間,唰唰寫了起來:

    「茫茫塵世,生死劫,幾人看透前後!恩怨情仇,一句了,何堪短促人生!

    相愛甚難,生死不同,枯槁形容悴!

    幾多憂愁!有情無緣恨酒!

    山花爛漫孤塚,青衫憑弔了,滿面淚流,心死莫哀,一曲畢,山清水秀亦然!

    嬉笑若在,人影依稀溫柔,幾絲孤魂。

    捨義取生,苟活於世如何!」

    碧雲飛手飛一般動著,龍飛鳳舞一般,瞬間而就,收筆矗立,看了看,心情依舊澎湃,於是忍不住將聖人語再看了一遍,又看了自己詞,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恢復理智,才發現自己一時激動,竟然在圖書管的書裡面胡亂塗寫,而且還是硃砂筆,紅色的字跡丹紅若血!

    碧雲飛急忙將書立起,四處瞅瞅,確信整個閱覽室只有自己一個人,才又將書平放,看著紅色的草體念奴嬌,皺了皺眉,突然間頑皮地笑了起來,運起五行術中木術,幻起中指,指向那闋紅色字跡,低喝一聲:

    「隱」

    字跡便淡淡隱身而去,消失不見。

    碧雲飛看了看,用手拍了拍,白皮書黃色依舊,聲人語依舊,再才滿意地合上盒子,低著頭,急沖沖出了資料室。

    碧雲飛走出資料室沒多久,資料預覽室的日光燈傳來卡嚓卡嚓的響動聲,瞬間熄滅,剛才那個紅衣女孩又出現在剛才消失的地方!

    「他難道是留遺言?」

    女孩一遍說著,滿臉好奇,小心地看了已經關上的資料室的門一眼,逕直走到資料架下面,取下木盒子。

    「啪」

    盒子應聲而開,女孩取出泛黃的白皮書,也不管閱覽室黑漆漆一片,低聲念了一遍孟子那段捨生取義的話,喃喃道:

    「他這是什麼意思?」

    舉著黃皮書,想了半響,不知所以,突然發出一聲輕呼:

    「咦!」

    急忙豎起中指,對著黃皮書橫七豎八地劃了幾下,低喝一聲:

    「顯」

    碧雲飛那段朱紅色的字跡便出現在女孩面前,紅衣女孩笑了笑,彫蟲小技!

    一邊說著,舉起黃皮書,輕輕念了起來,剛念了幾句,身影輕輕一抖,頓時呆了,木然機械地站著,久久沒有動靜。

    碧雲飛走出資料室,看到各個閱覽室的燈光依舊亮著,但是已經人去屋空,只剩下聊聊在收拾這東西,圖書管理員警惕地看著他們,別讓他們渾水摸魚。

    來到大廳,獨孤小雪三人依舊在認真地看著書,他們面前各自擺著一大堆厚厚的資料,一看到碧雲飛走了出來,頓時全部站了起來:

    「你剛才去哪兒了?我們怎麼找不著你?你還要查資料不?」

    「你們找到什麼了?」碧雲飛看到三人面前的資料,和他們埋頭苦幹到現在的執著,有點感動,心裡一動,打住了想要炫耀似地說大豐收的話,急忙問道。

    碧雲飛認為,心想何必讓她們跟著呢,若果非要犧牲,那麼一個人足夠了!於是也不想把紅衣女孩告訴他的事情告訴三人了。

    「找到了,找到了很多了!」三人同時高興地搶著回答:

    「你看,這是我們編號號的,嗯……001號!」獨孤小雪說著,一邊在小水那邊的資料中取出一本書,指著一則新聞告訴碧雲飛:

    「這是明星陳麗自殺的新聞!」

    碧雲飛一聽,莫名其妙,哪跟哪啊,結果報紙一看,是當時自己塞給他們的花邊新聞書籍,上面有一則新聞,當紅的知名女明星陳麗自殺!旁邊有一副女明星生前的圖片,新聞介紹女明星身前的事情及其臨死前幾天的異狀,說是因情因事業不如意,跳樓自殺了,而且還是跑到朋友家去自殺的!碧雲飛一看,也升起一絲絲怪異,不過馬上煙消雲散,搞笑地看著三人:

    「一整晚,你們都是給我這些資料嗎?」

    「是啊,你不是說有些靈異、驚悚的新聞嗎,到了這兒,你又給我們這類書刊,因此我們就一直在這上面找呢!」

    獨孤小雪看到碧雲飛笑容,感覺倒有些不對,將前因後果再回想一遍:「是的,沒有錯啊,怎麼啦?」

    「這些全部是你們今晚找的?」碧雲飛問道,指向三人面前的一大堆書刊、報紙、雜誌、歌星性格測試等

    「是啊,我這還有!」

    小水回到,一邊從桌子下抱起一堆來,胡蝶也在那邊搶著回答到:「還有我這堆!」

    「全部都是花邊新聞的,圖書館裡面花邊新聞的書刊中凡是有這類新聞的都在這兒了,你看我們編號都到了7102去了!」獨孤小雪一邊將他們遞過來的資料按順序排好,一邊自豪地說道。

    碧雲飛一把抱過獨孤小雪面前的書,胡亂翻了一眼,還真全部是花邊新聞的書籍,那個明星死了,那個作曲家吸毒了,……

    小水的也是這樣!

    胡蝶的也是這樣!

    碧雲飛將獨孤小雪排好順序的三堆書堆在一起,竟然比自己著1米八幾的個子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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