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曾多少次魂縈夢牽的面孔啊!六年了,在這六年我不記得曾經多少次想起眼前的這個身影,她還是和現在一樣,喜歡穿白色的衣服,一如既往的淡雅與恬靜,六年過去了,她還和我記憶中的一樣,似乎沒有任何改變。
徐茗,一個散發著陣陣清香的名字,少年時代我整天掛在心中的一個名字,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個名字。我和她的故事開始於二零零一年,那時我還在念初三,那是初中的最後一個學期,為了更好地備戰中考,整個年級的學生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調班,那時候我學習還算湊合,也勉強擠進了重點班。就這樣,我認識了徐茗,剛開始那會兒,對這個女孩子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印象,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子學習成績特別好,很安靜,喜歡穿白色的衣服。雖然在同一個班級,但我卻從未與她有過任何接觸,那個時候的我,還是一個很單純的小男生,整天除了學習就是足球了,對男女之間的事感覺還很朦朧,典型的晚熟啊!直到那一天,我還清晰的記得那是那年春天的一個下午,我上體育課踢完球回到教室,弄得滿頭大汗的,坐在座位上用書不停的給自己扇著風,徐茗剛好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與另一個女同學聊著天,她看到我大汗淋漓的樣子,微笑著遞了一張面巾紙給我擦汗,就在我接過紙巾和她纖細的手指相觸的那一瞬間,我心裡第一次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像是觸電一樣,讓我心跳加速,又有些甜蜜。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想到一個能夠完全描敘出我當時感觸的詞語。從那以後,我心中便有了她的身影。那時候,我對早戀沒有任何的概念,不敢接近她,也不敢主動和她說話,就是喜歡遠遠地看著她,無論是在上課還是下課,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她所在的方向,只要看到她,我就能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幸福,而每當看到她和別的男生說話時,心裡又會泛起一絲酸苦。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中考結束,我就在這種幸福與酸苦中結束了初中的那段青蔥歲月。整個初三,遞紙巾的那個動作成了我和徐茗之間唯一的一次接觸,我沒有和徐茗說過一句話,對她的這份特殊的感情一直深埋在我的心底。初中畢業以後,聽說她考上了市裡的重點高中,而我則去了市裡一所普通中學就讀,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就這樣,我的初戀還未曾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在過去的六年裡,我還是偶爾會想起她,想起那個喜歡穿著白色衣服很安靜的身影。那是我少年時代情竇初開時所播下的第一顆種子,雖然未能開花結果,卻永遠的種在了我的內心世界裡。
沒有想到,在六年後的今天,我又在大學校園裡遇見了她,她這六年過得還好嗎?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當年那個喜歡在遠處默默地看著她的少年呢?
徐茗見天色已晚,站起身來收拾一下,走出了草地,也走出了我的視野。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樣回到寢室的,一路上老馬說了些什麼我都沒聽進去。回到寢室後我草草洗了個澡就躺到了床上,老馬把我的那個西瓜切開叫我下來吃我都沒動,他還問我是不是生病了。只是他哪裡知道我這是六年前染上的相思病又復發了。
我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平躺在床上,雙手抱頭枕在枕頭上,下面老馬、小林和仲少他們三個在邊吃西瓜邊探討著什麼,西瓜皮丟得滿地都是。而我的思緒從現在追溯的六年前,又從六年前返回到現在……
徐茗在我身旁消失已經六年了,我自問六年間歲月的消磨我對她的感覺已經沒有當初那般強烈,但從未將她忘記,在一個人的時候我還是會時常想起她。而今天再一次見到她,我赫然發現我還是會有心跳的感覺,六年前我始終沒有勇氣去接觸她,哪怕是對她說一句話,生怕褻瀆了心中的仙子,就這樣我們錯過了,而六年後的今天,上天再一次把她送到了我的身邊,這是不是上天給我的再一次機會呢?我該不該去彌補六年前留下的這個遺憾呢?只是不知道徐茗現在有沒有交男朋友?君子不奪人所愛,我不想去當一個可恥的第三者,更不想去破壞別人的感情。一想到這裡,我又患得患失起來。我笑我自己想得還是多了些,現在除了知道徐茗也在Y大讀書以外,其它的我一無所知,她是哪個系?她住在那間寢室?我甚至都無法確定,Y大有一萬多學生,在這麼大的一個校園裡我還會再遇見她嗎?即使真的遇見,我會有勇氣去主動和她相認嗎?
還有慕嫣然,現在我心裡又多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她給我的感覺和徐茗有些不同,慕嫣然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神,我就和芸芸眾生一樣,在下面仰望著她,她是我想觸摸卻又觸摸不到的。那種感覺是愛戀還有欣賞,這是我現在的感觸。而徐茗,她曾真實的生活在我的身邊,雖然我曾同樣不敢靠近她,但她給我的感覺更真實,在她身上,有著我對年少時的回憶,還有那曾經留下的遺憾。
徐茗,慕嫣然,慕嫣然,徐茗,這兩個人的身影不停地在我腦海中交替閃現著,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難道我是同時喜歡上了這兩個女孩?除了某些方面以外,枉我在人前一向以翩翩君子自居,原來我也不過只是一個花心的男人罷了!甚至乎我還想到了今天剛剛認識的那個叫葉雪瑩的女孩,她的正直勇敢讓我欽佩;她的善良單純為我所欣賞;她的天真可愛又要我喜歡。天啊!想不到我方逸也會有為情所困的一天。
我拿起被子蒙住頭,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這些煩惱的問題,整個大腦都亂糟糟的,一直到沉沉睡去……
就在這情愫的困擾中又過了兩天,這兩天裡連和宋爹下棋都沒心思,精神總是不能專注到棋盤上,自然是輸得更慘。宋爹顯然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問我是不是生活或是學習上出現了什麼問題,只是這青年男女感情上的事和他一個老頭子說了又有啥用呢?
這天晚上和往常一樣。我漫不經心的在電腦上玩著FIFA2007,老馬在旁邊問道:「方逸,去看今天的迎新晚會去不?現在音樂系和外語系都在這個校區,應該會有很多美女。」以前的秀湖校區是個和尚廟,物理,土木工程這些男生居多的院系都在秀湖校區,而臨江校區是個尼姑庵,音樂,外語這些出美女的系又都集中在此,也不知道學校是怎麼安排的。
「你去吧!你知道我對這些文藝表演不感興趣。」哎!一分心就馬上丟了個球。
「我可聽說今年的迎新晚會可是由大名鼎鼎的校花慕嫣然主持,想起前年臨江那邊的迎新晚會,她出場時的那個轟動,我可是親眼所見,那個校花漂亮得真的是禍國殃民啊!」老馬一副陶醉的樣子,估計是還沉浸在校花的美貌中。
聽到這個消息,我頓時一驚,又被灌進去一個球,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退出了遊戲。老馬在一旁繼續催促道:「怎麼樣?去看看吧!」
「好吧,你都把這個校花捧得天上有,地上無了,我還能不去看一眼。」我關掉電腦,裝作毫不在意地說道,心裡卻是迫切希望再一次見到慕嫣然。
迎新晚會就在我們公寓前的籃球場上舉行,下午的時候場地中央就已經搭好了舞台,燈光照明什麼的都已準備就緒,看樣子學校很重視在新校區舉行的第一次迎新晚會。我和老馬下來的時候晚會還沒有開始,但舞台周圍已經是人山人海,我相信他們當中絕大部分和我一樣是衝著慕嫣然來的。
現場的氣氛相當的熱鬧,口哨聲,談話聲,還有舞台上演奏樂器發出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只感覺周圍雜噪噪的,說句話都得提高分貝才能聽清楚。舞台周圍視野較好的位置都已經擠滿了人,我和老馬實在擠不進去,只好站在人群後面遠遠地看著舞台,但又馬上被隨後而來的人包圍。
我眼睛不斷的在舞台上及其四周搜尋著,希望能夠看到慕嫣然的身影,但舞台上走動的人影不少,可許久也沒有見到慕嫣然的影子。我心中不停地期盼,又有些焦急。就在這個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叫我,聞聲向我的周圍搜尋著。
只見左側不遠處的人群中,葉雪瑩和任筱筱兩個人手拉著手正往我這邊擠了過來,葉雪瑩還不住地揮著手,向我喊道:「方學長,方逸學長。」
兩個人都穿得比較休閒,葉雪瑩上身穿著一件藍綠色的上衣,下身是一條純白的休閒褲搭配,顯得很是清秀。任筱筱則是一套緊身牛仔套裝,將身體曼妙的曲線完全勾勒出來。兩個美少女走在一起,在人群中很是打眼。
我和老馬兩個人也都朝她們擠了過去,一碰面,我先打了個招呼:「真巧哦,你們倆也在這裡!」
「是啊,本來就是迎接我們新生的晚會嘛,人好多噢!我以前還沒在現場經歷過這麼熱鬧的晚會呢!學長,你們也是特意來看晚會的嗎?」葉雪瑩說話總是那麼的可愛。
「是啊,明年我們就要離開學校了,這樣的晚會看一次少一次。」老馬說起謊來臉都不紅一下。
「不是吧,我可聽說到場的男生絕大多數可是衝著校花慕嫣然來的,難道你們兩個是例外?」任筱筱立馬戳穿了老馬的謊言。
「呵呵」,老馬撓了撓後腦,不好意思一笑,解釋道:「這個只是一個次要的原因啦!主要的目的還是來觀賞晚會的。」
「你們到學校還沒有半個月,就知道校花慕嫣然?」我驚訝問道,只不過以慕嫣然在Y大的影響力,這也不是不可能。
「慕學姐就住在我們隔壁,我們經常到她的寢室去玩。」葉雪瑩解釋道。
原來如此,想不到她們兩個和慕嫣然居然是鄰居,中文系新生寢室居然緊挨著經濟系,難怪我上次送慕嫣然回寢室,整個樓層安安靜靜的,看不到幾個寢室亮著燈,原來是還沒有人入住,看樣子我是高估那些女生的素質。
「好了,別聊了,快看,晚會開始了。」老馬打斷了我們,手指向舞台,四周也突然之間安靜下來。我們向舞台上望去,只見四個身影,在燈光的照射下,正緩緩地走向舞台的中央,而其中那個紫色的身影,則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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