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頭呢」小雷含糊地回道,趕緊著扒了碗裡的兩口飯,急急便領著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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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雷,來,你哥要我送碗湯給你補補。」那女人一會便出現在房門口,手中端了個大搪瓷碗。雖是荊釵布裙,模樣兒卻顯清秀可人。鵝蛋臉,膚色白晰,身材高挑。睫毛濃密長翹,襯得一雙大眼又黑又亮,靈動有神,又透著掩藏不住的精光。
筱葉瞧著那女人面生的很,分明是沒有見過的。再看她手中的搪瓷碗裡,也只是些蛋花湯,已經不在冒熱氣了。
「嫂子」花大雷掙扎著就下了床,筱葉忙扶住他,頭腦中閃電般搜索,嫂子?花大雷哪位兄弟的老婆啊?她不認識,等會鬧笑話了咋辦?看她的年紀與葉子差不離三兩歲,因而筱葉心裡猜測她會是花大雷三哥或四哥的妻子?
「葉子,兩年未見,你真是越發的漂亮了!」那女人將碗擱在方凳了,就朝筱葉熟絡地笑道:「聽你哥說了,今天的事多虧了你!」
筱葉突然嘴笨了,脹紅了臉木訥道:「沒沒什麼。」
那女人掃了花大雷一眼,盯著筱葉就呵呵笑起來。這兩人被笑的心裡發毛,紛紛低下頭不敢瞧她。
「大雷,屋裡有個女人就是好哪。縫縫補補、打打掃掃的事都被屋裡的做的妥當穩貼,是不是?」花大雷的嫂子臉上的表情顯得高深莫測,卻是和和暖暖地對他們笑道。
花大雷瞧他嫂子眼神有意無意間瞟向床上,不禁越發的尷尬、侷促不安。家裡只有一張床、一個被窩,因而就算是外人也能猜忌這兩人夜裡是同床共枕。筱葉臉騰地又紅了,心律整個就不齊。
所幸那女人也沒想著要折磨他們,扭頭朝花大雷溫和道:「小雷啊,搭把手餵你爹爹喝完這湯。大雷,你慢些吃,我和葉子出去談點事。」
筱葉有些莫名其妙地跟著那女人往外走,談點事?談什麼事?
那女人自顧自地走近廚房,在長凳上坐下,瞧筱葉還在門口傻愣著,朝她招手笑道:「進來坐吧!」
筱葉心裡鬱悶了一下,這裡是她家,怎麼反而搞的自己好像是客人般。
兩人坐定,那女人細細地盯著筱葉瞧,突然一笑,整張臉都伸展開來,似一朵鮮花慢慢在綻放。
筱葉愣了,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嫂子你真好看。」
那女人也愣了一下,呵呵笑起來,似銀鈴般清脆。
「傻葉子!嫂子再好看會有你漂亮?你真是笑話嫂子了!」那女人笑的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親暱地輕捶著筱葉。
筱葉嘿嘿乾笑,方才意識到依著葉子的容貌誇別人好看,簡直不是抬舉人。所幸那女人並不惱,依然笑的很開心。筱葉心裡頭突然就很溫暖了,說實話,這地方第一個對她和善的人是春燕嬸子,再就是花大雷的二姐也不那麼仇視自己。但,還是第一次有人對自己這般,怎麼說呢,就是像姐妹般。
「前些日子帶著兩個娃子回娘家小住了些時日,回來本該就來看你,不料發生了那樣的事。」那女人淺笑道:「不會怪嫂子吧?」
「哪裡哪裡」筱葉客套道,內心說不感動是騙人的,這地方哪裡有人會這般和和氣氣地與自個說過話?但要命的是,她連人家是誰都還沒搞明白。
「只是」那女人臉色突然嚴肅起來,幽幽地道:「為什麼又要回來?當初我便勸過你,一旦離開,便不要再回來!大雷心裡有多苦,你可知曉?」
筱葉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當初,倒底發生了什麼事?葉子,是主動走的?為何她要離開?
那女人仔細地瞧著筱葉臉上的反應,半晌方才長歎了口氣,低低道:「回來了也好,以後對大雷好點!」
筱葉忙點頭答應,先應著她。
語氣一轉,那女人卻又一臉的輕藐嘲諷道:「你又何必幫她,一個這般作賤自己的女人!」
什麼?筱葉愣了半晌方才明白她說的那個作賤自己的女人是指花小青。
「唉」筱葉亦歎氣,「娃兒看著可憐啊!」
「怪誰呢!」那女人仍是咄咄逼人,「當初就不該和那麼些亂七八糟的男人胡搞!這種事,總有一天會被人知曉。現在可好,男人沒了,就是自個的兒子這輩子也見不著面了。」
「嫂子」筱葉遲疑地問道:「三三姐她,為何要做出那種事?」
「鬼才知道!」那女人眼底儘是不恥,轉而又歎氣道:「大抵是婚後幾年沒有所出吧,公公婆婆對她很不好,丈夫的態度也日漸冷淡。她便偷偷與外面的男人有染,賺幾個子兒花花。你是知道的,她向來便愛打扮自己,她婆婆又將錢管的緊。」
筱葉著實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有又長噓短歎了一番。
一時陷入沉默,筱葉也不敢多說,言多必失。依著那女人對自己的態度,還有說的那些話,說明她對那葉子底細可清楚著呢,看來兩人從前似乎處的很好。
「葉子」,那女人上下打量著筱葉,目光突然變的犀利,「我怎麼覺著你好像是變了?」
筱葉心裡一驚,故作泰然的問道:「為何這般說?」
那女人皺眉,良久方才自顧自地搖頭,笑道:「兩年時間,的確是可以改變太多啊!」
筱葉訕笑,傻拉吧嘰地連連點頭附合,生怕她瞧出了啥子端倪。
「三姐她生了小離後,境況也有所改善,為何還要,還與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搞在一塊?」筱葉忙轉移話題。
那女人一愣,整張臉又收了起來,不鹹不淡地道:「這種事,哪有這般容易收手?那些個男人嘗到了甜頭,哪會輕易放過她?」
「是呵」筱葉歎氣,「那末,三姐為何不要了小離?她就捨得他麼?」
「能怎麼辦?她有自個的打算,這女人總離不了男人。估摸著她是打算著趁著還有幾分姿色,想再找個男人改嫁了。帶著小離,哪裡有男人肯要,這世間又有哪個男人願意替別人家養兒子。」那女人幽幽地歎氣。
筱葉沉默,這事怕是如此了。就算是在現代,又有多少個女人因為顧及到孩子而與丈夫貌合神離地將就著。離了,自己能否找到另一半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孩子沒有延續的父愛來替補啊。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些閒話,那女人即起身告辭,叮囑花大雷好好休息養好傷之類的話,匆匆拿了搪瓷碗便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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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倒計時,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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