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愈演愈烈。
步槍到機槍,到重機槍,到大炮
日軍海軍陸戰隊共計2300餘人,開橫路等等,向西佔領淞滬鐵路防線,以及天通庵車站。
這個圖謀落空了。
中央軍第八十七、八十八師及稅警團、教導團為第五軍,在張治中指揮下,居然讓日本人不可思議的,當晚就開進了戰場。
在十九日凌晨二時。
張治中將軍率第五軍其他部隊,配合早就突進在淞滬一線的八十八軍想日軍開始猛攻。
於此同時。
前方的壓力,讓日本人覺得不對頭了。日機從停泊在黃浦江的「能登呂」號航空母艦起飛轟炸閘北華界。
就在此時。
吳淞江,以及黃浦江,卻忽然響起了劇烈的爆炸聲!
杜門的兄弟,冒著生命危險,將早停放在這裡的船舶。駛向了江心一帶,引爆沉江。
離開戰場地後方。
江陰一線。
這樣的事情同樣在發生著。用永野望非常慇勤的送的金錢,參股組建的通達船業公司,所有船隻,一夜之間自毀沉江!
長江,幾為之斷流!黃埔亦然,吳淞亦然!
是夜。
寶山路54商務印館及東方圖館被炸。
但是私人藏三十萬冊,早就被轉移到了租界內。
日本海軍陸戰隊爭奪北站的任務目標,在他們的飛機投下了最後一顆炸彈。返回後,宣告了失敗。
「我江東軍,殺敵!」
這是南少帥的軍令。
隨著他的命令,江東軍成了壓倒日寇戰線地最後一根稻草。
從日軍的後方。它們的「盟」江東軍徹底的翻臉了。
本來就被精銳部隊,意料之外地火力,打的抬不起頭來的日軍,終於徹底的崩潰!
這是沒有希望地戰爭。
這是個圈套。
日軍海軍陸戰隊2300人被殲!
「這絕非玩笑!」
無數的電波第一時間向著世界發送著。以海為中心。整個世界都震驚了。
「有心算無心,萬軍人前後伏擊,日軍兵力分散,且
雙方兵力極其不對等。我軍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單兵火力比之日軍,還略占風,豈有輸了的道理?」
蔡廷將軍放聲長嘯。
整個陣地隨之一片歡騰。然後。是整個海的沸騰!
除了極其少數負傷被俘虜地日軍。其他東洋人的屍體。躺在那裡,臉寫滿了他們一夜裡遭受的屈辱。
他們倒在狹窄地弄堂裡。
他們倒在車站外。
他們倒在了中隊保家衛國地決心下。倒在了江東數十萬將士對國家地忠誠下!
塗著膏藥旗標誌的,殘破地裝甲車還在燃燒著,鐵殼已經被炸的蜷曲了,邊角油漆被火燒出了藍黑色的焰光,車身內,人肉的味道混著硝煙,騰騰的向著天空而去。
便如同是中人們獻給蒼的香火和祭祀。
但是。
大家也知道。戰爭才剛剛開始。
日軍豈能受此羞辱?
日本援軍向海加速進發,共計巡洋艦4、驅逐艦4艘艘及海軍陸戰隊7餘人。
杜公館。
杜月笙依舊坐在那裡。焦文斌走了進來:「月生哥。日軍二千三百人全軍覆沒!」
「我知道了。小心後面啊。攸嘉那邊如何?」
正說著,電話響了。
「攸嘉,戰事告一段落了,真是乾的漂亮。」
「月生哥。太倉瀏河已經加緊了防備。等著放進來再打!你那邊呢?」盧攸嘉在指揮使焦急的問道。
「剛剛聯繫了。除了海黃浦江,吳淞已經無法進船外,江陰
已經完全封江。我看他們怎麼到下關去轟南京!」道。
「好的。先這樣。」少爺掛了電話。
杜月笙一笑:「文斌,想想那永野望走的不甘心啊!不知道永野將軍現在是什麼心情。」
窗外,黑濛濛的。
六個小時之前永野望打翻了杜月笙面前的酒杯。
他沒有像個有風度的男人那樣去死。
他做不到。
他的心都碎了。自己的生命是注定失去了,而家族乃至自己,會因為面前這個男人的原因,永遠的釘在了恥辱柱。
他們將成為永恆的笑柄,在歷史以襯托出對方的光榮!
這太殘酷!
當看到沈杏山走進來的時候,當看到焦文斌微笑的時候,當看到面前幾顆熟悉的人頭的時候。永野望明白了一切。
「謝謝你的幫助和信任,可是我不得不辜負。」
杜月笙出於對異國一個優秀男人的尊敬,舉起了自己手裡的杯子:「從來,我沒有把你當成朋。任何男人不會把謀奪自己國家的敵人,當成朋的。我不會,他們也不會!海軍陸戰隊第一批二千餘人注定踏入中隊布下的陷阱。他們不是死在我們手裡,而是死在你,乃至你身後的叔父,日本的海軍,和整個日本對中國的貪婪手裡!」
永野望狂嚎著,眼角齜裂,鮮血滴滴而下,嗓子裡如同野獸似的嘶吼著。阿力用一塊破布塞了他的嘴巴裡。
永野望在這裡,已經沒有說話和謾罵的權利。
「美利堅的工廠風波,是我指使的。閘北的投資,其實暗地裡完全是工事。四行倉庫亦然。通達船業,只是為了封鎖黃埔吳,以及長江,從水路保衛首都而已。這一切,全要感謝你的信任。」
戴笠走了進來:「永野先生,閣下率領的梅機關在滬的勢力,已經被徹底摧毀。你的部下,走在了你的前面。」
軍統的頭子手,依稀還有著血跡,笑的那麼燦爛。
「江東英雄輩出。你看我父子,是賣國之人麼?」少爺冷笑著,這句話他壓抑了好久,今天終於脫口而出了!
「少帥,陳誠部十八軍,也已向海進發了。」戴笠笑瞇瞇的擦著手,對少爺道。
盧攸嘉淡淡的一笑:「我江東數十萬虎賁,早就在等著這一天了。我家老爺子也該動手了?」
然後。
六個小時過去了。
一十九日凌晨五點整。
永野望的人頭,被放在了英雄堂內。福全覺得兄弟們可以瞑目了。擦擦眼淚,他轉身走了出去。方向是那條火線。
而永野的叔父,一夜之間白了頭髮!
這一夜。
這一念。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我要報仇!」
永野修身歇斯底里的叫著。
他渾然忘記了到底是誰的錯。
他只記得失去永野,他傷心。
他只記得失去士兵,他傷心。
他卻想不到那些中國士兵的鮮血,想不到一片狼藉的閘北,想不到滿是硝煙的東北,更想不到甲午之戰的中國英靈們!
這一切,只是報應。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閘北,中國的將軍們,踩在泥濘破碎的日軍軍旗,看著前面,他們的身後,是他們守護的家園
「我想,在華夏五千年的天空下,每到國家民族危難的關鍵時刻,總有一些脊樑是挺立著的。」坐在那記載了太多往事的房裡,杜月笙這麼想著。
「其中也有你,杜先生。」
民國二十一年冬的中國對他大聲的說道。
我想歷史終不會忘記這些英雄的。