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成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個個都跑得氣喘如牛的,也許是剛才那一槍吧,後面的車再不敢向我靠得太近,加上趙小良也時不時來一槍,幾輛車再牛,也不敢開得太猛了。後來想想,那一天,不知是我們平時的戰術動作太好,還是運氣太好,十幾桿槍,三挺機槍了沒有把我們打個冒煙。有時,戰場上的運氣還真他丫的有用。
我們幾個跑到了隘口,躲在一處大石頭後面。追兵下了車,形成散兵線,向我們開來。
「袁沐,你還有多少子彈?」龍成問。
「還有十三顆。」
「我還有八顆。」
「我還有十一顆。」
「我現在只有六顆了。」龍成說道。
我們的子彈不多了,追兵們可比我們富得流油。這場消耗戰不好打啊,而且對方個個都是步兵尖子,也沒有傻到站在那裡讓你當活靶子。
「要想走出去,就有一個人必須守住這裡,把子彈全給我。我在守在這裡,你們走。」我說道.
「說什麼話呢?鐵一連有丟過自已兄弟的麼?要死,,就一起死在這裡。」王東說道.
「對啊,打死一個賺一個,我覺得我現在已經賺了。所以,不要想以後的了。」龍成笑知說道.
「他們向這邊運動了。」趙小良守在那裡說道。
「操死他。」
幾個冒失鬼終於忍不住了,向我們這邊運動,可他們忘了,我們雖然只有四個人,但有兩個射擊高手呢。
三個冒失鬼當場冒煙了,追兵們爬在裡一動也不動了。
「操,又賺了。」
趙小良笑了笑。
「現在有兩個消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你們要聽哪一個?」我看了看外面說道。
「靠,到現在了,你還有心思開什麼玩笑?」王東一拳打在我的身上說道。
「壞消息是敵人的機槍運動上來了,好消息是,我們可以一起死了。」
追兵們吃了子彈後,就開始把車載機槍調過來了,這對於散兵們算是惡夢。
「操,還真的是啊。」王東叫了一聲。
子彈打在石頭上,「梆,梆」的聲音讓人格外覺得有點心虛。
「來不及了,你們把子彈和手雷全留過我。你們先撤,我頂著。」
「操,,就你是英雄啊。你們走,我留下。」沒想到平時很難說話的趙小良居然冒了一句出來。
「本來,我就不想來,這次過後,我才發現,原來太苦了,我不是那種能吃苦的人。我不想進什麼鳥T5,剛好這次有一個機會。我希望你們進了以後,好好幹,把鐵一連的種兒帶上。」龍成看著我們說道。
「一起走。」我說。
「幹嘛呢?都想死啊?媽的再不走,我就死給你們看。」
說完龍成把發煙器拿在手裡,瞪著我們。
追兵們的叫喊聲都能聽見了,子彈打在地面上濺起一層層的灰,一些沙子打在我們身上。
把自已最後的一顆手雷給了龍成,然後留下了五顆子彈。王東和趙小良見了也把子彈留了下來。龍成飛快的把子彈裝好後,打開保險。然後笑著說:「呵呵,,老子也當一次英雄。」
我們看著他,眼裡面有點熱熱的。
「走!」龍成叫了一聲後,打開了一顆手雷扔出去。
我們向遠處衝了出去。三個追兵報銷了,眼看快活捉住那四人敵軍了,怎麼一下子還被人炸了,追兵還在一愣的時候,龍成一梭子子彈要了過去,當場又報銷了三個。步兵們一下子停了下來,然後機槍響起了。
我們往前面衝著,發現原來每一秒真的很快,恨不得用一秒鐘就能跑出去,不知道後面怎麼樣了,但我知道現在一定是安全的,因為有我的戰友給我頂著呢。現在只知道要跑,拼了命的跑,後背的事不用擔心。隱隱約約的能看見我們的終點了,還有一千米,平時很短的距離,現在覺得格外的遙遠,一個石頭絆了我一下,一下子就摔在地面上了,雙膝一下子疼了起來,不能站起來,就在地上爬著。
龍成被打得抬來起來頭,一輛車子直接開了過了。
「袁沐,你是個男人的話,就給老子跑。」說完拉開僅有一顆手雷。
聽見一聲爆炸的聲音,龍成用最後一顆手雷和那輛衝來的車就義了。他渾身冒著煙,定定地看著我們三個。王東和趙小良跑了過來來扶我,我一下子摔開他們的手,用我自已最後一口力氣,用連我自已都不可思議的速度向終點衝去。
為了我的戰友。
為了鐵一連的榮譽。
為了龍成。
老子豁出去了。
日你仙人的T5。
老子你個王八蛋T5
跨過終點那根白線時,我一下扎進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我醒來的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趙小良,王東,龍成都在床面前,我躺在野戰醫院的床上。三個人就那樣笑嘻嘻地看著我。
「交出來吧。」王東笑著說。
「什麼?」
「是不是吃了春藥了,跑得那麼快,像頭野牛一樣的,不是有人把你拉住,就不定就把人家的車給撞壞了。」
一半天,又被這小子佔了一下便宜。
「你醒了就好了,這下我回去也可以交差了。」龍成說道。
我們看著他,心裡覺得欠了他很多,我們三個不是他的話,我們誰都不可能衝過終點線。
「幹嘛呢?個個都像欠了我一百萬似的。沒事,到時就給梁連說,那三小子,每人還欠了一百萬。不要因為這個哪天我們遇見了就因為這個放我一馬啊。」
「這個當然,到時還要更加狠狠的踢你的屁股。」王東做了一個姿勢說。
「本來想多呆幾天的,哪知道,人家下令趕人了,這個地兒,也不是那麼舒服啊,全是帳篷。晚上就是冬天,白天就是火爐。要我在這裡,我都不想呢。」
外面吹起了一陣哨子。
「我要走了。」龍成看了我們一眼,轉身就走了。
我們跟著他的後面一出門,就看見外面的空地上停著一輛車,幾個T5站在那裡,被淘汰的兵們自動站在一排。龍成向我們笑了笑,也站了進去。
陳緒量站在那裡,看著要送去的兵們,沒有說話。在他的身後是彈頭邱林。
給留下的兵們都在帳篷外目送著他們離去。雖然很不捨,很長一段時間後,我才明白這就是T5的生存法則。
白天,我們分房了,與其說分房還不如說是分帳篷,每人一頂單兵帳篷,要求在集合時,也把帳篷給打包帶上。
「你們夜裡給我精神了,不要以為睡了就沒有什麼,敵人才不管你有沒有睡。你們是各個連隊上來的精英啊,所以啊,不要給自已的老連隊丟臉。」
陳緒量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我們說。
「經過一次激烈的淘汰賽後,二百人現在只有六十九個人,這個數按我們中國的傳統還說,不錯,很吉利。但是我覺得一點意義沒有。你們習慣的是大兵團作戰,最不濟也是連隊作戰。但我要不是這些,我要的是能夠孤軍作戰的特種作戰專家。你們面對的是一個人在敵後,不僅要完成任務,更重要的是活著回來,你們是戰士,不是死士。如果你們想出色的完成任務,活著回來,只有一路,那就是訓練,訓練,再訓練。在這裡,合理的要求是鍛煉,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練。教官要求的,無條件執行。如果你們哪一天,堅持不住了,沒事,你們可以隨時選擇退出。我是你們的教官,但是,沒有事不要來煩我。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你們的邱教官。無論什麼事,你們只需回答「是」與「不是」。「沒有」,「不可能」,「也許吧」這些懦夫的字眼不要讓我聽到。你們一切行為,不管是軍事的,還是日常的,都是以分數計算,哪天分數扣完了,就走人吧。我只說這麼多。請邱教官講話。」
兵們習慣性的鼓起掌來。邱林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我們。
「以後沒有命令,不准鼓掌。全體扣兩分。」
兵們一聽,氣炸了,操,這也扣分啊,也不用這麼不近人情吧。兵們就瞪著邱林看。
「不服教官,扣五分。」
這麼一折騰,一下子就少了7分。兵們再也不敢瞪一下了,眼光看著前方。
「我對你們沒有多大的要求,只要不落後就可以了,落後了,就要挨打。怎樣做,這是教官的事,你們只做就可以了。現在開始領衣服和裝備。每人一個號,以叫號不叫名字,都記住你們的號了。」
聽了邱林這麼一說,我總得怎麼天氣這麼冷。我想當時,大多數人都和我一樣的想法。以前早就聽說過T5的飯不好吃,想不到比想像中還難吃。
我們作好過思想準備,但真正的面對時,心不停的跳。
靠,豁出去了。
每人領了兩件作訓裝,和一個大背襄,這個和我們平時用的91式的不一樣,這樣比91大了一號,而且上的小暗包也更多了。要求,每次都將行軍毯和帳篷帶上。行軍毯和帳蓬差不多佔了一大半的面積,然後就是一些白藥,針線之類的玩意兒了,然後人手一個指南針和一把格鬥刀。一雙沙漠靴,作訓服也是我們以前沒有見過的沙漠迷彩。這一身穿上,還真的感覺不一樣,如果再拿一把槍擺個POSE,和書上的特種兵的操行也差不多了。
邱林說我們這幾天太累了,給我們休息兩天,再加上剛發了衣物,兵們的都很新鮮,個個都興奮得轉來轉去。
我們的暫時營地在一個山腳下,就是放了幾個沙袋當哨位。其餘就是帳篷連帳篷的,估計三顆炮彈下來,這個營地全毀了。過了一天後,大夥兒才知道,我們是流動的,天天背著個包,在哪兒訓練結束,就在哪兒駐紮。
哨兵們不屑地看著我們,那眼神就像當初進新兵連時,老兵看新兵蛋子的眼神。在這裡,不管我們以前怎麼樣,我們的確是新兵,一切都得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