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嬌妻?悍妻?
俗語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皇太極已經清醒過來,可由於昏迷多日,身體虛弱,以他如今的狀態來說,並不適合馬上趕回盛京,再加上自從海蘭珠統領著鑲黃旗趕到戰場,喚醒皇太極,大清的士氣高漲,大明的守將也不敢輕易的出來,兩軍再次對峙起來。(小說~網看小說)
十餘日後,皇太極的體力已經恢復了不少,臉上也不見剛開始那般的枯黃,雖然還有些消瘦,但精神狀態很好,他將眾位旗主親王召集到大帳裡,仔細的詢問著當前的情形。
「皇上,奴才覺得咱們不應該就此班師回京,洪承疇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現在只能龜縮於寧遠城,外無援軍,大明皇帝又催得緊,依奴才看——」
濟爾哈朗遲疑了一會,建議道「只要八旗持續的攻打寧遠城,將洪承疇的外圍徹底的拔掉,到時洪承疇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挽救敗局,他要不然殉國,若不然——」
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拿著書冊悠閒的看書的海蘭珠,此時清咳一聲,濟爾哈朗不敢再出聲,垂下了頭,心中詫異,難道是他說錯了話?
皇太極看了海蘭珠一眼,對眼前的局勢認真的思索了許久,點頭道「鄭親王說得好,朕也是這個意思,只有拿下寧遠城,才能使大明徹底的失去對關外的控制,咱們才能長治久安,等到天下大變之時,八旗鐵騎有入主中原一日。」
「萬歲聖明,萬歲聖明。」眾人紛紛跪地,群情激昂,但是聲音卻不大,明顯擔憂吵到在旁邊看書的皇后海蘭珠,他們對海蘭珠不只有敬佩,還多了幾分忌憚,敢連扇豪格幾個耳光的女人,誰敢輕易得罪?
「拿地圖來。」皇太極高呼一聲,滿德海江地圖放在了皇太極的面前,皇太極認真的思索起來,手指在地圖上比劃著,隨後剛想放到唇邊,又傳來清脆的咳嗽聲「咳咳咳,咳咳。」
皇太極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想到海蘭珠的交代,訕訕的放了下來,隱去臉上的那分尷尬,向眾人吩咐再次進兵的路線,最後總結道「洪承疇,他跑不了,此戰過後,大明將會無力征伐,關外將士大清的天下,誰也不能在威脅到朕。」
「你們下去按朕的部署進兵。」皇太極很有氣勢的一擺手,眾人心悅臣服,高呼「謹遵皇上的旨意。」
他們站起身來,皇太極輕聲說道「葉布舒,朕不止把鑲紅旗交給你,還將最關鍵的一場仗交給你,你可有信心?」
「皇阿瑪,您放心,兒子不會讓您失望。」葉布舒笑著說道,那種滿不在意以及必勝的笑容,讓皇太極欣慰的點頭,「一切小心,朕和你額娘等著你得勝的消息。」
葉布舒最後看了一眼海蘭珠,向她得意的挑挑眉,率先走出了大帳,對於豪格被海蘭珠關押看管起來,清醒之後的皇太極並沒有任何的動靜,此番更是把豪格的鑲紅旗交給了葉布舒,所有人都清楚,豪格再也沒有機會了,對於葉布舒更加的恭敬,雖然沒有立儲,但八旗所有人都清楚葉布舒就是皇太極最看重的兒子,大清將來的皇帝。
「皇上,睿郡王在大帳外請見。」
滿德海上前收起地圖,剛剛皇太極傳召了除了多爾袞之外的所有旗主王爺,就連漢軍旗,蒙八旗的將領都召見了一番,獨獨沒有召見多爾袞。
「朕現在不想見他。」皇太極身子上沒完全復原,很容易疲勞,剛剛又議事了許久,腹中微微感到飢餓,伸手就去拿旁邊的酥油饃饃,「滿德海,你去告訴多爾袞,讓他給朕老實的待著,回京後,朕自會召見他。」
海蘭珠放下了茶盞,見到皇太極要將酥油饃饃放到口中,大帳裡也沒有什麼外人,冷冷的開口「皇太極,我說過什麼?」
皇太極身子一僵,扔掉了饃饃,失去了剛剛的皇帝威風,訕笑道「海蘭珠,我——我只是拿起來看看而已。」
海蘭珠從旁邊的躺椅上起身,擔憂的眼裡蒙上一層薄怒,一步步的走近,皇太極不由得縮了一下脖子,暗自琢磨怎麼從自己清醒之後,一向嬌媚的海蘭珠凶悍上許多,雖然這樣的海蘭珠也讓他欣喜,這意味著海蘭珠終於將自己完全的放在心裡,但是也不由得懷念起那嬌媚溫柔的人兒,總是彪悍的妻子,也不那麼——
海蘭珠直直看著皇太極,心中好笑,怎麼像犯錯卻不敢承認錯誤的小孩一樣?吩咐滿德海端上來銅盆等物,海蘭珠將銅盆放在皇太極身邊的架子上,撤掉剛剛他靠著的墊子,試了一下水溫,抓住皇太極的雙手,放在銅盆裡,仔細的清洗,柔聲說道「你以後得注意,不洗手不能再吃東西,你現在病還沒好,更要小心,要養成勤洗手的好習慣,知道嗎?」
溫水從指間劃過,皇太極目光柔和了許多,看著海蘭珠為幫自己洗手,聽著她關切的叮嚀,心中湧起幾許的甜蜜,點點頭。
海蘭珠拿出明顯被開水蒸煮過被陽光曬過的絹帕,擦淨了他的手,接著說道「還有,就是你剛剛摸完地圖,手就往唇邊放,這個習慣也要——」
皇太極手臂一用力,將海蘭珠帶入懷裡,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唇,半晌之後意猶未盡的舔舔自己的嘴唇,見到海蘭珠紅紅的臉頰,沙啞的說道「海蘭珠,你要說得話朕都記下了。」
海蘭珠錘了一下皇太極的胸膛,晶亮的眼眸由於剛剛的熱吻,布上了一層水霧,嘴唇微微紅腫,惱羞的嬌嗔「你讓我怎麼出去見人?我可是皇后。」
「你先是我皇太極的妻子,才是大清的皇后。」皇太極攬著海蘭珠,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裡,靠在墊子上,從她身上透出來陣陣清幽的香味,皇太極低聲說道「辛苦你了,海蘭珠,你做的很好,一切都處理的很好,朕——不,我放心。」
皇太極覺得胸前有點濕潤,見到懷裡的人兒淚眼朦,淚珠滾落,甚至有越擦越多的趨勢,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他清醒之後就聽說過海蘭珠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穩定盛京,飛奔疆場,她是那麼的堅決果敢,也是那般的耀眼,可是此時卻在流淚。
「不哭,海蘭珠,不哭,朕說錯話了?」皇太極連聲哄到,可是越是這樣,海蘭珠的眼淚越是多了起來,最後撲到皇太極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皇太極向帳門口看了一眼,這讓守在外面的人怎麼想呢?海蘭珠的變化也太大了點吧。
哭泣了許久,海蘭珠將情緒完全的發洩出來,一下子掙開皇太極的懷抱,在他詫異的目光中,解開了衣扣,從衣衫裡面拿出來那封皇太極昏迷之前寫的書信,海蘭珠打開書信之後,紅腫著眼睛,亮給皇太極看,沙啞低沉帶有幾許的暴怒和控訴,「這是不是你寫的?皇太極,這是不是?」
「呃——呃——」皇太極活了五十多歲,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他也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的心虛,訕訕的說道「海蘭珠,那不是朕——朕——朕——」
皇太極拚命的想要找理由,眼前一亮,連忙解釋道「那不是為了咱們兒子們嗎?海蘭珠,你——你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兒子們想想。」
海蘭珠將書信緊緊的攥住,眼睛若噴火一般,「兒子的事,就是你不說我也會管,我——我最氣憤的是,什麼叫把大清江山交給我?大清江山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要兒子們,我只要你平安無事,你知不知道?」
海蘭珠一手抓住了皇太極的衣領,目光灼灼的望著他的眼底,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的江山,你自己管,這已經是第二次,皇太極,我不想再有第三次。」
「不會,不會。」皇太極脖子發硬,後背發涼,終於明白旁人面對發怒的海蘭珠時的感受,連聲保證道「海蘭珠,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暫且相信你,以觀後效。」海蘭珠煞有介事的點頭,目光掃過書信,皇太極想要伸手將書信收回,海蘭珠卻躲開,向他一挑眉「不行,這可是證據,等到你欺負我時,就拿出來。」
皇太極抓住海蘭珠手腕,用力帶到身邊,手指碰觸著她長長的睫毛,輕聲說道「欺負你?海蘭珠,朕捨不得。」
信紙飄落,海蘭珠雙手環住了皇太極脖子,同他額頭相抵,低聲說道「皇太極,我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好,驕縱,任性,自私,現在又多了幾許的彪悍,甚至——甚至我的手上沾染了許多人的鮮血,蘇泰,那個小校,都是我——」
「不許胡說,你就是朕疼寵一生的海蘭珠。」皇太極再次吻上了海蘭珠的嘴唇,堵住了她要說的話,他又怎麼不明白,海蘭珠在睡夢中不自覺留下來的眼淚?那是對她親手殺人的懺悔,扣緊海蘭珠的腰肢,皇太極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海蘭珠,那些人都是該死的,長生天會瞭解的。」
察覺到海蘭珠的身子微顫,皇太極沙啞堅決的說道「若是長生天真的降罪,朕願與你同擔。」
正在海蘭珠感動之時,咕嚕嚕的響聲不合時宜的響起,皇太極哪怕臉皮很厚,都不由得臉一紅,放開海蘭珠躺在了榻上,背朝著她,悶悶的帶著一絲委屈的說道「自從朕清醒過來,你就從來沒有讓朕吃飽過,也從沒嘗過肉味。」
海蘭珠含笑搖頭,真像委屈的小孩子,一言不發轉身離開,皇太極自顧自的又說了兩句,聽見沒有動靜,才轉過身來,大帳裡只剩下他一人,皇太極錘了一下床榻,更是氣悶的閉上了眼睛,心中有一絲惱怒,卻無法責怪一心為自己好的海蘭珠,只是以前海蘭珠不會用如此直接的手段,喃喃的嘟囔「她的脾氣倒是見長——朕——」
皇太極聽見腳步聲響,動了動鼻子,濃濃的米香充滿了大帳,皇太極一骨碌翻身,見到海蘭珠捧著青花瓷碗走進,升起來的薄薄白霧,濕潤了她的眼眸,更襯得她柔和上許多。
海蘭珠重新坐在了皇太極身邊,攪動著碗中的湯匙,感覺溫度合意,才親自舀了一小勺,放在了皇太極嘴邊,用眼神示意他可以進食了,皇太極將米粥吃進口中,竟然有肉味?
海蘭珠笑著解釋道「你的腸胃還沒復原,不能吃太多油膩的東西,米粥溫補養胃,我曉得你是無肉不歡的人,今日特地做了肉粥,就是如此,也不可用得太多,皇太極,不是大魚大肉才叫吃得好,更要動得養生保養之道。」
皇太極這才細看青瓷碗,裡面還有紅紅的胡蘿蔔丁,肉丁,還有切碎的雞蛋,皇太極抓住了海蘭珠手腕,指著上面的傷痕「你親自去煮了粥?」
「不是,我本想看著他們做,可是這是軍營,那些火夫心不夠細,我就搭了把手,這傷還是當初——當初折斷弓箭時弄的。」
海蘭珠將一碗粥都餵給了皇太極,收拾起碗筷,將旁邊放得饃饃都收走了,只給他留下了三個,皇太極動動嘴,想要開口,卻被海蘭珠一個眼神制止住了,無奈揉揉半飽的肚子,只能認命了。
海蘭珠抿嘴一笑,調侃道「乖,皇太極,這是為你好,等到你腸胃養好了,我親自給你弄頓大餐。」
海蘭珠向安撫小孩子一樣輕拍皇太極的肩膀,皇太極看著笑意盈盈的海蘭珠,抓住她的小手,輕撫著上面的傷痕,「記得上藥。」
「嗯,我可是比你更懂得愛惜自己。」海蘭珠抽回了手,輕撫了一下臉頰,凝重的說道「我要好好的做個保養,這段日子都把我曬黑了。」
皇太極咧嘴一笑,海蘭珠向他揮動拳頭,氣勢洶洶的說道「怎麼?我說得不對?」
「對,對。」皇太極連連點頭,「用不用朕吩咐下去,給你準備東西?」
本想著海蘭珠會推辭,可是沒料到她彎著眼睛,點頭道「好呀,那就靠你了,愛護嬌妻可是你的責任。」
皇太極想到海蘭珠自從他清醒之後眾多的清洗規矩,把他身邊的人折騰的團團轉,就連他也不能倖免,「這哪是嬌妻,明明就是悍妻——」
「你在說什麼?」海蘭珠瞇起了眼睛,皇太極改口道「是嬌妻,是朕的小嬌妻。」
「啟稟皇上,奴才有事回稟。」滿德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皇太極收斂了笑意,恢復了常態,沉聲道「進來。」
Ps海蘭珠現在更放得開,也更恢復她本來的性格,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