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教廷的大後方一處不起眼的雕像面前,普魯斯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神色複雜的看了葉鵬一眼,便一個閃身進入了雕像內。
葉鵬眼中精光頓時暴起,站在雕像前沉吟不語。
過了一會教皇和艾奇也跟上來,若有所思的看著葉鵬和雕像沉默不語。
考慮了一會,葉鵬眼中的光芒突然暗淡下來,雙手輕擺,身形很快便一陣模糊,抬起步伐對著雕像撞了過去。
沒有發出絲毫聲音,葉鵬就像是融入了雕像般的消失在了教皇和紅衣大主教的眼前。
感受著葉鵬剛才散發出的那種無規則的波動,教皇和艾奇同時臉色一變,但對葉鵬的突然消失卻不驚訝,緊跟著也各自身上白光亮起,對著雕像撞了過去。
葉鵬再次出現的時候,卻是背負雙手,靜靜站在一處黑色的大石上,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裡彷彿是有別於地球的另一個空間,靈氣出奇的充沛,各種奇花異草屢見不鮮,只是色彩卻很單一,不是白色就是黑色,站在這裡即使是嗅覺再差的人,也能感覺得到那種撲鼻的清淡香氣,正如普魯斯在大殿中散發出的味道一樣。
不過略微讓葉鵬變了顏色的卻是這裡詭異的色調。
黑與白!
光明或者黑暗!
原來黑與白竟然可以區分的如此明確!
而這個空間竟然完全用黑白兩種色調渲染!
黑色的花,白色的花,黑色的房屋,白色的房屋,黑色的天空,白色的天空,黑色的大地,白色的大地,白色的地域空間,白色的地域空間。
這一切都強烈的震撼了葉鵬的視覺,在成為神帝級高手後,第一次讓葉鵬有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此時的葉鵬不得不真正的重新對這個苦修聖地修改了自己以前的看法,眼神中首次出現了凝重。
這絕對不是自然形成的空間,這顯然是有人或者說是神創造出的空間,雖然方圓僅有幾十里,但這已經足夠駭人聽聞了。
隨著武道逐漸的踏上巔峰,葉鵬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表露,但心中也不無自得之意,所以他才敢只身前來教廷,強勢的在教皇等眾多高手面前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以一種予取予奪的威勢,壓在了教皇等人的身上,雖然教皇等人如今的確已經無法威脅到他了,但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的確在內心有了一絲的輕微改變。
默然不動的葉鵬突然向前邁出了第一步。
他站在那不動,只是感覺到一種隱隱的威壓籠罩在這片大地上,可是他這一動,頓時有數十道強橫的氣息向自己逼了過來。
不過這數十道氣息雖然強悍,卻引不起葉鵬的關注,唯一讓葉鵬心中不安的卻是一道若有若無的精神威壓,而這道若有若無的精神威壓的來源處,竟然是從遠處那聳立在黑種分界線上的一座宮殿中傳來的,這讓葉鵬不安的同時頓時眼神一亮,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找到自己來此的目標了。
很快葉鵬便來到了那座大殿前,但他並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默默的站在大殿前,臉色平靜的看著這座大殿。
或者說他在等待什麼!
這座大殿彷彿是教廷主殿的翻版,一樣的威嚴,一樣的龐大!
只是在這片空間,這座大殿卻隱隱的散發出一種讓人心悸的氣息,彷彿葉鵬面前的大殿不是死物,而是擇人而噬的怪物一般。
葉鵬站立的已經有半個時辰,一動未動,而大殿中也不見絲毫的動靜傳來。
但那些肆無忌憚的精神探索卻仍然不知疲累的在葉鵬的身上,繞來繞去,念頭中都包含著一種透骨的敵意。
葉鵬見如此之久大殿中竟然沒有一人露面,而那些聒噪猶如蒼蠅般的精神探索卻讓葉鵬內心有了一種厭煩感,臉色一冷,龐大的氣勢從葉鵬的身上驟然升起,一股龐大的精神風暴瞬間席捲了所有敢於探索葉鵬的精神威壓。
與此同時,大殿內的一處大廳中,不下三十名形色各異的老者突然昂天吐出了一口猩紅的鮮血,潔白的長衫上頓時映出了猶如梅花般艷麗的色彩,本來平靜的神色頓時委頓下來,軟倒在椅上。
冷冷的哼了一聲,葉鵬這才緩緩的收起了自己的氣勢,仍然站立在原地不動,只是此時卻再也沒有了任何精神方面的探索。
一道溫和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用你們中國的話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貴客臨門,請進!」
就在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大殿的黑色大門,突然緩緩的在葉鵬眼前開啟了。
葉鵬臉色不見絲毫表情波動,也沒有對這聲音的主人做出什麼回應,只是身形卻逐漸向大門靠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大殿中。
葉鵬信步順著眼中的白色通道走去,不一會便到了一座白色的大廳中。
放眼看去,大廳中設了無數個座位,還有一個審判台,像極了教廷中審判所的佈置,一共有五十二人包括教皇、艾奇和普魯斯靜靜的坐在下面的席位上。
而正中間凸起的平台上,此時正坐著一位看不出年紀的老者,頭髮已經全部掉光,就連眉毛彷彿都不見了,眼睛深深的陷在了眼眶中,鼻子比一般人輕微的高了一點,嘴巴深憋著,臉上佈滿了皺紋,一襲白色長衫皺巴巴的罩在身上,全身上下彷彿沒有一絲的能量波動,給人一副行將就木的老人形象。
可是就這樣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卻讓眾多席位上從神級到神皇級的高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教皇更是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老人輕輕的看了葉鵬一眼,可就是這一眼,卻讓葉鵬彷彿有一種瞬間被看穿的感覺,心下不禁駭然。
老人表面上泛起一絲微笑,或者那應該是微笑吧!乾癟癟的嘴巴皺了起來,眼睛瞇了起來,像極了一般人的微笑,但在他的臉上,卻給人一種冷森的感覺,他輕輕的說道:「貴客!坐!隨便坐!我們正在處理一些宗內事務,還請耐心等待一下,瞬間見證一下我們審判的公正性!」
葉鵬不置可否的在身邊的一個席位上坐了下去,絲毫不理會眾人向她看來的各種神情複雜的目光。
老人輕輕的拿起靜躺在白色桌子上的黑色錘子,輕輕的在一塊黑色物體上敲了一下。
一種彷彿能夠穿透靈魂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
教皇全身頓時猶如風雨中的樹葉一樣,劇烈的顫抖了幾下,臉色更是一片灰白,眼中已經沒有了昔日的傲然光彩,嘴角抖動了幾下,卻並沒有說什麼。
艾奇腰身一直,卻是「噗!」的一聲,吐出了半口血液。
而其他的老者看來都已經習慣了這種聲音,即使實力比教宗低微的老者,全身也是紋絲不動。
感受這那種來自靈魂的威壓,煉心之術大成的葉鵬冷冷的哼了一聲,可就是這一聲,卻讓那種聲音的餘波瞬間消失,來自靈魂的威壓也逝去無蹤。
感受到捶音的嘎然而止,幾十名老人詫異的看向坐在平台之上的老人,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老者輕輕的放開攥著錘頭的那只猶如樹枝般枯乾的老手,將手緩緩的縮進白色的大抽中,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動,嘴巴微啟,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教宗由於一時考慮不周,導致教廷十八位紅衣大主教先後毫無價值的死去,令教廷的根本崩潰,我認為大罪!不可饒恕!他已經喪失了繼續擔任教宗的資格,你們可有異議?」
普洛斯首先從下面沉默的眾人中站了起來,舉起右手道:「我附議!現在這個教宗已經不配再繼續擔任教宗,作為神在世間的代言人,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讓神蒙上了羞辱,我以為應該對他進行嚴厲的和審判,以他的罪行,即使是將他釘死在聖地的十字架上,也不為過!」
作為教皇曾經的死對頭,普洛斯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刻沉默,低沉的聲音中訴說的滿是惡毒。
普洛斯每說一句,教皇的身軀就微微的顫抖一下,到最後普洛斯說完教皇仍然在顫抖,一種彷彿麻木般的顫抖。
而此時教皇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憤怒,有的僅是恐懼和麻木。
曾經手掌大權的教皇,在此刻竟然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靜靜的聆聽著對他極為不利的審判。
艾奇此時內心卻很是複雜,一方面他不希望教宗下台,因為教皇曾經對他有大恩,可以說沒有教皇,就沒有現在的艾奇;可另一方面他的心思卻極大的炙熱起來,作為教皇下面的第一人,若是教皇下台,那他豈非有很大的機會繼任教皇?
所以艾奇突然眼神中射出了複雜的光芒,定在了台上的老人身上。
葉鵬卻很平靜,像是在傾聽與他絲毫無關的事一般,表情中既沒有什麼高興的意思,也沒有什麼失望的意思,只是那樣靜靜的看著台上的老人。
很快台下幾十名老人先後舉起了右手,表示附議。
台上的老人環顧眾人,見除了艾奇和葉鵬沒有舉手,其他之人都已經舉起了右手,便拿起了錘子對黑色物體輕輕一敲。
這次卻沒有了那種穿透靈魂般的聲音。
很顯然教皇的命運在此刻被悄然決定了。
面色灰白中透露出絕望的教皇卻突然長身而起,大聲吼道:「我發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